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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细微的风声响起，秦淮身上起火。
惨绿火柱，熊熊燃烧，焚衣焚身。
焦灼的热浪席卷四周，空气升温扑面。
整整30秒才熄灭，秦淮生生受着。
他浑身焦黑，像截老木头似的，立在原地。
赵槐以为他死透了，谁知下一刻。
噼啪，噼啪，一块块臭烘烘的焦瘢从身体脱落。
秦淮竟无恙，精精神神站在那里，那身绣纹长袍破破烂烂，竟蠕动修补，并发出诡异的笑声。
是他身上的袍子在笑。
秦淮看上去瘦了100斤，以他近两米的身高，已不算太胖，称为魁梧更合适。
赤红面具盖住半张脸，露出缺眼珠的盲眼，两鬓苍苍，对那只狐狸的态度依旧恭敬，客客气气禀告道。
“这袍子是上等生命，我和它诡契时，它还只是古墓尸体上，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菌落，我供养了三年，已经能扩散到我全身。
它每月吃我血肉，关键时则可以庇护我，五大人息怒。”
“连高等智慧都没生出，算什么上等。”
狐狸淡漠的声音响起。
秦淮躬身对狐狸行礼。
“像您这样，有自主智慧，有实体，寿命绵长的伟大生命，没有几个异人有福气供养，整个异人界，巫，也只有六七人而已。”
“大人您之前提到的那个陈鱼，只是承您赐下点滴力量，获得一个临时诡契。”
但就算如此，我们非人斋，对她的放肆行为，只监控，不追究......”
“请您务必相信，我非人斋对您很尊敬。”
“只是，事态紧急，李老爷它，行动范围有限......我们才不得已打扰您的安宁，我们一定会有回报。”
“嗯，因为你前后供养我十三次，我听你说完，现在，你们都要死。”
狐狸的声音无比冷漠。
赵槐看见，原本3%的死亡率，嗖的一下就增高了。
他想掐死秦淮。
这蠢货情商忒低，净说废话，他听着都闹心，狐狸心情能好就怪了。
现在显然是想，把他们五个人一起都弄死。
“凉姐姐我有问题！”
赵槐硬着头皮举手发言，大声呼喊，队友太猪了，他不想被坑死。
狐狸看他。
赵槐感觉身上压了一座山，但还是努力站直，扮演谈判专家，逼死脑细胞组织语言。
“我要问，你是如何把我们变小的。”
赵槐努力转移话题。
“哦？你看破了？”
狐狸听见这个问题，略好奇。
系统评估，死亡率降了20%。
赵槐心里好受一些，知道话题选对了
而且，这狐狸果然是母的，那就好办。
赵槐清清嗓子，手指明月，又指白小斋。
“如果这妹子还是1米7的身高，那姐姐你这棵树，得有七百米。”
就算长在后山，那也不能藏的这么隐蔽，七百米的树，插穿大气层，没人看见？
我们人类虽然弱小，但也有视力。
何况，七百米的树离天也不该那么远，再加上在我眼中，月亮比之前大。”
“凉姐姐你神秘无敌美如画，高傲可爱萌萌的，但绝不可能把月球扩大，违背物质守恒定律......
所以天还是那么高，月亮还是那么大，可以做固定参照物。”
那么如果忽略你我之间的大小差异，只根据生活经验，得出的结论是。
“你这棵槐树，高约六米。”
“凉姐姐你站直了，高约1米六，当然，对于一只狐狸，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结论成立。
那......就只能解释为，我们变小了，现在，这妹子的身高，只有1.7厘米。
而且来的路上，我发现眼中的山一直在变，越来越陌生，我都认不出了。”
现在想想，原来一路上，我都在逐渐变小，正如人类看不出地球是圆的，我仍在此山中，但.....却已经小到，不足以看到山的整体模样。
“凉姐姐果然神通玄秘，不知不觉把我们这些人变小了，但，姐啊，我就很好奇，之前我们还走那么长一个甬道，是咋回事呢。”
“那是有人供奉给我的，一个唐朝微雕古董，真实大小，有人类手臂那么大。”
“你们只是在我的小玩具里，走了一圈。”
狐狸的声音响起。
等于是承认了赵槐的话。
赵槐立刻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长大嘴巴：“哇，真是太惊人了吧，这神奇的经历，故事里都没见过！我老了以后，讲给孙子听，他都不能信。”
“嗯。”
狐狸很给面子，应了一声。
赵槐眼睛一亮，“谢谢姐答应不杀我们，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争取早点抱孙子。”
他拽着白家父女就要走，不忘对王穷秦淮二人，补了一句：“这俩东西，死有余辜，凉姐你随便处置吧，不用给我面子，我跟他们不熟。”
“嗯。”
狐狸难得对赵槐点点头，说道：“你这人类，心思机敏，更难得是通透分寸，我不杀了。”
这狐狸的心思，倒也好理解，这就相当于，一个熊孩子，想一脚踩死五只蚂蚁，但发现其中一只会发光，觉得有趣，便放过。
“至于，这两个女人，身上带着菖蒲草......证明，遵守我的老规矩，也可以活。”
“走吧，你告诉我名字，以后可以来见我，我愿意接受你的礼物，顺着来时的路走，自然能变回正常大小。”
赵槐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知道自己不用死了。
露出真心笑容，道：“赵槐......槐树的槐。”
.......
这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对狐狸作揖道：“那......告辞......咱们山高水长，后......”
赵槐还打算，跟狐狸客气客气。
却听见秦淮呆呆木木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多谢小兄弟，替我拖延时间，这个人情，我记着。”
赵槐一愣。
就看见从天空中伸下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猫爪。
将秦淮王穷二人，包括白家父女和他，五人一起直接捞走。
一个苍老晦涩的声音传来，像古墓棺材被撬开那么难听。
“衰老之身，贪图长生，受制于区区人类，画地为牢，实属无奈，得罪得罪。”
大狐狸慵懒的瞥了一眼，慢慢道。
“将死之物，也配放肆。”
“这个赵槐……我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