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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恶魔大人,早上好啊,起床咯。”
寝殿之内,赢余坐起伸了个懒腰。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不死心的轻唤昨晚自称恶魔却未做任何事情便消失的奇异少女。
迎接他的却是无人应答尴尬。
看来那不靠谱的恶魔大人是铁了心的玩消失了。
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出卖灵魂是个什么东西。
“赵解……”
来自后世的记忆灵魂同十六岁的赢余以某种不可意会的方式融合唯一,相互侵蚀的记忆完成完美的衔接。
一个全新的人格自莫名中诞生。
低眉顺眼的侍从自殿外领着七八名男女童子端着铜盆和丝织毛巾鱼贯而入。
赢余端坐床沿,众人分工明确井井有条簇拥着着贵人洗漱。
“四海殿,可有什么动静?”
那四海殿便是秦国王上处理政务的地方,取名自四海归一之意,嬴政一统天下的野望早已昭然若知。
赢余身为王公子一身富贵皆系于秦国,脑中塞着一个后世成年人的灵魂,对于自己这个父王嬴政自然要格外关心。
更重要的是,赢余需要时刻掌握天下大势,有所应对以图在这大秦巍峨天枢立灭之间保全自身,甚至逆天改命挽大厦于将倾。
不过以目前形势来看正值上升期的大秦也无需其插手改变什么,小看天下英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一切顺应天时即可。
伫立一旁的赵解闻之受惊般伏身跪下:“公子,公子,臣下有罪,不该议论君上之事,公子饶命,饶命啊。”
赢余闻之一愣,也就无心随口说闻问了一句没想到自己这“大总管”竟然这么大反应,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四海殿身为大秦廷议中枢,虽然一定程度谈不上什么机密,但也不是赵解这么一个公子随身侍从所能打听的。
不过,听这意思。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看来还真知道点什么。
少年眉目一拧:“还不从实招来,看在侍奉多年的份上还有条活路。”
“谢公子恕罪,谢公子。下臣也是道听途说,日前领俸之时听四海殿的宦臣们嚼舌记下了些。”
“既然如此,那他们都说了什么呀。”
赵解抬起头来,公子神情自若似无意之言,先前咄咄逼人之势好似幻觉一般,在其身上看到了一丝王上的影子。
“行了,你们先退下。”
别看这赵解在赢余面前唯唯诺诺,在其他下人黔首面前自是另一番威严。
“先前见公子对别的无甚兴趣,也就并未对公子提起,公子既问下臣自然知无不言。”
赵解正了正身子,见黔首们都退了出去仔细想了想才出声。
“那日,下臣自少府领俸之时听闻宦臣们谈论王上时常半夜惊醒口中直呼燕丹,荆轲之言。”
“看来那荆轲给父王留下的映像有点深啊。”
“还有别的么?”
“还有,臣听闻日前宫中来了一位方仙道的世外高人,手捏焰火,点石成金,端是法力无边,王上奉为客卿。”
“方仙道?”赢余听闻不由提起一丝兴趣。
后期始皇崇慕仙道,举世寻仙。
一代统一六合的枭雄怎么可能轻易被蛊惑,这其中的水不可谓不深。
后世关于大秦的信息绝大多数都淹没在历史中,一切都只能在只言片语中猜测推论,关于仙道这个话题却几乎贯穿了整个封建时代直到新朝建立,而最早的仙道之说起源春秋战国。
更甚者,后世网络小说雨后春笋仙家道门被大肆描绘。
此时此刻赢余身处战国如何不起好奇之心。
“那方士现在在哪里?”
