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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不可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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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大人,我要回海州。”尤贵不耐烦地道。
  “我也要回沂州。”卢怀忠跟着道。
  曹彬不予理会,反而问史珪:“史大人,你准备回哪呢?”
  我是徐州刺史,我能回哪。史珪阴阳怪气地反问:“曹大人认为我该回哪呢?”
  曹彬拿出尚方宝剑,厉声道:“我受皇恩来到徐州,便不会辜负皇恩。若有不听令者,尚方宝剑在此,休怪我先斩后奏。”
  那三人不再吭声,但心中怨气可想而知。
  在蜀军的猛攻下,富州眼见保不住,郭从义叫来老婆孩子,嘱咐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府中,不许乱跑。大蜀的政策他清楚,不会为难家眷。然后他来到城头,准备以身殉城。
  突然间,蜀军的攻势降了下来,开始缓缓撤退。
  就在他愣神之时,见原处“宋”旗高飘,原来是潘美大军来到。
  潘美来到城下,没有进城,大声嘱咐郭从义几句坚守城池之类的话,便挥军追赶蜀军。蜀军猛然又南下,意图不明,让人费解。
  寇准回到青州,再也没了之前的意气奋发。青州、淄州兵力经过这两次,也损失大半,朱知任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很不痛快。
  经过两日长思后,寇准派人向汴京赵光义送还尚方宝剑,并自请贬为布衣以谢罪。
  赵光义发火了,吓得旁边的老太监王继恩喘气都不敢。幸好殿下百官中还有胆大的,比如张居正。他出列奏道:“皇上,目前局势我大宋并未落下风,只要同心协力,驱逐蜀军只是时间问题。“
  “同心协力?”赵光义冷笑道,“史珪他们三人奏曹彬指挥无方,连丢海、沂;朱知任奏寇准莽撞中计,损失惨重。这样下去,我大宋还能存活吗?”
  “皇上言重。”张居正道,“这只能说明我大宋官员心系大宋,心系皇上。”
  赵光义又是冷笑,“但愿如此吧。”
  卢多逊出列道:“寇准监军无力,非但未夺回密州,更使我青淄之兵损失颇重。恳请皇上责罚以平愤。”
  “不用朕责罚了,他已提出自贬。”赵光义没好气地道。
  “曹彬一意孤行,又失两州,皇上若不责罚,臣怕会引来非议。”卢多逊又道。
  赵光义双目一瞪,“卢爱卿难道有更好人选?”
  卢多逊早有想法,道:“臣举荐秦王。”
  上回襄阳大败,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就这么着急要把你那个宝贝学生推到前台吗?赵光义冷冷道:“廷美年轻气盛,毫无经验,哪有统军之才。徐州仍由曹爱卿统帅,此事无需再议。”
  卢多逊不敢再言。
  “襄阳怎样了?”赵光义问道。他还是很惦记那里的。
  张居正答道:“蜀军围困襄樊,但二城军民同仇敌忾,仍屹立不倒,实为我大宋楷模。”
  赵光义点点头,“已入冬,若能守到明春,朕必再派去援兵。”
  是啊,已入冬,被蜀军围困的襄樊物资明显不足。许多士兵连棉衣都没,城墙上西风嗖嗖,他们缩成一团,甚为可怜。
  巡视的焦继勋看着心疼,脱下身上棉衣披在位士兵身上。立刻围上来一群,双手插在衣袖中,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焦大人,这个冬天怎么过啊,朝廷什么时候送来物资呀。”
  焦继勋还能说什么,只好一番好语安慰:“大家放心,朝廷的物资就快到了,坚持,一定要坚持到。”
  “坚持个毛!哄谁呢。这四面都是蜀军,能运到城里吗?”有几个看透的低声嘟囔。
  焦继勋慌忙离开,他怕越来越多的怨言会将自己的决心彻底击溃。
  王文宝已经被击溃。要知道这襄樊物资大多积在襄阳,他这边士兵们怨声载道,还时有老百姓到他面前痛诉士兵们抢了他们的财物,质问他们到底是保护樊城的,还是掠夺的。
  望着张镕,他终于下了决心,“朝廷已不再管我们,最终樊城仍难保,咱们只有走那条路了。”
  张镕点头道:“姐夫,我这就带你去见个人。”
  “谁?”王文宝惊奇问道。
  “到了你便知道。”说完领着他出衙,到了自己的家中。
  王文宝仍很困惑:“这不是你家吗?”
