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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司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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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步离开郿坞,心绪难免复杂。回味着董卓刚刚的话语,贾诩仰头看眼缓缓西下的骄阳,终是翻身上马,在一众玄甲骑士的簇拥下,踏上回归长安的路。
  
  日落,月升,周而复始。在第二日的晨光中,手持印鉴的贾诩现身在阴暗湿冷的天牢之内,顺利地见到神情尚且算是振作的司马朗。
  
  相顾只是些许的寒暄,在司马朗反复的道谢中,贾诩畅通无阻地将人带出。而就在天牢之外,早有司徒府的管事以及庞统等候。
  
  “师兄安好。”身体还未曾长大的庞统挥挥手,若要是脸庞不曾遍布崎岖,或许当真能显露出几分孩童的模样:“司徒大人奉太师之令,已经替师兄连夜安排住宅、仆役。”
  
  “有劳师弟引路在前。”天牢之外大庭广众,是以不便是多言,余光瞧眼有些莫不清楚状况的司马朗,贾诩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表达感谢:“还请这位管事,替我向司徒大人致谢。”
  
  王允能够这般迅速,只消一夜就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寻觅出一座适合的居所,贾诩丝毫不曾有半厘的惊异。
  
  毕竟这位司徒不但是深受董卓之信赖,掌舵长安之政,更是与一众公卿、士林联系紧密。可谓是黑白通吃的王允,莫要说是安排区区一座居所,就算是十座亦是易如反掌。
  
  当然,贾诩也非常明白,这座宅院只怕是司徒大人精挑细选出最适宜监视的。不过这种能够令诸方势力都能安心的举措,贾诩毫无丝毫的怨言。
  
  毕竟,他也只是在长安暂居,等待着清算一日的到来罢。
  
  共同乘上司徒府的马车,贾诩、司马朗以及庞统三人,少顷抵达已经属于贾诩的“新家”。据庞统介绍,这座宅院昔日曾住过“间何阔,逢诸葛”的铁面司隶校尉诸葛丰。
  
  复行数十步,仆役已在堂中设下酒、食,等到贾诩与司马朗分别落座之际,就像是管事的庞统带着一干仆役施施然退去。显而易见,他认为贾诩和司马朗的叙旧无需探听。
  
  “弟此番落难之际,只道自己是九死一生,是以于狱中常常叹息悔恨于做事莽撞,以至不能再在父亲左右侍奉尽孝。未料,今日竟有机会是重见天日……”司马朗流露出些许百感交集的神态道。
  
  少焉,摇头驱散杂念,他举起酒爵再度向贾诩道谢说:“文和今日出手相救之恩,于弟而言是如同再造,弟不胜感激涕零。”
  
  一饮而尽,不免呛上几声。等到放下酒爵,环顾着这座诸葛丰的旧宅,司马朗胸中感慨一时也是良多。
  
  诸葛丰以明经任郡文学,以特立刚直扬名于世。后举侍御史,进而又被孝元皇帝擢拔为司隶校尉。
  
  因诸葛丰刺举无所避,京师长安流传谚语曰:“间何阔,逢诸葛。”孝元皇帝也因此予以嘉奖,将其升任光禄大夫。
  
  直到这里,一切还都是君明而臣贤的美谈。但刚直,总归是要得罪人,因而之后的事情急转直下,也就不足为奇。
  
  诸葛丰后来先是因事,被孝元皇帝调任城门校尉,再是连任司隶校尉时的功绩都被否认,获得一个“不顺四时,修法度,专作苛暴,以获虚威”的评价,被免为庶人。
  
  司马朗回想此番下狱的经历,结合诸葛丰的人生际遇,瞬间是成长许多。只是他并不清楚,这种成长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伯达何必言谢。”司马朗的连番道谢,加之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令贾诩委实是过意不去。同样举起酒爵饮下一杯的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道:“其实,伯达之祸,实是因我而起。”
  
  说罢,自斟自饮又是一杯之余,贾诩开始娓娓叙述,董卓何以要将司马朗投入狱中。当然,某些重要之事,还是被贾诩刻意省去——并非是他不相信司马朗,而是觉得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
  
