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败者的气节

　　“姐，你也看到了，江子羡那家伙，哪里配得上你，还到处拈花惹草，我劝你还是早点分手吧，学校不管这件事，回去了我要将这件事告诉大伯。”沐家姐弟站在角落，沐浅云一脸不忿，看着姐姐沐清涟道。
　　沐清涟疑惑得看着沐浅云，并不理会他，回身走了两步，顿了脚步道：“你不是喜欢她吗，喜欢就去追啊，追不到就强上知道吗！最多不就是蹲几年监狱，坐牢都不敢，还敢说爱她！”
　　说完沐清涟微红着脸走了，沐浅云愣住了，梗是老梗，但是从她嘴里说不出来，太……沐浅云感觉有点崩坏，但是很快便看见沐清涟脸上升起的红晕才知道她也是将自己都说羞了，无奈摇了摇头。
　　这时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进来，话语声与笑声甚至盖过了场上的打斗声，围观竞技台的人目光纷纷移了过去，甚至本就拥挤的队伍，生生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这群人中走出一个人，鹰钩鼻、尖下巴，一身穿着利落挺拔，黑色发丝一丝不苟地后梳着，末了扎了一个小辫，发梢翘起四散。沐清涟眼角瞥了一眼，顿时蹙眉，眼底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哎呀，沐同学，有个问题我可好奇了许久，不知道沐同学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二？”
　　沐清涟并不理会，只是静静看着台上的比试，段寅也不觉尴尬，继续道：“请问和一个0级的废物谈恋爱是什么感受啊？我好想知道，啧，本来不想打扰你，不过，也只能问你了，你们想不想知道啊？”
　　跟着他的一群人有几个人应了一声，而大多数人都沉默以对，毕竟沐家也不是软柿子，想捏就能捏的。沐清涟依旧没有理会，只是双手在长长的袖子里握着，面上一副清冷的模样。沐清涟虽然很想抽剑朝他脸上来一剑，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她也明白了，江子羡的玻璃心，还是护一护得好。
　　但是沐清涟想护，某个人却是怎么都忍不住，双手拨开人群，走到段寅面前，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他，冷冷道：“道歉！”
　　看着台上的人渐渐将主战场转到了江若尘与段寅身上，段寅额头见汗，心中取舍不定。江若尘身后一众女生同仇敌忾，其中目光最为犀利的便是落后江若尘一个身位的冷梦，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段寅身后的一群人。而对比段寅身后的一群人，男女都有，皆微低着头，不敢与江若尘与冷梦对视。
　　一旁的老师有些头疼，转头便见江子羡与卓雪霁一起走了进来，顿时感觉新世纪的希望来了，跑到二人跟前道：“江子羡，你赶紧去劝劝你妹妹。”
　　“怎么了？”
　　那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踌躇半饷道：“无非就是面子之争，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都是同学，关系闹僵了也不好！”
　　“我尽量试试。”江子羡皱眉走进人群里，二人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否则溢散的气息就不是他这条咸鱼能承受的。
　　江若尘见江子羡走了进来，蹙眉看了他一眼，江子羡看着她道：“算了吧。”
　　“道歉！”江若尘看着段寅重复道，语气又冰冷了三分。
　　江子羡朝着远处的老师无奈一笑，卓雪霁则在一旁问冷梦发生了什么，冷梦看了江子羡一眼，欲言又止。段寅似乎捕捉到了江若尘的冰冷目光里的一丝局促，便笑道：“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道歉呢？还请明示！”
　　周围一群人顿时心里大骂无耻，江若尘自然不可能去说原因，只是冷冷盯着段寅，目光愈加冰冷。作为班长的冷梦觉得这件事必须让段寅道歉，但是当着江子羡的面，她也说不出口，于是凑在卓雪霁耳边，伸手将她的头发揽到耳后。但目光很快便被一根纯黑色的头发吸引了，瞬间用力拔了出来，卓雪霁转过头疑惑看着她，冷梦将长长的头发快速折叠紧握在手心，凑到卓雪霁耳边小声道：“他叫段寅，刚才他说江子羡是废物，还是对着清涟说得，现在又不认了。”
　　卓雪霁俏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缓缓向外头走去，仿若冷梦说得话她毫不在乎一般。冷梦一脸疑惑，看着卓雪霁的背影，半饷卓雪霁已经走出了人群。
　　“老师，我想与段寅切磋一下，希望老师不要插手！”
　　卓雪霁说完，完全不理会那老师是什么表情，接下来要说什么，手中浮现一根布满赤红色的长枪。卓雪霁跃上高台上空，长枪一掷，插入比武台的上，卓雪霁脚尖点在那长枪上，强行打断了台上二人的切磋。二人仰着头目瞪口呆看着卓雪霁，二人相斗半天，这高台丝毫无损，竟被这么一杆枪轻易刺入，而且枪尖似乎还在缓缓深入，周围一圈也呈现出赤红之色。