  张镕笑道:“不错。他已在这等你好几日了。”
  王文宝走进,便见堂中坐一青年笑嘻嘻地望着他,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侍卫。
  “王大人,朕等你很久了!”孟昶笑道。
  朕?这是皇上的自称啊!王文宝吃惊的眼珠子都快落地。
  “这位便是大蜀皇帝。姐夫,你可以和他谈。”张镕在旁介绍。
  胆子太大了吧,竟敢这样进我樊城,竟敢还住在我舅子家中,竟敢……原来传说中的那些事都是真的。王文宝一句话也说不出。
  幸好孟昶很懂他人心思,笑道:“王大人,你一句话都可以不用说,由朕来讲樊城归降后的事宜。第一,樊城仍由你管制,但划入大蜀吏治,根据表现升降,与所有大蜀官员一致。第二,樊城所有将士进入大蜀军队编制,御冬物资随即便到,与所有蜀军一致。第三,蜀军入城后,绝不会做任何侵扰百姓或烧杀抢掠的强盗行为,若有,王大人可任意处斩。王大人,你还有其他条件吗?”
  “姐夫。”张镕提醒正听得入神的王文宝。
  他这才回过神,道:“没有。”
  孟昶笑道:“王大人也不用着急,可以考虑三日。”
  王文宝忙道:“不用考虑。已到这个地步,为了樊城,只有如此。”
  “王大人爽快,朕喜欢。”孟昶道,“你现在可以打开东、南两门,物资马上入城。说实话,我见到那些守城士兵的模样都心疼。”
  樊城降蜀,焦继勋无奈地到来向府,见向拱正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老焦,你来得正好,快来陪我喝几盅。”向拱已有醉意,招呼道。
  焦继勋叹气道:“向兄,樊城已降,我哪有这个心情。”
  向拱笑道:“这不是更好嘛,老焦,你应该高兴才是。”
  焦继勋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朝廷早已不管你我死活,蜀军若要攻城,我们能守几日?”向拱解释道,“不论樊城还是襄阳,迟早都是大蜀的,不过是在死撑罢了。”
  “话虽如此,可我乃朝廷命官,虽不想流芳百世,也不想落下个投降的名声。”焦继勋还是有些骨气的。
  向拱摇摇头,“老焦,你就是个死脑筋。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焦继勋坐下,痛饮一杯,缓解心中的不痛快。
  向拱道:“老焦,若我记得没错,你在晋时便已是齐州防御使,汉时是保大军节度使,周时为彰武军节度使。”
  焦继勋叹气道:“不错,想我也曾身经百战,官海沉浮,未曾想下场如此可悲。”
  向拱摇摇头,“老焦,你历任四朝,每次改朝换代时怎么就没想过尽忠呢?”
  焦继勋一愣。是啊,若说忠义,我哪有资格。
  “什么忠义,都是扯淡。”醉意更浓的向拱发泄内心的怨气,“老焦,你看看咱们这些大宋的开国功臣,如今如意有几个?”
  焦继勋不用想也清楚没几个了。
  向拱继续道:“什么降不降的,谁对咱好,咱就跟谁。那赵光义如果对你好,为何无一援兵来襄阳?老焦,看清形势吧,为了你自己,为了襄阳,要早做打算。”
  “我只是怕后辈受世人指责。”焦继勋还在找理由。
  向拱笑道:“为何要指责你呢?樊城已降,蜀军全力对付襄阳,你如何撑得住?你不过是做明智的选择罢了,恐怕襄阳军民都会感谢你呢。”
  焦继勋不再言语,连饮数杯,想浇灭心中翻滚的思绪,却枉然。
  潘美的思绪翻滚不停,他有种被人套住的感觉,却又不能不跟着走。
  追蜀军追到坊州,蜀军便放弃攻城,继续南撤。继续追赶到了耀州,蜀军又猛然向西,迅速拿下邠州。
  是否继续追赶呢?他犹豫不决。不追吧,城池便一个个失守。追吧,这将士们早已怨气冲天,行军速度越来越缓慢。
  蜀军这是什么战术?潘美困惑不已。
  正在耀州困惑着的潘美还没想明白所以然,便又传来宁州失守的消息。蜀军再一次北上。
  义子王蓝田道:“义父,蜀军这是要拖垮我们。”
  这个我怎会不知,可是我能选择吗?潘美道:“那该怎么办?”
  长子潘文德道:“与其在后紧追,不如给孩儿一支精兵,在前方阻截。”
  “但怎么来判断蜀军的下一步行动呢?”潘美问。
  “很显然,蜀军将北上,或富州,或庆州。”潘文德判断。
  潘美想了良久,道:“与其猜测,不如分兵阻截。文德,你立刻率兵返回富州。蓝田,你率部往庆州。我自带兵在后继续追击,不论李廷珪选择哪座城,都要将其牢牢阻住。”
  潘美根本没想到李廷珪不会去选择是庆州还是富州,因为他人在延州,因为他正与李光睿、宋延渥、赵廷赞等人商量如何劝降朔方节度使冯继业。
  李光睿道:“冯继业杀兄领镇,骄横狂傲,非能驯服之人。”
  “我亲自前往灵州,若劝说无果,便打。”李廷珪坚定地道。
  李光睿三人忙道:“他不知我等已降蜀,只以为李大人耸人听闻,哪会肯降。李大人万万去不得。”
  李廷珪笑道:“诸位放心,我自有计较。”
  三四零乱战(十五)
  曹彬按兵不动,固守徐州的策略让宿州的李处耘和李谷很伤脑筋。两人研讨良久,也未想出高招。卫兵来报水军统帅高彦铸来到,两人忙相迎。
  高彦铸望着二人笑问:“两位大人可否正在烦恼?”