  “原来…是这样。”讷讷地听完贾诩的讲述,等到司马朗消化完全部的信息,却是微笑着举起酒爵道:“如此,则更要感谢文和。若非弟昔日与文和相识,只怕弟早就与一众冤魂一道,共赴九幽黄泉。”
  
  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是清楚。亲历当时疯狂的污指、逮捕的司马朗明白,就算自己没有因贾诩的关系,被董卓送进监狱。亦是将因为当日之言,而被疯狂的刘嚣忌恨进而栽赃投进监狱,最终死于非命。
  
  是以,他非是因贾诩而落难,实是因贾诩而幸免遇难。
  
  “无论如何,受之有愧。”听完司马朗的一番解释,算是窥见当日疯狂一角的贾诩难免感慨。少焉,摇头晃脑驱散这些负面的情绪,贾诩看向司马朗道:“过去之事,且让他过去吧。不知伯达对将来可有计划?是准备追随司徒,还是……”
  
  “长安风云诡谲、凶险,非是弟久留之地。”司马朗直言相告回答说:“其实早前,弟亦只是替父来的长安。当下既然有离开的机会,自然是准备归去。”
  
  狱中的经历,令司马朗成长之余,也带来新的烦恼。是以有些迷茫的司马朗,准备先返回温县寻求父亲解惑,再行思考对未来的计议。
  
  “然则,函谷关因防奸细,此刻已是许进不许出。”对司马朗要回归温县的想法,贾诩还是非常支持:“后日我再寻机去见太师,替伯达求个例外。”
  
  “弟的事情,已经令文和身陷长安,怎好意思让兄长再劳烦?”司马朗舒了一口气道:“左右无论汉中,还是蜀地,弟都未曾踏足。此番,权当是游遍大汉山河吧。”
  
  说到这里,司马朗略是停顿,语重心长对贾诩说:“只是文和,切记要小心,长安成实在凶险万分。”
  
  “嗯。”能够感受到司马朗真挚的关切,心中一暖的贾诩轻轻颔首。某刻,余光扫到案上的印鉴,忽然想起什么的他道:“伯达此番西行,必然能够遇见各色样人。若是碰到什么神医,烦请替我询问能治伤寒的药方。”
  
  “弟谨记。”贾诩所念,司马朗怎能不知:“这些年中,其实无论是我,又或者是甄氏,都在寻觅名医良方,只可惜都无效用。甚至就算是近年来名声大噪的所谓神医华佗,都对阿琰的病是束手无策……”
  
  讲到这里,一些事情浮现在司马朗的脑海,令他有些局促不安。徘徊犹豫半晌,他略偏开目光迟疑道:“弟在入狱之前,曾经收到温县家书,说毋极甄氏…要与……”
  
  “毋极甄氏,准备与袁氏联姻,对吗?”替司马朗将留在嘴边的话语补充,贾诩怅然若失地仰屋兴叹:“人总是有无可奈何之时,只是偏偏属我最多罢。”
  
  凝眸屋顶,过去的人生点滴浮现眼前,又迅速飘然而过。等到回过神来,贾诩恍然意识到,他人生的每个阶段,好似都是被无可奈何与无力之感重重包裹。
  
  某刻,有些窒息的他,胸腔中忽然涌现一股躁动,进而心底出现许多杂音。这些声音,正不断鼓动着他、催促着他,去从董卓手中抢过权柄,进而以霸道裹挟天子,统关陇,伐益州,进而兵出函谷关,并兼诸侯,蚕食天下。
  
  “想要无拘无束,需要的不是洒脱不羁的心,而是无人能撼动的权柄。”
  
  这,是来自心底低语的呼唤。
  
  回过神来,面色仍旧如常的贾诩,忽然对司马朗莫名问道:“伯达,如果是你,你会争吗?”
  
  “弟当然会去一争。”司马朗只道贾诩在言甄琰,是以言辞凿凿道:“弟亦希望兄长也会去争,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这就是兄长的心愿呀!”
  
  稍稍停顿,司马朗又补充道:“错过,兄长必然会抱憾终身,难道不是吗?”
  
  “伯达,谢谢。”耳畔是司马朗真挚的肺腑之言,贾诩轻轻颔首,露出浅浅的笑容。虽然仍旧未曾做出抉择,但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开始倾斜:“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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