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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夹道上分立两旁的宫卫目不斜视执行着警戒。
公子余的车马缓缓驶入学宫大门。
学宫占地不小,足有四五百步见方高台板筑百级台阶延伸至楼阁大殿。
马车停下,赢余自车内掀帘而出。
手中却是抓着一张薄饼,粟米蒸制,味道勉强过得去。
“公子,下臣先去了。”
赵解将公子扶下马车便躬身告退。
咸阳宫内的学宫乃是赢氏宗族启蒙,授学,立志所在,自有一套规矩。
自六岁入学,岁月匆匆,已然十年。
昨夜,余便打算好了结业拜别学宫,并拉下脸皮向父王讨要一个少府职位。
后世随便拿出一个东西来,在这大秦都是神器。
身为大秦公子,也不怕别人贪墨功劳。
至于王位什么,压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怎么说也是大学圆满境界,虽然不是科班出生复杂的专业技术拿不出来,但是火枪火炮青霉素这些初级理论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班底培养起来,无线电飞机全拉出来,什么刘邦项羽,陈胜吴广之流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待得来日,手捏大秦命脉,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怀揣着来日的憧憬,赢余步伐坚定,稳步拾级而上。
来的不算早,学宫之内已有数十同窗温习课业。
之前赢余人缘并不算好,性子疲懒的他也没有与诸多赢氏同族群党有太多联系,关系好的几个也并未在座。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穿过学宫大殿,绕过教席屏壁有楼道直通二层,朱红色的漆壁之上描有诸子先贤教化弟子,更有经集书写其上。
江河为底,星辰在上,走兽飞禽萦绕其间。
二层并不比一楼大殿小多少,层层叠叠隔间分立丈许过道在窗外洒进的日光与两侧婆娑交错明灭的烛火下一览无余。
先前在学宫外台阶上便目光扫到荀夫子正坐在学宫二层外侧廊坊远眺咸阳。
是以,赢余也没有犹豫,径直而去。
“夫子,弟子余拜见。”
荀夫子年过五旬,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在这个时代已然是高龄。
花白的发髻稀稀疏疏,额骨隆起一身朴素麻衣,眉目开阖间似有精芒洞彻人事。
不知呆这学宫已有多少年月,通晓百家之言,天文地理学富五车。
“观神色不似从前,公子可是有所悟?”
“坐。”
荀夫子端起案上茶杯指着对面的席垫。
“夫子慧眼如炬。”
“学生昨夜做了一个梦。”
夫子轻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哦,是什么样的梦。”
赢余低眉沉思片刻,目露坚定之色。
“一个世界,无与伦比的世界。”
“没有战争,没有饥苦,没有谎言的极致世界。”
“我感受到了它在呼唤我。”
荀夫子深深的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这个昔日的浪荡子。
“那你是想……”
“去实现它……”
“看来你是来告别的。”
赢余跪坐俯首一拜。
“老师启蒙授业之恩弟子铭感五内,此生不忘。”
“既然如此,那赢余你准备好了么?”夫子言语间似有所指。
赢余嘴唇轻咬缓缓吐出:“虽死不悔。”
“好,那便去吧。”
“老夫还希望有生之年能听到余的喜讯。”
荀夫子放下手中陶杯,洞彻是非的眼中满是慈祥之色。
“弟子告退。”
赢余轻舒一口气,再次深深一拜。
躬身退出廊坊茶间。
站在学宫大殿台阶之上。
咸阳的风,吹过脸颊,扬起的发,越过眉梢。
这赢氏学宫一进一出间,不过短短两刻钟。
自此海阔天空凭鱼跃。
赵解受命前去少府打探方仙道术士的消息了。
先前也未曾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却不想现在孤身一人无处可去。
“也罢,生命之计在于运动。”
到咸阳宫外面去看看,也是不错。
不时。
“不知校尉如何称呼。”
将至学宫门外,赢余拦下一队巡逻庭卫稽礼询问道。
巡卫一队人数一十有二,领兵者比赢余还高一个头,年纪不大,细密须发打理的甚是整洁,黑纹铁甲飒爽英姿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大秦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
“见过公子。”
“小将黄图,关中姜氏,公子可有吩咐。”
宫中衣着各有行制,赢余虽未显名,赢姓嫡传的身份却是在这咸阳内一眼便可知晓。
“图郎卫,我名余,眼下侍从未曾随身,出得这宫门,望郎卫差遣俩人随我出宫护卫己身。”
虽贵为王子却身无军功,大秦自商君变革军功立国,上行下效赢余也不想以身试法坏了这规矩。
宫廷尉卫全是军中锐士百里挑一,战功卓绝,说起来,大秦有现如今这番造化皆是百万将士之功,这般功绩如何不该尊重。
对于那些眼高手低,仗着蒙阴趾高气昂的纨绔子弟,着实看之不惯。
“不想却是七公子当面,下臣这便差人随公子一路。”
“任琦,去把轮休的吴三吴四支来随余公子出宫。”
“是。”
身后一个年轻庭卫闻言便出列转身小跑消失在拐角。
“公子,下臣职务在身不便耽搁,公子稍待片刻即可。”
言罢,便挥手带领诸卫离去。
行事作风,不卑不亢。
也不知是原本如此还是单纯的不想同赢余有太多交集,毕竟宫闱之内诸般势力纵横交错,王公子之间多有龌龊。
不多时,先前离去那小将便领着一高一瘦两名青年小跑而来。
“见过公子,这两位便是吴三吴四,他们兄弟可是我们营卫少有的好手,下臣任琦军命在身暂且别过。”
“麻烦小哥了,请自便。”
一路小跑也不见他气息有所混乱,任琦越过赢余朝着先前黄图路线而去。
“吴三”
“吴四”
“见过公子。”
赢余面带微笑。
“今日便麻烦两位了。”
“不敢,得遇贵人正是我兄弟俩的福分。”
一番客套,对两人的情况也大致有了了解。
个子高的是吴三,家中排行老三同其胞弟吴四曾参与年前攻赵邯郸之战,兄弟二人杀敌十数加上之前大大小小数场战役拜爵七级公大夫赐良田奴仆并被军中举荐入得中枢庭卫光耀门楣。
吴三没说的是吴家兄弟七人除长子吴大在家侍奉孤母外其余四人皆死于战场。
秦国军功制可以说是战国这个时代社会底层奴隶唯一进阶贵族最快的路径,秦国凭此打的关东诸国君子哭爹喊娘,直呼野蛮人,更是奴隶制社会转换封建社会一个重要因素。
吴家兄弟二人并未穿戴甲胄,一身便装麻衣随着赢余离开学宫门,朝着外城而去。
咸阳宫位于渭水之畔黄土台塬之上,天然的地理优势导致其基底便有百米之高。
从下往上看去,只见宫殿高耸入云,台阶绵延不绝根本看不到头,传言日前那刺客秦舞阳在下往上只看了一眼便摄于大秦威严瘫倒在地。
咸阳城围绕咸阳宫依渭水而立,城中南北大道纵横交错,人潮拥挤,将近晌午城内炊烟四起喧嚣不已。
足足半个时辰后,一行三人方才离开咸阳宫立于台阶之下。
抬头望去,豪气自生。
这便是大秦。。
国历之昌盛,气势之巍峨。
注定屹立在世界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