  李谷道:“高大人明知故问嘛。”
  “不用烦恼,我的水军即将逆汴水而上,直攻宋州。”高彦铸笑道。
  李谷、李处耘忙道:“万万不可。”
  高彦铸道:“两位大人放心,此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孤军深入总是不妥。”李处耘道。
  高彦铸大笑道:“在水上,宋军岂是对手,哈哈。更何况我又不是真得去打宋州,吓唬一下而已。眼看春节,待过后便行动。”
  李谷、李处耘跟着大笑。水军北上,必会引来宋廷震恐,必会逼迫曹彬早日出徐州决战。曹彬本欲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计划恐怕要落空。
  这个冬天特别冷,孟昶未向襄阳发动攻击,他只是让樊城降兵们穿着崭新暖和的棉衣跟着他四面巡视。
  人都是要面子的,王文宝未同行,张镕跟着。孟昶笑问他:“张镕,你觉得这样对守军的打击够不够?”
  张镕想了想,道:“其实襄樊士兵们之间相识者颇多,若能喊话,相信会有很多前来投奔。”
  孟昶等的就是这句。笑道:“好,此事交给你负责。”
  张镕便开始组织降兵每日向襄阳城内喊话,内容大多是说在这边怎么怎么好,大蜀对降兵怎么怎么好之类的。
  守军们听着,大多叹气不已,有的甚至落下眼泪。有的后悔着为何当时没调往樊城,不然怎会穿着单衣饿着肚皮在寒风中受罪。
  焦继勋没有责怪,低头匆匆离开城头,到了向府。到这喝个烂醉如泥,忘记烦恼,忘记忧愁,已成为他每日的功课。
  张镕的行动起到很大效果,果然有许多襄阳宋军趁夜黑偷偷跑到蜀营。
  襄阳内的将校起初还想尽办法阻止,到最后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
  每日有人数减员的消息汇报过来,并不断增加。后来焦继勋就痛骂部下:“以后这些小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你们自己处理。”说完又会到向府,醉得更厉害。
  冯继业也醉得很厉害,可当他听说来者是大蜀将军李廷珪时,便醒了大半。
  “冯大人准备让我就这样站着吗?”李廷珪问。
  冯继业一拍脑门,“来人,赐坐,上酒菜。”
  李廷珪坐下饮酒,并未客套,直入主题,“冯大人,我是来劝你降蜀的。”
  冯继业装酒醉,“李大人,今日我饮酒过多,不宜谈此事,待明日吧。”
  李廷珪的回话很干脆,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李某告辞。”
  冯继业忙着急阻拦道:“李大人,在灵州多呆一日又能如何?”
  “冯大人,你可知道这一日会发生什么吗?”李廷珪问。
  “能有什么。”冯继业不屑地道。
  李廷珪笑道:“冯大人在这西北偏僻之地呆得还习惯吗?”
  冯继业大笑道:“还好。”
  “只怕明日冯大人便会离开这里。”李廷珪笑道,“灵州的主人要变,我还有必要劝降你吗?”
  冯继业疑惑问道:“李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李廷珪解释道:“我今日来劝冯大人,是因为你是朔方节度使。明日你便不是,劝降你还有何意义?”