“这,下臣就不清楚了,不过宫中一切事宜都要经过少府经手,公子要是有兴趣,下臣马上去讨个信。”
“好,稍后去荀夫子那里后,你便去吧,行了赶紧起来,早膳快些送来。”
“是。”赵解起身俯首退去。
七尺铜镜,
玄色朱纹衮服左衽宽袖藕丝金纹履,少年眉目张阖间英姿焕发。
步履轻移间王家气度自生。
“母亲。”
夏夫人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每每自有欢喜。
身为秦王的女人,嬴政已经数年没有跨入少余殿的大门。
夏夫人唯一的念想便是自家儿子了。
奈何王上子女二十有余,上有大公子扶苏谦和聪颖,悲天悯人,下有小公子胡亥机敏可爱深得嬴政喜爱。身处其间的七子赢余却是高不成低不就同众多兄弟姐妹泯于众人。
论背景夏夫人出身卫国,弹丸之地几经复灭更是无法同后宫中楚赵贵人相提并论。
“来来,吾儿快坐下。”
夏夫人年岁不大三十有余,虽受冷落却也锦衣玉食保养得体。
一袭紫色丝裙腾挪间丰腴稍露。
抓着赢余的小手坐在卧榻之上,眉目间满是溺爱。
“余儿年岁渐长,风姿卓越,有你父亲昔日的风度。”
赢余口鼻之间,满是夏夫人绫罗间香包淡淡的清香,对于其亲密的动作却是不知为何有些许不适。
“母亲,莫要取笑儿臣,儿臣自知同父王相比自是珠光皓月之别。”
“吾儿莫要自轻,王上十三继位二十四亲政,在你这年岁也看不出如今这侵吞天下之气概。”
夏夫人言语间尽是被遗忘多年的哀怨。
赢余自然能听出这幽怨之意,身为人子也不好多说。
“母亲,这么多年也不见您说说当年是如何同父王结为连理呢。”
“你这小子,倒是拾掇起亲母了。”
“也罢,当年王上继位,母亲身处的卫国作为秦国治下附属国自然要有所进献,母亲便是那次随车仪出了卫国进了咸阳成了两国姻亲,刚开始连个名分都没有,还是后来有了你才得了个夫人。”
“想想,那时天真烂漫。母亲不过十三四岁就被献给了王上,余儿现如今都十六了,也该寻个良配了,。”
赢余哪知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绕进去了,登时后悔不已。
“别,母亲你就饶了孩儿吧,儿臣守着母亲就够了。”
“哼,平日你小子疲懒惯了,这么多年都让你躲过去了,现如今秦国大势初显,暗中不知有多少人谋划,吾儿继续这样下去焉知未来如何?”
“不行,稍后母亲就去求你父王赐婚。”
“要怪就怪母亲没用,无法庇护吾儿。”
夏夫人越想越着急。
先前怎么没想到,还好现在也不晚。
“母亲…………”
赢余心中百味杂瓶,不知道该如何说。
“余儿,没事,一切有母亲在。”
看着眼前这个半辈子都被禁锢在宫帷中的女人,这个殚精竭虑用那不算灵光的脑子妄图为孩子铺路的母亲。
“不用了,母亲。”
“等学宫拜谢完荀先生儿臣便去面见父王,讨个差事为父王分忧。”
“日后就由儿臣为母亲遮风挡雨。”
说完也不等夏夫人回神便转身出了寝殿。
笑话,还不跑,等着追上来么。
门外,赵解已经领着黔首端着早膳侯着了。
“公子……”
赵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赢余张手拦下。
扫了一眼吃食,腹中有许意动。
“东西带上,走!去学宫。”
“是。”
赵解探头看了一眼寝殿内立马缩头。
寝殿内,夏夫人神情有些木然,许久才露出欣慰之色。
“吾儿要保护母亲么……”
赢余所处的少余殿离荀夫子的学宫有不短的距离,步行将近要小半个时辰。
出了府门,一辆朱漆马车早已静待。
“公子请上车。”
比赢余稍长几岁的赵解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厢不小紧凑些坐上四五人不成问题,兽皮铺座,四面各开小窗帷幔遮挡微微凉风袭来,端是舒适非凡。
赵解挥手示意下人退开,手持竹木轻轻扫过马尾。
风铃响起,马车缓缓而行。
少年端坐,闭目沉思。
思绪翻飞间又想起那消失不见的“恶魔少女”。。
不由感到一丝紧迫。
这世界远比想象的更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