　　“来吧，让我看看你与废物有何区别？”卓雪霁落在台上，素手提枪，指着段寅，戏谑道。
　　台上两人迅速下了台，段寅没有出声，卓雪霁嫣然一笑，道：“你今天如果不上来陪我好好玩，那我就下去陪你段家好好玩！”
　　段寅顿时瞳孔收缩，步伐僵硬缓缓走上台，行礼道：“还请卓小姐手下留情。”
　　“你最好尽全力，否则，你真的可能，会死！”
　　卓雪霁美眸之中露出一丝锋芒，长枪舞动，挽了一朵枪花，卓雪霁身旁两道身影渐渐凝实，出现另外两个‘卓雪霁’，身影着装甚至武器都一模一样。台下观众惊异，议论连连，众多人以为自己这是眼花了，揉了揉眼，发现那三道身影依旧立在台上。
　　“是幻吗？”江若尘凝面色凝重，看着卓雪霁身旁的两道身影。
　　卓雪霁长枪朝着段寅一指，身旁两人顿时持枪朝段寅攻去。赤色长枪一往无前，速度极快，朝着段寅攻去，段寅面色凝重，持剑防御借力挑开长枪，饶是如此他依旧被击得不得不退后两步卸力。之后连绵不断的攻势，段寅骇然发现，这攻来得两道幻影，似乎都不比他差，甚至隐隐高他一线，修为相差不大，但是她们的二人枪法胜过自己的剑法。一时，卓雪霁还未真正动手，段寅就以捉襟见肘。
　　“不，是幻实。”沐清涟看向江若尘，冷梦也皱眉看了过来。
　　“可能，我们三大概能和她打对手吧，甚至大几率会输。”冷梦分析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SS级至少三种觉醒天赋。幻实展现出来的实力，等级应该是Lv3，似乎还有火系觉醒天赋，目前看不高于Lv2，那把长枪似乎有加持火系，所以应该在Lv1。首次觉醒SS觉醒天赋总等级不低于5不高于7，她至少还有一种Lv1的觉醒天赋。”
　　江若尘与沐清涟两人沉默，紧盯着台上，企图剥出一丝有用的信息。而台上，段寅已经被完全被压着打了，身上被长枪划了几道伤口，脑后的辫子也散落了，显得十分狼狈。众皆哗然，段寅的实力大家都是清楚的，但是卓雪霁还未亲自动手，段寅便败相以露，不禁对台上这位笑意盈盈的女子生出一种敬畏之感。
　　“擂台是为了证明自己，胜者有胜者的骄傲，败者也该有败者的气节，你如果就这么输了，那你可真的与废物无异了。”卓雪霁看着只顾防守，节节败退的段寅道。
　　段寅长剑横档，左手掌心贴着剑身，两杆红枪带着燎燎焰火，枪尖双双刺在长剑之上，段寅双脚在台上往后划了数米，缓缓站定，左手掌心渗出鲜血。
　　“败者的气节吗？”段寅心有明悟，双手一推，左手鲜血朝着剑刃一抹，剑身出现三个隐晦不明的符文，左手的伤口竟凝结恢复了，长剑剑刃隐隐发亮，速度极快朝着二道幻影攻去。
　　“不错！”
　　段寅一剑斩去，竟劈了个空，两道身影竟如飞灰一般，飘散了。卓雪霁手中长枪火红色渐渐便浓，长枪舞动，卓雪霁挽了个枪花，长枪之上，四个火红复杂的战纹附在其上。枪出如龙，众人只见台上一道红光闪过，段寅便飞下台，撞在柱上，身后的石柱咔得露出一条裂缝。段寅半跪在地上，缓缓起身朝着台上卓雪霁，缓缓道：“谢谢！”
　　卓雪霁微微蹙眉走下台，手中长枪一隐而没，走到江子羡身旁喃喃：“唉，老毛病又犯了。”
　　江子羡茫然，一旁的三人皆沉默，半饷，江若尘缓缓走到卓雪霁面前，冷冷看着她，道：“你可是个爱助人为乐的好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沐清涟也头一次和江若尘同步，与她一同走了。江子羡疑惑看向，冷梦，不过她倒是没有过多表情。卓雪霁看着江若尘与沐清涟二人的背影，朝着江子羡小声道：“你劝你离她俩远点，哼，小肚鸡肠。”
　　江若尘与沐清涟齐齐站定，冷梦无语看了卓雪霁一眼，江子羡依旧疑惑脸。偏过头便看见江若尘与沐清涟二人齐齐转头看着自己，那眼神，江子羡能读懂的意思就是：你还不走，是等死吗？
　　作为求生欲旺盛的江子羡，自然义无反顾选择反（抗）……反正我是咸鱼，和谁走不是走吗？
　　卓雪霁自然跟着江子羡，冷梦与同是一脸懵的栗云同学走在最后。沐浅云目不转睛盯着卓雪霁，见段寅被两人扶着在面前经过，言语中带着一丝嘲讽，缓缓道：“能屈能伸，不愧是段家小少爷呀，啧啧，吊着一口气还能蹦出‘谢谢’，两个字。”
　　“就是，谢她个屁啊。”扶着他的一人似乎没听出沐浅云话中的嘲讽之意，不满低声道。
　　段寅顿时直起身子，伸手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声音响亮异常，周围人目光渐渐聚集，段寅脸色阴沉缓缓道：“段正，我说的话需要你来反驳吗？”
　　“不敢，大哥，我……”。
　　沐浅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唉，我这个人就不一样了，从来直来直往，借我一辆车，我要抓一个人，也顺便为你出口气，这件事我劝你别多管，车明天停在里河边就可以，我相信你会借的不是吗？”
　　段寅轻哼了一声，在两人搀扶下走远，沐浅云看着三人背影，眼角朝着某处一瞥，与卓雪霁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