  “哈哈。”冯继业大笑道,“我大宋皇帝对我恩惠有加,允我治理一方,怎会有你这一说。我听说蜀军被我大宋军追赶得四处逃窜,狼狈不堪,难不成想到我这寻你避难之所,才来唬我。”
  李廷珪摇头道:“冯大人若不相信,我就陪你等吧。”
  两人又饮酒片刻,忽然传来朝廷钦差到,冯继业吃惊不已。
  李廷珪识趣地回避到内屋。
  钦差进来宣旨,大意便是封冯继业为梁国公,回京师享福之类的。
  送走钦差,冯继业拿着圣旨,一屁股坐下说不出话。当年父亲病逝,他亲手杀死同父之兄,坐上节度使之位,实属不易。天高皇帝远,老子是第一,到你汴京去,我还算个屁。
  李廷珪出来回到原位饮酒,并不理会他。
  “你怎会知道此事?”冯继业不解问道。
  “因为钦差路过延州时多喝了几杯。”李廷珪淡淡地道。
  这就是说延州已是大蜀的?冯继业心中明白很多。
  李廷珪继续道:“其实这事很好办。冯大人可以向宋廷禀报灵州外有蜀军踪迹,恳请缓上些时日。”
  冯继业没有吭声。
  “当然冯大人也可以马上去汴京履职。”李廷珪又道。
  冯继业道:“如今蜀宋大战,胜负未分,我怎会降你。”
  “哈哈,原来冯大人是想有两全之策。”李廷珪大笑道,“这也好办。你可以暂不降蜀,但必须保持中立,待有了结果后再作决定便可。”
  冯继业这才有了笑容,“好,就这样。”
  李廷珪走后,潘美便派人前来,令冯继业出兵协助剿灭蜀军。冯继业的回复很简单,自己已调任,潘大人你还是向新任的朔方节度使下令吧。
  新任的是哪位啊?谁知道。如今战乱,半路上遇害的可能性太大了。
  就在潘文德到了富州,王蓝田到了庆州,准备与潘美大军夹击蜀军时,蜀军猛然直向京兆府。
  米信大惊,忙向潘美求救。
  耀州的潘美大吃一惊,只好率军前来救援。、
  蜀军停止攻击,重又转向凤翔,随即占领。
  这一个轮回,将潘美折腾得够呛。进入长安后,与米信等人紧急商量对策。
  固守京兆府,这是大多数人的意见。潘美很无奈地接受这一现实,除富州潘文德、庆州王蓝田外,大军驻防京兆府四周要地。
  春节便要到,蜀军应不会再有大的行动。他想。
  在这个问题上他和回到凤翔的李廷珪想法一致。
  虽然这次行动的结果是蜀军又退回凤翔,但成果显然。且不说定难节度、朔方节度以及延州等地虽未换旗帜,但已暗里降蜀。所过州镇,蜀军的秋毫不犯也让当地百姓称赞。还有便是在许多城中已留下伏兵,春节过后的大行动便会方便很多。
  春节是咱中华民族最大的节日,谁也不会破坏欢庆的气氛,坏了规矩,所以蜀宋之间很默契的在各地休战。
  能坚持到今日实属不易。焦继勋叹着气来到向府,却见到位年轻人与向拱谈笑正欢。
  “这位是大蜀皇帝孟昶,我孟贤侄。”向拱笑着介绍,仿佛是自己的子侄。
  孟昶笑道:“向叔,这位一定便是焦叔吧。”
  “不错,便是那不开化的老焦。”向拱大笑道。
  焦继勋猛然拔出腰间之剑,指向孟昶,怒喝道:“你尽敢入我襄阳,不想要命了吗?”
  “哈哈。”孟昶大笑,“焦叔,今日是什么日子?”
  “大年三十。”焦继勋道。
  “焦叔在今日拔剑相向,难道不怕被后世鄙视吗?”孟昶笑问。
  向拱忙道:“老焦,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尊贵的客人想请都请不来,难道你想坏了我的兴致不成?”
  焦继勋无语相对。
  “在我向府今日便不可舞刀弄剑,出了向府,随你怎样。否则,休怪我翻脸。”向拱又道。
  焦继勋将剑回鞘,转身便要离开,孟昶道:“焦叔,你不能走。”
  “为何?”焦继勋不服气地问。
  “因为襄阳城内的所有士兵和百姓。”孟昶道。
  焦继勋一愣。
  向拱道:“老焦,你给我坐下。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
  “向兄,我尊重你,但我不能与敌人同坐。”焦继勋说完便离开。这位老将的骨头还是很硬的。
  “老焦。”向拱忙喊。他怕这位好友失去这个机会,怕襄阳失去这个机会。
  “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孟昶笑着举杯道。
  向拱怀疑地望过来。
  “喝酒,向叔。”孟昶一饮而尽。
  向拱很快便回来,坐下后,狂饮不止。当他气愤地走出向府时,变走不动了。他的面前跪着无数百姓,还有很多士兵。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静静跪着。望着眼前情景,抬头望这灰蒙蒙的天,他不得不重新走入向府。
  孟昶道:“我很高兴能与两位老叔共过这个大年三十。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也不得谈政事,咱们痛饮到明日,如何?”
  焦继勋不答话,向拱大笑:“好。”
  “向叔,光这样喝酒多无趣,快些上些节目助兴。”孟昶笑道。
  向拱为难道:“这,这一时也未准备。”
  孟昶道:“呵呵,还好我有准备。”说着一拍手,走入一群女子,翩翩起舞,美妙绝伦。
  “她们不是襄阳城内春香院的姑娘吗?”久在烟花场所混迹的向拱惊问。
  “是啊,难不成向叔还要侄儿从金陵带佳人来不成?”孟昶笑着反问。
  向拱“哈哈”大笑,“好,好。”
  姑娘们舞毕退出,又进来两位持琴女子,坐下轻弹。
  “她俩不是我襄阳城内楚风楼奏琴的晓雨、晓玉姐妹吗?”向拱又惊道。
  孟昶笑道:“向叔你就别再炫耀你的见识多广了,下面节目的表演者全是襄阳城内的名人。”
  “哈哈,老焦,看咱这贤侄,比咱们对襄阳还熟。”向拱大笑道。
  焦继勋只顾饮酒,没有作答。他已清楚,明日后襄阳就要变了,彻底地变。
  他们说这叫变天。
  三四一乱战(十六)
  襄阳城终于在这年初一降蜀。
  投降本该是件痛苦的事,但襄阳军民却沉浸在欢乐中。
  早已预备好的各类物资迅速进入城内,到了每个士兵手中,到了百姓手中。
  初二时,赵光义还未得到襄阳投降的消息,他正趁此时机宴请百官,犒劳大家的辛苦。
  众官皆到,只少了卢多逊一人,他患重病在家休养。
  卢多逊与赵廷美的来往越来越密切,这让赵光义有些担忧。他轻声问身后王继恩:“派人去探望卢大人没。”
  王继恩答道:“老奴亲自去的。卧病在床,咳嗽不止。”
  赵光义点点头,挥手示意宴会开始。
  张永德府内来了两位陌生人,他问:“两位是?”
