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沃尔特峰回路转的把话题转了回来，他实在是太想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疯疯癫癫，淡薄人命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的职业，你也看到了，是一家事务所的老板。虽然我现在只有一个员工...”
　　“等等，你说的那一个员工不是说的我吧？”沃尔特有些诧异的说道。
　　“嗯，就是你。”无常也不生气话被打断，倒是戏谑的看着沃尔特。
　　“我怎么感觉我上了一条贼船。”沃尔特忿忿不平的嘀咕。
　　“然后，我们一般接的活就是那种别人的委托，业务范畴就很广了，基本上只要能力范围以内都会去接，如果超出了能力范围的话，只要钱到位，我也会想办法去做。我的宗旨就是，只要钱到位，什么我都会。”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话怪怪的。”沃尔特的额头开始冒汗。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当然如果有个人过来给我一百万让我捡肥皂。我应该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他，最多帮他想想办法。”
　　“你这个想想办法是什么意思...”沃尔特汗已经从脸颊划过了。
　　无常眼神复杂的看着沃尔特，“比如说我们这里有别的货色看他愿不愿意接受了。”
　　“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无常现身。”沃尔特已经可以看到滴到地板上的汗了。
　　“当然是开玩笑了，你放心，我们不会接这种委托的。而且有这种委托的人也不会找到我们这里来。”
　　“但是我看到网上你们的简介写的是解决任何问题。”
　　“是啊，事务所不是解决任何问题的么。但是这些我们并不专业不是吗？”
　　“那我具体是做什么在这里。”
　　“你就每天帮我泡泡咖啡，我不在的时候接待一下那些来委托的人就行了。你要是有兴趣出外勤也可以和我一起。”无常站起身来，“今天的咖啡好像喝的有点多了。”
　　“出外勤是指跟踪什么之类的吗？”
　　“你的大脑里面是不是我们拿着一个照相机和一个微型摄像机，躲在转交的墙后，跟踪着出轨偷情的帝国官员或富商大贾，然后把照片已经录像交给他们的底对政客或想分得他们钱财的夫人？”
　　“额，我刚刚确实是这样想的。”沃尔特有些尴尬的回应着。
　　“对，就是这样。”无常竟然就这样承认了。“这个委托我接过一次，就跟你想想中的完全一样。一名不思进取的走了狗屎运的乡巴佬中了一张大额的彩票，想踢走他的糟糠之妻，就想让我去跟踪一下他的糟糠之妻看能不能找到一下不用给钱的离婚方式。正巧他的妻子，也一直很嫌弃自己的丈夫无能，在外面有一个大概五年左右的老相好。所以这事正好一拍即合。我就给办了。”
　　“那最后挣了多少。”沃尔特也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无常去做违背道德，大家只是挣钱而已，律师为了钱在法院上一样可以包庇犯罪，医生在做手术之前也会拿着红包上手术台，老师也自然会对送了礼的家长的孩子特别关注。虽不说百分之百都是如实，但是说白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当时说的事成是五万吧。但是那个单子最后黄了，那个乡巴佬把他的妻子净身出户了以后，找了几个壮汉来到我这里跟我说就给我一万。”
　　“这不是违约么？一般的委托不签什么合同？”
　　“我们这里不签合同，我们追求的是诚信。”无常突然正义的说出了这段话，然后立马恢复到散漫的口气。“你想想，他答应五万。然后做成了，他又找来那几个壮汉，也许一人就给一千，当时几个人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如果最后成功的打发了我，再把这几个壮汉的钱一付，不就又节约了吗。所以说啊，乡巴佬没有文化没有素质没有契约精神。这个事情以后每一笔委托我都会先收订金了。”
　　“等等，那这个事情怎么处理的最后。你拿了一万吗？”
　　“对啊，我就当认栽了。”无常不经意的说着。
　　“我没发现你是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啊，从你要我请你吃早餐和你的服务宗旨。这个事情和钱挂钩你竟然就妥协的让他走了。”
　　“我没让他走啊，只是从他身上只搜到了一万。他可能认为带几个壮汉威胁我这事肯定成吧。”
　　“搜？”沃尔特成功的抓住了重点。
　　“对，是我搜的。他带来的那些人，可能是为了显示自己健硕的肌肉，都穿的紧身衣，而且身上连个荷包都没有。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加他一共十三个人。我搜的，清清楚楚。”
