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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孔方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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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这两边的声音明显是杠上了,谷延墨羽不觉有些好笑,跟着小琦和小九顺着人群相对稀少之处挤到一个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向两边的擂台上张望过去,只见左边擂台上一个锦袍玉带,右手握着两颗黄橙橙的鹅蛋般大小金胆的老者从酸枝楠木镶边的座椅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右边擂台示威似的看了一眼,抬手示意了一下嘈杂的人声后,才大声笑着道:“若是有哪位能够成为老夫的乘龙快婿,将有机会继承老夫的万贯家财,田产家业”。
  忽然,嘈杂的人声安静下来了,错愕的人群回过神之后立马露出亢奋的神色和震天的欢呼。万贯家财,田产家业,这等于是一步登天了啊!要知道大名鼎鼎的赵员外可是老来得女,膝下只有一独女,平时都是视若珍宝,一旦入赘张府,继承这万贯家财是大有可能的。
  右边擂台上一时犹如被刀斩断的风筝,顿时没有了声儿。站在擂台上的管家回望着坐在正中的徐员外,见徐员外已气得脸色铁青,胡子都翘了起来,那里敢随便应承,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宣布招亲开始了。
  张府擂台,随着张员外短短的几句话,瞬间引爆了起来,无数的青年才俊争先恐后的涌上了擂台了。张员外满意的捻着胡须,一脸得意朝着对面擂台上的徐员外示威了一下,让管家继续主持招亲大会。
  张家为了招亲大会可是做足了准备,文人侠客皆有不同的比试。侠客之间的比试比较麻烦,管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试题先让文人比试。只是比试的试题一公布,不禁让谷延墨羽捧腹大笑。
  孔方。
  大大的白纸上用墨笔写着两个碗口粗细般大小的字迹——孔方。
  “孔方是谁?”
  小琦、小九一脸发蒙,不知道这孔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张员外居然会以“他”作为比试的题目。
  谷延墨羽不由窃笑,“这张员外倒是直率,就是有点……”
  刚才还欢声雷动张府擂台上忽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台上的文人秀才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个墨大如斗的字迹面面相视起来。
  孔方,孔方兄,世上有几人不惜孔方兄的,只是像这样以孔方兄公然出题招胥的却是破天荒地的第一遭。文人雅士虽对金钱名利也具有常人所具有的需求,甚至更多的欲望,却素来以清高示人,如此将孔方兄宣泄于口,岂非被人看成满身铜臭?
  有一些好面子的文人雅士已悄无声息的退下了擂台,剩下的人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富仁兄还真是赵公元帅的好朋友啊!”擂台对面的徐员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至少不像少源兄那样口蜜腹剑。”张员外反唇相讥道。徐员外也不与之多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只是笑了笑,示意管家公布徐府的擂台选拔规则。
  徐府的招胥相对张府的规则则简单得多,并不什么文武分开选拔,总共只有简简单单的三道试题。前两道试题分别为笔墨书法和自由辩论,至于第三道试题,徐员外并未当众公布,只说待前两轮比试结束之后,自有安排。
  谷延墨羽站在擂台下,饶有兴趣的望着两边擂台上急得满头大汗的文人秀士和台下纷杂一片的议论的声。只听和他们一同挤进来的手拿折扇的秀才大摇起头的不住叹息道:“吟诗做赋本为风雅之事,如此……实是有失君子雅度,哎!”
  谷延墨微微觉有些好笑,向擂台上扫了一眼,突然心中一动,向小琦和小九问道:“这张府徐府招亲如此热闹,你们万金商会没人前来吗?”
  “有啊!”小琦指着徐府擂台上一男子兴奋的道:“张府半个月前就给我们商会发了邀请函,邀请我们少公子前来参加招亲大会。”
  谷延墨羽见那男子圆头肥身,锦带宽袍,衬托着臃肿的身材更加肥胖。他的一举一动,一眼一神,与那万会长都有八分的神似。可是他的歌赋诗词却像三年岁的孩童,就像阳春白雪遇上下里巴人一般。那怕有人在旁悄然提醒,也经常是意异音同,与万会长处事的圆滑老辣极不相称。连续几轮下来,所做诗词歌赋皆引人侧目。
  “我们少公子不喜欢读书写字,”小琦见谷延墨羽不住偷笑,忍不住小声解释道:“也不喜欢管理商会的事务,就喜欢习武。从小拜了七八个师傅为师,武功在我们南皋郡可是大大的有名的”。
  “哦?”他那圆圆矮胖的身材,看起来走路都颇为费尽,实难与一位武功高手相提并论。
  “你们少公子既然武功不错,干嘛不到张府擂台去应选,那样岂不是更有利?”