  老者道:“这位是秦王,可否入府详叙?”
  张永德在婵蕊的指点下,几经倒腾粮草,已俨然成为汴京第一富人。但他很低调,虽然已换府,却也很平常,府内仆人也不过十多位。
  “鄙人卢多逊,张兄可否听过?”落座后,卢多逊先发话。
  张永德笑道:“张某一布衣百姓,怎劳秦王与卢大人大驾光临,惭愧惭愧。”
  卢多逊道:“想当初张兄也是朝中数一数二之人,秦王与在下早有心拜访,只是难得空闲。今日才来,惭愧的是我们哪。”
  “哪里,哪里,往事不堪回首。”张永德忙摆手道。这二人突然造访,有何意图呢?
  赵廷美四处望望,问道:“怎不见梦瑶姑娘呢?”
  婵蕊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早已改名张梦瑶。张永德不解。
  卢多逊在旁笑道:“张兄有所不知,秦王早闻梦瑶姑娘聪明美丽,有心一见。这不,缠着我来到贵府。”
  原来是这样。张永德忙答:“小女身有不适,还请秦王原谅。”
  “无妨,无妨。”赵廷美摆手道。
  “呵呵,秦王尚无婚配。”卢多逊笑道,“张兄,若他两人成亲,岂不是千古佳话。”
  张永德忙道:“怎敢高攀,怎敢高攀。”
  卢多逊道:“张兄,今日秦王亲自来此,便表明了态度。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赵廷美站起拱手,恭敬地道:“梦瑶之名,本王早有听闻,十分倾慕,还望张伯成全。”
  这?张永德忙道:“秦王何须多礼。这样吧,待明日我征求下小女意见,再给答复,可否?”
  “有劳张兄。”见第一步已成功,卢多逊忙与赵廷美离开。自己是重病卧床之人,若要让皇上知晓来这,可是杀头大罪。
  两人走后,蝉蕊从后走出,大惑不解。义父是旧臣,已无权无势,秦王何必委屈向自己求婚呢?
  送走客人,急忙回屋的张永德问道:“女儿,都听到了?”
  婵蕊点点头,“义父,你觉得这其中是否有深意?”
  张永德冷笑下,道:“以为父在朝中的经验,秦王与卢多逊准备谋反。”
  婵蕊惊道:“这个女儿还没想到。可为何要寻到义父呢?义父手中又无兵权。”
  “呵呵。”张永德笑道:“为父虽无兵权,却有钱。”
  婵蕊恍然大悟,“他们需要财力的支持,于是便想到了义父。若我与那秦王成亲,钱财便不再是问题。”
  张永德道:“不错,我就你一个女儿,所有的家产都会留给你。若我猜没错,他们已经预谋许久,并一直在找合适的合作者,最后选择了我。”
  “哼,想得真美。”婵蕊俏脸一绷,道。
  “其实也不错呢。”张永德笑道,“若那秦王真得成事,女儿便是皇后,我也成了国丈,哈哈。”
  婵蕊着急跺脚,“爹,女儿不要做皇后,你万万不可答应他们。”
  张永德想了良久,摇头道:“不,我要假意答应,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信任,知道更多内幕。”
  “可我觉得这秦王斗不过那赵光义,必败。”婵蕊忙道,“到时义父岂不是要受到连累。”
  “为父自有计较。”张永德笑道,“蜀宋正在大战,为父要让大宋朝廷大乱。这样便有利于他了。”
  “他,他是谁啊。”婵蕊一下子没明白。
  张永德笑道:“他,他自然是我未来的女婿。”
  婵蕊明白过来,撒娇道:“爹,谁要嫁给他呀!”
