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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病房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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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阳光明媚,婆娑摇曳的树影曲曲折折,在滚烫的地面上疾走了半天,终于迎来了跑去食堂吃午餐的学子们。他们踩着影子迎着风,欢笑着的脸上溢出心底浓浓的忧愁。
  学校不远处的儿童医院院子里,也有一棵法国梧桐。
  郭子敬从沉沉地梦中恍然醒来,无力地躺在窄小的病床上眯开眼,阳光的强烈刺激下,他隐约看到了那棵梧桐树。摇着嫩绿的叶子,哗啦作响,是风的声音,也是夏天的声音。
  “喂!”郭子敬有气无力地喊道,“我在哪?我还活着吗?”说完这句话,他的气息喘得更厉害了。
  “你醒了,谢天谢地。”多么紧张又熟悉的声音,来自于郭子敬的母亲,她喊道,“医生,我儿子醒了。”
  围过来的不止是医生,还有郭子敬的几位相熟的同学,女神高君怡、好友杨英皓均在其中。
  他们对他嘘寒问暖,争相安慰着,叽叽喳喳,几乎分辨不清是谁在说话。
  从他们话里的只言片语,郭子敬听到后天要考试的消息,用力地摇摇头,用模糊的哭腔说:“你们别骗我了,考试都已经结束了,我考得一塌糊涂。”
  “你们让开一点,他现在最需要安静。”医生温和地说,“这位同学因为考试压力大,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贫血,精神虚弱,你们跟他说话轻一点。”
  郭子敬的母亲说:“我儿子身体一直挺好的,米饭都能吃三碗,怎么会贫血呢?他学习又不好,我们没指望他考上什么好学校,他哪来的压力呢?”
  同学们也不解,因为郭子敬的身体一向很好,无论是跑步、跳远还是篮球、乒乓球,整个学校都少有对手,如果他都营养不良,那别人岂不都是残疾人?
  “我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兴奋的声音在人群中幽幽想起,大家看了过去,原来是一向喜欢传虚假小道消息的殷亮,他抬起右手伸出一只手指,“他可能因为暗恋某个女生,所以拼命想跟她考同一所学校,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就想啊想啊,忧思成疾!”
  郭子敬暗恋的对象是谁,他跟在场所有男同学一样,都暗恋着漂亮、聪明又善良的高君怡。
  可是以高君怡的成绩,必定要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若是想通过学习成绩来接近她,难若登天。
  而她家境又很富裕,没有媚俗的习惯,即使是有钱人,也入不了她的眼。
  郭子敬一直对她敬而远之,从未跟人说过他的暗恋,甚至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此时被人一语道破,他不禁恼羞成怒,骂道:“暗恋你妹啊,就会瞎说。”
  “你这个禽兽。”殷亮反骂道,“我妹妹才小学四年级呢。”他撇撇嘴,她有句心里话,因为周围很多人围观,他不方便说,那就是心中的小窃喜,“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就敢暗恋我女神,啧啧,活该,怎么不再睡两天,等考试之后再醒过来才好哩!”
  虽然没说心里话,但他还是被架了出去。因为高君怡发了话:“殷亮,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郭子敬还在病床上呢!”而郭母也含怒强调了,“这位同学,我儿子需要休息!”
  郭子敬把女神的话当成音乐来听,似乎还是可以疗伤的美妙音乐,于是她对殷亮的指责,变成了对他的关心,他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他的思绪还被疑虑牢牢占据着,他说:“不对,我分明记得我已经考过试了,连考试的题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没考过?我知道我没考好,你们不用骗我。”他在昏沉中回忆道,“我还记得有一只虫子钻进我的肚脐,吃了我的脑子,你们确定我现在还活着?”
  众人不禁哑然失笑,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在晕晕乎乎中说的话,尤其是吃了脑子的那句。
  他们甚至把他当成应试教育失败的典型,加以表面的同情和心底的嘲笑。
  而郭子敬却无法解释,因为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所谓“真相”。
  郭母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哪里是被吃了脑子,你是根本没脑子。活得好好的,你瞎说什么胡话呢?医生说你就是有点累了,再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觉又是四个多小时,到了傍晚,郭子敬才终于恢复了点精神。
  同学们都已回去,剩下了杨英皓,再加上郭母和刚被郭母叫来的医生,房间里总共有四个人。
  医生简单检查后,非常流利地说:“让他在这坐一两个小时,可以吃点清淡的粥,然后再睡一晚上,明天就恢复了。只不过最近都不要太劳累,否则年纪轻轻落下了病根,以后可有得受的。”
  最近医院空床多,要是遇到病床拥挤的时候,像郭子敬这样的情况,轻微得第一时间就要被“清理”出去。
  医生也听到郭子敬那些言论,眼睛里带着一种完全不相信的、像看神经病一样的嘲弄,心中已经做了论断,“读书读傻了。”幸好他不是心理医生,否则他和郭子敬都将有个棘手问题。
  休息了整整24小时,郭子敬还浑身疲软着。他坐起来吃了一点粥,慢悠悠地活动一下筋骨,感觉好些了。可心中还是疑惑,又不甘心地问道:“妈,今天到底几号?”
  “你怎么还魔怔呢?”郭母一脸忧愁地说,“本来后天该你中考,你要是真不想去可以不去,别跟我来这一出。我心脏不好,可受不了这种惊吓。”
  郭子敬也犯了嘀咕,心说:“后天中考,那么今天是6月15日了?难道我真的弄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如果一切都是幻觉,那这幻觉也太真了。他所看到的、听到的和感觉到的一切,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他每一场考试,每一声叹息,尤其是最后被噬咬、被撕裂的痛苦,让他想起就忍不住浑身发抖的,那也是幻觉吗?
  还是,他从未来回到了现在?
  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不相信那都是幻觉,可是这种事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他说道:“妈,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你早点回家。咱家的饭馆一到晚上就很忙,我爸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老郭饭馆是郭子敬家里全部家当换来的,坐满了也只有六张桌子。
  生意好,一天能挣两三百,生意不好,几十块钱的情况也不少见。但每天都很忙,且几乎全年无休。。
  好说歹说把原本就分身乏术的郭母劝了回去。关了门,杨英皓嬉皮笑脸地问道:“郭子,你是不是还想着中考的事呢,难道你想让我把书拿来,把你做梦梦到的考试题目复述出来?”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郭子敬兴奋地说,“如果你们没骗我,那这回就该咱们兄弟风光一把。你去把书拿来,我告诉你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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