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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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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偃师与雒阳的交界之地,近日来屯驻着一只军队。从营寨中央飘荡的“破虏将军”以及“孙”字旗帜,不难辨别这些是孙坚率领的江东子弟。
  
  当日的虎牢关祭奠,袁绍在祭奠完太傅袁隗之后,宣称联军将进入短暂的养精蓄锐阶段。事后,孙坚果不其然得到韩胤转达袁术的命令,星夜带着麾下将士不告而别,单独朝着雒阳攻击前进。
  
  当今之天下,局势虽说不似秦末般,有着先入关中者为王的赌约。然而袁绍既然因为种种理由裹足不前,袁术理所当然就要将先入雒阳的名头,收入自己的囊中。
  
  沉沉夜色当中,一众将校及幕僚趋步走进将帐。少焉,他们每个人手中都得到一份抄录的书信。
  
  半晌之后,当在座的所有人都阅览完手中书信内容之后,主帅位置上的孙坚才开口道:“诸位以为,本将当如何应对?”
  
  众人手中抄录的书信,署名仍旧是老熟人贾诩。他在信中表示,他准备赎前次欺瞒之罪,是以此番将一件至宝藏匿在皇宫南角,以待孙坚进入雒阳取出。
  
  事实上,此番的信件,已经不是贾诩送来的第一封信。前次孙坚向虎牢关盟军,传递出的董卓军行动相关细节,亦是贾诩借口“赎罪”在信中泄露。
  
  当时接到信的孙坚,满腹狐疑之余,一边将消息传递给韩胤,一边下令军队就地驻扎,进而分派出大量斥候去确认消息。
  
  数日之后,斥候们带回的消息显示,天子与公卿确实已经离开雒阳,并且西迁前往长安。并且据说行进途中,还遭到贼寇与匈奴的袭扰,伤亡惨重。
  
  当时建议暂时休整,先行核实并且静观变化的人,此番亦是当先开口。作为最先跟随孙坚的程普,资历满满的他捻着胡须故作深沉地开口道:“贾诩此人,最是阴险狡诈,极其擅长虚实之术。前番在旃然河畔,我等多番戒备,却不料仍旧中其奸计,险些被其得逞。
  
  此番他又屡屡送信,意图不明。只恐是诱敌之策,文台不可不防呀。”
  
  “德谋此言甚是。”资历同样深厚的黄盖接过程普的话茬,他也劝说道:“我等奉后将军之命前出,现今已经呈现出孤军之势。若此刻再深入进雒阳,只怕是进入瓮中尤不自知。
  
  何况,此番出战,本就是因后将军的家事。然而现在军粮又是失期,文台何不就以此为借口,顺势留驻此间继续静观局势的变化,甚至是干脆折返呢?”
  
  两位亲信将领的言语,孙坚不置可否。诚然,此番出兵或许实质上的收益不会太多,甚至因为韩胤从中作梗导致的军粮再度告缺,非常容易衍生出大败。
  
  但先入雒阳,忠于王事的评价,是孙坚必须要攥紧在手中的。因为只有用无上的大义,才足以去掩盖北上途中,杀死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的小节。
  
  是以,其实就算袁术不曾要求,孙坚亦会自行其是。
  
  只是这些理由,孙坚既不能也不敢亲口说出——因为自己的利益,是以将将士们置身于险境,他已经非常之矛盾。
  
  好在紧蹙双眉下的眼眸,一阵来回徘徊,终于寻觅到沉默不语,似在思考的朱治。孙坚明白,如果军中只有一人能够明白他的犹豫,那么必然就是朱治。
  
  “我观君理若有所思,莫非是想到什么端倪不成?”犹疑少焉,孙坚还是出言相询道:“依照君理之见,此番贾诩来信,究竟是诱敌,还是其他什么?”
  
  “回禀主公。”听到孙坚的询问,朱治稍微地挪动一下身体,面对孙坚的他毫不讳言地回答说:“属下其实只是在思考些许疑惑罢。”
  
  “疑惑?”孙坚若有所思地说:“左右一人智短,君理莫不如说出来,大家共同参详一番?”
  