  你不嫁,有人要嫁。孟昶才入襄阳,便有很多官员名流拿着女儿或者侄女、外甥女之类亲戚的生辰八字献上。
  “朕很好色吗?”孟昶很严肃地问。
  向拱笑道:“皇上,这是我襄阳臣民的心意,若不收下,岂不辜负了大家的深情厚谊。”
  “屁。”一声厉喝,孟昶面前出现四位美女,抢过那些献帖,撕了个粉碎。
  “你们……”向拱哪见过这阵势。
  “我们怎么了?”唐糖当先娇声喝道,“若想进宫,先过我们这关。”
  “对,先要打得过我们。”段思盈、留妍瞳、达妮跟着道。
  “皇上……”向拱向孟昶求救。哪有这样的皇妃,皇上,你也不管管。
  孟昶清清嗓子,道:“后宫之事由她们做主,朕只管国家大事。
  “听到没,都快走。”唐糖四人拔出兵刃,吓得这群提亲者掉头便跑。
  “老公,怎样,我们厉害吧。”
  “哎,人呢?”
  “一定是去楚风楼听那姐妹弹小曲了。”
  “走,楚风楼。”四位美皇妃急忙前去,生怕晚了,老公被人抢走。
  正月十五过完,春节便算结束。该打的打,该骂的骂,世界重新进入混乱。
  大辽的契丹族是不过春节的,但年轻的萧太后很尊重汉族的习俗,直到正月十六才下令出兵攻宋。
  当然,她清楚孟昶更难应付,所以拒绝了多数大臣派出主力的意见,只让年少的耶律休哥率五千人去锻炼一下。
  老地方,石岭关。府彦超的宋军与辽军对峙。
  耶律休哥虽猛,但兵少,又无后援,匆匆打了一仗,歼灭几百宋军,便撤到幽州。
  你们看,宋军早有准备,还是不打了吧。萧太后这下有话说了。
  辽臣们虽觉此战太过潦草,但又不敢逆了懿旨。谁敢提再出兵呢?这万一再败,谁来承担责任。
  辽宋边境重又恢复平静。
  赵光义听闻辽军被打回,很是高兴。派出钦差大赏特赏老将符彦超。这下可以专心对付大蜀,对付孟昶了。
  蜀军中最先动的不是李廷珪,不是高彦铸,而是密州的慕容延钊。沂州、海州已被杨继业所占,再无后患,他开始率领这支精兵在齐鲁大地纵横驰骋。
  要啃就啃硬骨头,他将目标定在青州。
  朱知任急了,急忙下令淄州兵前来增援。呼延综派来五千士兵,并一再表明再也凑不出人。
  青州没了,你淄州又怎能保得住。朱知任直摇头,又连忙向朝廷发出急报,恳请援军。
  高彦铸的大蜀蜀军也动了。逆汴水北上,浩浩荡荡,吓得宋船后退,后退,不停后退到宋州。
  镇守宋州的乃是最大的开国功臣高怀德。赵光义是真不敢动他,所以只好维持赵匡胤当年的布置。
  蜀军水军又来,说明什么。说明主力即将要来。高怀德想起那年孟昶的铤而走险,猜测蜀军准备仍用此法。想了想,毫不犹豫地派出快马向皇上禀报,并一再强调蜀军仍是那策略,应尽快派援兵来阻截。
  春节虽过,北方仍寒风刺骨,遍野积雪。李廷珪一声令下,蜀军出了凤翔城,继续去年路程,向北而上,连拿义、泾、原等州。
  固守京兆府的潘美犹豫不决。去夺凤翔?去追赶蜀军?仍旧固守?就在他的犹豫中,又传来宁州失守的消息。
  襄阳的孟昶怎会闲着。地图面前,孟昶与赵普、王昭远及王全斌、王赟、符彦卿等人商议良久,作出重大决定。
  由孟昶率禁军向大宋西京,即洛阳进发,佯装主力,吸引宋军主力。而王全斌率部向西北越过秦岭,自子午谷进军京兆府;王赟率部向东北,与李处耘、李谷遥相呼应,夺取汴京南之州县。
  宋蜀大战全面展开。
  青州的急报、宋州的快马让赵光义焦头烂额,紧跟着又传来孟昶亲率主力向西京逼近的消息,他直拍脑门。
  “皇上,依臣之见。青州可下旨自保,宋州可令曹彬出徐州策应,但西京必须要重兵驻防。”张居正奏道。
  赵光义道:“重兵?西京已是重兵,难不成让朕的禁军也去不成?”