　　“十三个人，你刚刚用的是几个来形容。”沃尔特有些无语。
　　“反正谁会记得那种事情啊。“
　　“那他们最后怎么了。”
　　“我租了辆大面包车，把他们十三个人装进大皮袋。本来想切开了再装的，后来发现好像那要更多的袋子。然后丢上车就送去了我一个合作伙伴那里。”
　　“你把他们杀了？？”沃尔特跳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无常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沃尔特。
　　沃尔特站起来连着退后了几步。“他们是人啊，你就这样杀了十三个人。你毫无感觉？你是恶魔吧？你肯定是，你刚刚跟我举的杀人魔化的例子肯定就是你。”沃尔特声音提高了很多，有些微颤。“你昨天晚上杀恶魔我倒没什么，但是你杀这种普通的平民。你简直就是魔鬼。”
　　无常站了起来，保持着和沃尔特一定的距离。
　　“首先，昨天那些恶魔原来也是人，只是魔化的人。其次，我对杀人这个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感觉，我原来的公司里的同事也和我持有一样的态度。再者..算了，这事以后再说。最后，昨天晚上那些恶魔可不是我一个人杀的，还有你的份。”
　　“什..什么意思？”当沃尔特听到最后一句话当时就愣住了。“我的份？”
　　“对，那个老鼠，是你杀的。”
　　“你别想拉我下水，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杀掉恶魔。”沃尔特声音越发的颤抖。
　　无常开始慢慢走向沃尔特。“不然你以为我真的大发善心的救下你这个萍水相逢的大学生？然后跟你灌输了这么多颠覆你观念的事情？”
　　“那..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沃尔特的恐惧感慢慢浮现，他开始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要了解这些奇怪的事情，后悔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后悔跟眼前的疯子有了交集。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个少女被一群流氓围住但又毫无办法。放轻松，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可以做到哪一步。”
　　“做什么..”没等沃尔特的话问完，突然眼前的无常开始变化，感觉像一团黑影，四周的温度好像瞬间降到了零下。恐惧的情绪开始无限的蔓延，大脑在已经停止了思考，好像只剩下跑这个字。脚又无法动弹，身体好像完全接受不到任何指令，只有呆呆的站在原地，像被车灯照到的鹿一样。
　　“你如果就这样站着，那我只能杀了你了。”
　　这是沃尔特大脑停止思考前接收到的最后一句话。
　　威尔士清早来到了办公室后，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一堆文件了。
　　威尔士是一名合格的警察。也许用合格来形容也并不是很贴切，甚至说有些侮辱。
　　威尔士从警校毕业以后，连破大案数起，一年之内连升三级。在苏格兰场也是出了名的做事严谨，认真负责。破案神速，身先士卒。但是在连升三级了之后就停滞不前了。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不会拍马屁。
　　对于破案和分析他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但是对于上下级的人情世故，他显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开始人家是觉得他年轻，到最后的结论就是，威尔士这个人，就是不知道怎么交际。上级不喜欢他，下级畏惧他。所以现在位置高不成低不就。他在苏格兰场工作了十几年，没有任何一个知心好友，也没有任何一个冤家对头。虽然他如此的格格不入但是每当苏格兰场焦头烂额的时候又可以力挽狂澜。
　　他让上级们确实很苦恼，威尔士的才能的确可以让苏格兰场在对帝国的汇报工作中获得荣誉嘉奖以及大额的奖励补贴。但是也没有人愿意一个中层警官没事就冲到自己办公室对着自己冷嘲热讽。苏格兰场的上层会议有一次就被威尔士毫无预兆的闯入，破口大骂了三位总警司，然后摔门而出。
　　最后上层决定，根据威尔士这么多年的功勋，专门给威尔士成立一个独立办公室，授予一个警官的职位。整个苏格兰场的死案，悬案，积案都分给他。。
　　威尔士刚刚坐到了办公桌前，就有人敲门。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