  “诺。”朱治颔首应允,进而他环视众人道:“我所思虑之事,便是目的。”
  
  “目的?”程普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是的,就像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般,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着他的目的。”朱治徐徐说道:“贾诩屡屡送信至营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要弄清楚这一点,任何的疑惑也就都遮不住我们的眼睛。”
  
  解释完这些,朱治停顿了片刻,自问自答说:“最是直白的理由,就像德谋与公覆口中所言般。贾诩欲盖弥彰,乃是引诱我等上钩,进而将我等击溃,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就是如此!”听到朱治复述自己的观点,程普不由是重重地点头。倒是一旁的黄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讷讷道:“好像…错了?”
  
  “是的,错了。”朱治接过黄盖的话茬,继续道:“想想时间顺序,是文台先率军离开虎牢关单独前行,进而在此地收到来信,是以犹疑不敢向前。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贾诩的信,我们现在距离雒阳会更加近。而他只要布置出雒阳空虚的假象,我们就必然会尝试进攻。
  
  那么如果贾诩的目的,是击溃我等,藉由我等的血达成杀鸡儆猴的目的。如今的局面,岂非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究竟是他的想法出现偏差,还是我们的反应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贾诩…决计不是自作聪明之人。”程普喃喃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推断全然是错误:“我们的行动,应当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君理的意思是,我们的迟疑徘徊,全然是中计?”孙坚的眉头骤然展开,摇头讪笑两声道:“他故布迷阵,目的就是让我们迟疑徘徊,好安然撤走?”
  
  中计或许不好听,但这样的结果,孙坚并不抵触排斥。就像他曾经对韩胤所言一样,他本人与董卓其实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参加讨董说是为国尽忠,更多是因袁术的命令,当然最主要还是替自己去拼搏出一份前途。
  
  是以董卓若是离开,雒阳虽然将成为一座没有价值的空城,但也意味着孙坚麾下的江东儿郎,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的代价。对于只希望藉由政治事件,洗涤身上骂名的孙坚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或许如此。”朱治先是点点头,但少顷却又摇了摇头道:“但算算时间,如果单纯是准备撤出雒阳,其实时间已经足够充裕。贾诩没必要今日再送这封信。
  
  故而,依我之见,贾诩这封信有着更加深远的目的。而他的目的,显然就与信中提及的至宝密不可分。”
  
  朱治说完,看向孙坚的眼神当中,充斥着是满满的忧虑。无论贾诩有着什么样的图谋,其实只要孙坚不进入雒阳,一切都只是空谈。
  
  然而,朱治清楚,孙坚进入雒阳是必然,他也无法去劝说孙坚,放弃进入雒阳的想法。贾诩用的是阳谋而非阴谋。
  
  “至宝吗…”
  
  就在帐中众人,都因朱治的言语,纷纷开始揣测猜度,贾诩信中至宝究竟是何物之际。孙坚特意带出的长子孙策,急匆匆地回归将帐,以军司马职效力军前统帅斥候的他指着帐外,神色有些异样道:“父帅,诸位将军、先生,雒阳…起火。”
  
  “什么!”
  
  “真的?”
  
  “董贼安敢?!”
  
  惊疑不定的众人,齐刷刷是趋步离帐而出。当他们放眼雒阳方向,目睹的是黑夜中的冲天火光。
  
  这一刻,孙坚们明白,万间宫阙都将做土,繁华雒阳迎来它的终焉时刻。
  
  “一把火,烧掉全部的疑团。”朱治心有戚戚地摇摇头:“他太冷漠,但也确实让我们失去迟疑的理由。等火势稍微减弱,文台就能进入雒阳,寻找他信中的至宝。”
  
  “嗯。”照亮夜空的火光,烧掉的是雒阳,也是众人对可能存在的伏兵担忧。既无挂碍,有心先入雒阳的孙坚,就再无迟疑的理由。
  
  ……
  
  “就是这里。”三日后,孙坚率部进入雒阳。在将麾下将士洒出,前往扑灭火苗的同时,他带着长子以及一众将领、幕僚,趋步来到信中描绘的枯井前。
  
  便是在相同的时刻里,雒阳周遭的某座山上,贾诩遥遥眺望着曾经繁华的雒阳,入目只剩下的满满的焦炭与废墟。
  
  他的每一次造访,这座城市都会呈现出较之上次更是悲凉的模样。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一次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雒阳不是他所焚烧,但他也未曾出言阻拦焚烧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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