  张居正道:“西京虽兵力众多,但参次不齐,群雄无首。臣荐内客省使郭守文领兵西京,主持抗蜀之事。”
  郭守文?赵光义思虑着。
  “郭守文十四从军,熟兵法,长谋略,久经战事,必能阻敌与西京外。”张居正继续道。
  郭守文主动出列道:“臣有信心击败蜀军,保我大**安。”
  赵光义又想了下,道:“好。封郭爱卿为西京都防御使,持朕尚方宝剑,不服管教者,可先斩后奏。”发放尚方宝剑成了他的习惯。
  郭守文谢恩。
  “卢爱卿还未康复吗?”赵光义发现卢多逊又未上朝。
  张居正道:“臣昨日曾去探望卢大人,已近康复,明日应可上朝。”
  他这个病生得还真是时候。赵光义隐隐感到有问题。
  三四二乱战(十七)
  郭从文一到洛阳,便找到西京防卫的弊病。大军皆聚在洛阳城,外围毫无力量。
  宋军除本就驻守西京的兵马都指挥使傅潜外,有河阳节度使马正、镇宁节度使贺令图,还有襄阳兵败又被派来的刘遇,还有从唐、邓、均等州败退回来的原襄阳一带宋军,总之是乱七八糟,谁也不听谁的,谁也不睬谁。
  郭从文召集各军主要将领,拿出尚方宝剑,首先严明军纪,然后进行整编。
  之后,立刻下令马正、贺令图率部前往洛阳南的汝州一线驻防,静待蜀军主力的到来。
  曹彬接过圣旨,心中很不是滋味,下面的史珪三人心中偷笑。
  蜀军主力便在宿州,怎会前往宋州,我到哪去阻截?他想了下,马上休书一封送往汴京,他希望赵光义能尊重他的意见。
  朱知任接过圣旨,不禁脱口大骂:“***,逼我呀。”这么一个老实的老人也说粗话,气愤的心情可想而知。
  逼你啥呀?
  逼我投降。***,你大宋也是夺了人家大周的天下,人家大蜀为何不能夺你的天下。跟谁不是跟,只要能给子孙留下些基业,只要自己的晚年稍微平稳幸福些,我为什么不能降。
  这位老人家发火了,也不讲什么条件,慕容延钊一到城下,便大开城门,热烈欢迎。
  家有一宝,如有一宝。慕容延钊乐呵呵地宽慰他一番,很信任地仍由他管理青州,马上又率部到了淄州城下。
  淄州做主的也是位老人,呼延赞他爹呼延综。
  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咱在大周时便是淄州兵马都指挥使,现在大宋已好几年了,咱还是这个位置。既然你不鸟我,我为何还要鸟你呢。再说咱的上级平卢节度使都降了,咱还死撑什么呢。
  呼延综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赞儿,你不是说那大蜀皇帝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他吗?这下好了,你可以跟着他好好干了。”
  呼延赞那颗委屈的心终于舒展开来,“爹,我终于可以大展手脚,一展抱负了!我去迎接蜀军。”
  慕容延钊在淄州休整。他不知该继续向北,还是转道向西。这需要向皇上请示,皇上正在去洛阳的路上。
  孟昶不像是去打仗,象是在游山玩水。遇山,便登高一览美景;遇水,便甩鱼钩钓鱼娱乐。
  慕容延钊的请示飞鸽传来,孟昶摆摆手对王昭远道:“让他自己定。”
  一旁的赵普大叫道:“上钩了,皇上,我钓到了。”
  王昭远笑着一语双关道:“小普,皇上也钓到了!”
  赵普笑道:“那是,老大钓到的可是大鱼。”
  “糖、盈、瞳、妮,快些生火,吃烤鱼了。”孟昶开心喊道。
  “老大,你的鱼钩上又没鱼,烤啥呀。”赵普笑问。
  孟昶道:“烤你钓到的那条呀。”
  “皇上你赖皮,不是说好的谁钓上谁吃吗?”赵普撅嘴道。
  “小普,这可是你说的哦。”过来的唐糖道。说完一使眼色,段思盈向水上一跃,纤手往水里一抓,再跃回岸上时,手上多了条活蹦乱跳的鱼。
  “看我的。”留妍瞳如法炮制,也捉了条。
  达妮拔出弯刀,道:“我也可以的。”往水里一劈,三条鱼被震到岸上。
  “小普,你就吃你那条小鱼吧。老婆们,咱们品尝野味了也!”孟昶大笑道。
  当蜀军到达庆州时,潘美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所有城池都将失去,一个孤零零的长安还能有什么作为。
  宋军从京兆府开拔,直奔庆州,准备夹击蜀军。
  富州的潘文德也得到增援庆州的命令,但已离不开富州城。因为城外突然出现一支大军将富州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赵廷赞。”郭从义惊道。
  “还有李光睿。”他又一次大惊。
  潘文德大怒:“两个叛逆。郭大人你守城,我这就去拿下他们。”说完便下城头上马,率部出城。
  郭从义阻拦不及,大呼不妙。
  老子英雄儿未必好汉。潘文德有其父之勇,却无其父之力,无其父之谋。
  两军对垒,本该双方相互谩骂一番,打击对方士气。潘文德却率兵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赵廷赞可是与你爹差不多的人物,怎会把你这毛头小子放眼里。一声令下,大军嘶喊着相迎。
  “你这小子不是对手,快快滚蛋!”几个回合下来,赵廷赞已探出对方实力,厉声喝道。他虽不算一流武将,怎么说也可列为二流上游。
  潘文德哪肯逃,长刀砍去,大叫道:“叛逆,纳命来!”