  “这……”小琦面露为难色。
  “我们少公子与徐小姐曾有数面之缘。”小九压低了声音道:“对徐小姐颇为倾心,只是奈何我们会长和徐老爷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你们不是说徐府和张府都是都是你们南皋郡有名的大户吗?”谷延墨羽神色诧异道:“和你们万金商会也算是门当户对呀,你们会长怎么会不同意?”
  小琦苦笑道:“这些事儿我们这些下人哪能知道”。
  谷延墨羽见他们那少公子几轮下来,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立在擂台上。徐府的管家当众宣布了几个擂台上留下来的文人雅士之后,在他身边低声苦笑道:“万公子,你还是先下去吧!”
  这万少公子与徐家小姐曾的事,管家是再清楚不过了,当时两家还为此闹得颇为不愉快。此次徐员外招胥除了有几分与张员外斗气的成分,也有几分万金商会这位万少公子的原因在其中。
  徐家知他不会轻易放弃,所出题目也是经过再三思量。知他武功不错,却不通文墨,徐家在南皋郡当众招亲,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颓然放弃。
  那位在万少公子身旁一直轻声指点的书童穿着的少年低声劝慰道:“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万少公子犹豫再三,向擂台主坐上的徐员外凝望了好片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失魂落魄的走下擂台,站在一旁死死的盯着擂台上,却始终不肯离去。小九、小琦或是出于对这位少公子的尊敬,又或是出于少年心性,对着那小胖子高喊了几声便顺着擂台的边缘一直挤了过去。
  谷延墨羽不曾想这圆头圆脑的小胖子到有几分痴情劲儿,心头不觉有了几分好感,笑了笑,跟着小琦、小九也一路挤了过去。
  先前在人群中距离徐府的擂台较远,只能看到一个圆圆胖胖略显臃肿的身材,此时凑近了一看,到发觉这小胖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臃肿,白净的皮肤,圆滑的脑袋,在凑那仿佛为情所伤的愁眉苦面,到显得颇为可爱。
  “少公子。”小琦、小九恭恭敬敬的喊道。
  那书童打扮的少年一把欢笑的拥着他俩,高兴的道:“小九,小琦,你们怎么也在这里?”看三人兴奋的样子,想来平常关系要好。
  “我们……”小琦、小九猛然想起会长和副会长的嘱托,连忙向身后望了出,见谷延墨羽跟着一同挤了过来,心中不由暗自嘘了一口气,笑道:“我们是和谷延公子一块来的。”那书童见到他们身后的谷延墨羽连忙施礼。
  谷延墨羽不再意的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上的小胖子,玩味的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说谁最有希望成为徐家的乘龙快婿?”
  “不知道。”万少公子头也不回,语气不善的重重哼了一声。
  谷延墨羽调侃道:“我看他们谁也没希望。”
  万少公子猛的回过头来,一双圆乎乎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谷延墨羽眨也不眨,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啥意思?”
  谷延墨羽见他那着急忙慌神情,肚里暗自偷笑,忍不住逗一逗他,“也没啥意思啊!”
  “你……”万少公子气得双眼像是要冒出火来一样。
  “公子。”小琦知道万公子的脾气,生怕他一脾气上来,让老爷的脸上不好看,连忙道:“公子,这位是谷延公子,是我们万金商会的重要客人”。
  在万金商会的几天,谷延墨羽虽没见过的这万公子,可万公子却从商会下人的谈论中听过谷延墨羽的名字。依着他从来不想参合万金商会内事务的脾气和秉性,也不想去认识什么谷延家大名鼎鼎的公子。只是谷延墨羽突然间冒出的有头没尾的话,让他心头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也曾听人说过,谷延家的星象之术具有神鬼莫测之能,心头跳动间,圆胖的身材躬身就拜了起来,嘴里不住的叫道:“谷延公子,谷延大哥,谷延爷爷,求你告诉我吧!”这小胖子态度突然间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谷延墨羽愕然间一时反应不过。
  “谷延爷爷,求求你就告诉我吧!”他急不可耐的又躬身下拜道。。
  “别!”谷延墨羽没想突然会比人整整高出两倍,心头只觉怪异无比,急忙制止道:“别,少公子,我年龄还没你大,这……”
  小胖子脸色一红,神色一阵尴尬,忽然间才想起这不是让自己父亲也比人矮了一辈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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