  赵廷赞的刀猛地一磕,将其刀震飞,喝道:“看你爹面上,饶你一命,给我滚。”
  潘文德吓得掉头逃窜,没有回城,而是去了庆州方向。
  郭从义在城头看得清楚,不禁摇头:“虎父犬子!”
  李光睿与赵廷赞并未对富州继续攻击,也随着转向庆州。
  此时李廷珪大军已到,潘美大军已近,庆州成为西战场的中心。
  赵光义的旨意到达徐州,未听从曹彬建议,责令他出徐州夺回宿州,以断蜀军后路。
  曹彬无奈,留史珪守徐州,率卢怀忠、尤贵等部杀向宿州。
  李处耘、李谷早率蜀军在城外严阵以待,两军交锋,俱不相让,惨烈无比。
  杀到天黑,双方收兵,各有死伤,谁也未占到便宜。
  回到城内的曹彬再一次向汴京发出建议,希望能固守徐州,以静制动,并坚持自己意见,之后几日都未出兵。
  王赟率天义军向东夺城掠地,蔡州、颍州等地落入蜀军手中,陈、毫、许等州惊恐,纷纷向朝廷告急。
  赵光义不再发火,因为他感觉到每次自己发火后便会又丢几座城池。召来众文武,紧急商议对策。
  这次他吸取前几次教训,决定改变策略。毫无疑问,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一昧地防守只会被动挨打。
  在商议后,针对蜀军各路,他做了具体部署。
  由天雄节度使杜彦珪挂帅,集滨、齐、博、郓等六州兵马,进攻青、淄。
  由卢多逊多次举荐“有领兵之才”的翰林使柴禹锡监军,合陈、毫、许等三州兵力,进攻蔡、颍。
  又令徐州曹彬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宿州,西部潘美消灭入宋蜀军,夺回失地。
  面对由孟昶领兵的这路蜀军,赵光义想了许久才下决心。令郭从文不要死守西京,率兵攻击。
  蜀水军已到宋州,他令禁军将领王超率两万禁军前往协助高怀德。
  布置完毕,长舒口气,赵光义信心满满。然而一位独臂人的到来完全坏了他的兴致。
  “张将军?”曾在周禁军呆过的赵光义一眼便认出这位很久之前的老领导。
  “皇上还记得老汉啊。”张永德笑侃。想当年你只不过是我手下不知名的小兵,我何需惧你。
  赵光义笑道:“张将军说笑了,若无当年你对我兄弟俩的照顾和栽培,怎会有我大宋今日。”紧接着客气问道:“张将军过得可好?怎会想起到我宫中?”
  张永德面色凝重地道:“草民有一要事相告。”
  “何事这么紧要?”赵光义心想你又不在朝中,一个普通老百姓罢了,能有何要事。
  张永德未开口,而是环顾四周。赵光义转头,王继恩等识趣回避。
  “草民是来告罪的。”张永德突然伏地拜道。
  赵光义一笑道:“张将军何罪之有呢?”
  张永德低头道:“草民最近参与件谋反之事。”
  赵光义大惊,“张将军手无兵权,怎会谋反?”
  “草民有钱。”张永德抬头道,“于是便有人来寻我。我本应早日来向皇上禀报,但不知他们意欲何为,便假意应承。”
  “有哪些人?”赵光义厉声问道。
  张永德忙道:“草民只知道秦王殿下和卢多逊大人。”
  赵光义的心不禁一紧,马上恢复常态,大声道:“张将军,你可知诬告王爷和朝廷大臣是何罪?”
  “杀头。”张永德并未恐惧。
  赵光义继续逼问:“那你有何证据?”
  张永德摇摇头,“昨晚,草民应邀去了秦王府,卢大人也在场。秦王希望我能捐些银两,草民便问所为何事。秦王笑着说事成后不会亏待我。皇上,草民并不是心疼钱财,只是觉得此中另有玄机,这才入宫禀告。”
  赵光义停了很久方道:“张将军,此事不可声张,你回去后,仍如平常。不管是否真是谋反,朕都很感谢张将军。”
  张永德道:“皇上能原谅草民之罪便可。”
  “张将军不仅无罪,对我朝的贡献功不可没。这点,朕绝不会忘记。”赵光义是真心说的。
  张永德一离开,赵光义便唤王继恩,“准备一下,去探视卢多逊大人。”接着又唤来禁军将领张逊、杨守义等人率禁军同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光义开始小心翼翼。
  卢府,卢多逊慌忙迎接。
  “卢爱卿的病好些没?”赵光义笑问。
  卢多逊忙答:“已好了许多,明日便可上朝。”
  赵光义意味深长地道:“没有卢爱卿,朕便觉少了条胳臂。”
  卢多逊感恩道:“谢皇上厚爱,臣愿用毕生精力报效大宋。”
  赵光义“哈哈”笑道:“有卢爱卿这等良臣,我大宋打败蜀国指日可待矣。”愤怒的火压在心底,让人备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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