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节

　　出院对于旭伟及亲朋好友来说，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昨晚下了一场大雨，今天的空气特别清新。一大早，旭伟就爬了起来，漱口，洗脸，然后和他妈一起把东西清理好，最后到洗澡房冲了一个澡，穿上校服，显得特别有精神。只等医生来上班，办理出院手续。不久，旭伟的几个亲戚也来了，他爸由于才到广州，没有车费回来，但也打了电话回来了。亲戚们一起寒暄后，终于等到医生上班。旭伟同大家来到结帐处，医生笑咪咪的迎着他们。
　　“医生，我们结帐。”旭伟走到了窗口对医生说。
　　“你是徐旭伟，对吗？”医生看着旭伟红晕的脸说，“这是你的，请你转告你们学校来取预交金。”“收据？”“是的，你不是叫一个女孩结帐吗？”
　　“女孩？结帐？”旭伟很纳闷“谁？”“他就会来的，她说她去解手了。她是你什么人？好漂亮。”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结的帐。”
　　“不可能吧。”
　　“这就怪了。”旭伟妈和亲戚们都走到大门口，看厕所。过了好久，根本就没有人出厕所。
　　“徐旭伟同学，她可能是被你的事迹感动才出钱的吧。”还是医生转弯转的快。
　　“恩，可能吧。”旭伟的亲戚们都点头道“了不起。”
　　“医生，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他的形象。”旭伟不死心。
　　“恩——卷着头发，瓜子脸，恩—鼻子修长，个子比你矮一点，摸了粉，涂了口红……其他，我也说不清。”
　　旭伟努力在记忆里寻找这样一个人，但怎么也想不出这样一个人，只好对医生说了“谢谢”，离开了结帐处。
　　“伟，她是哪个？”旭伟妈试探的问自己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妈。”旭伟皱了下眉头。
　　走进病房，旭伟妈和他的亲戚们感慨着这件事，旭伟只是不做声，任他们怎么说。他坐在床上，想着，但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嗨，旭伟！”训飞领者一帮同学撞了进来。苏兰，旷野，李平，小李子，老杨大人……旭伟看到最后就是没有刘小芳。
　　“坐坐坐，”旭伟妈马上让座“怎么这么早，才10点多，不上课？”
　　“今天，我们几个放假。”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又躲课！”旭伟埋怨。
　　几个同学相视神秘一笑，没有否认。
　　“办了手续没有？”训飞问
　　“办是办了，只是——”旭伟妈接着话茬，她把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大家只是惊讶奇怪，谁也说不出什么。
　　“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不如以后慢慢打听。”训飞向旭伟征求意见。
　　“也只好如此，刘小芳呢？她怎么没来？”
　　“她？”同学们马上静了下来，脸阴阴的“她已经一个星期不见人影了，听说是做了三陪小姐了！”旷野嘴一撇，故意提高了三陪两个字的音调。
　　“啊——真的？”旭伟把眼光投降训飞。
　　“恩。”训飞深沉的点点头。
　　“做三陪？”旭伟还是不相信，但训飞那肯定的点头容不得他不信。
　　旭伟坐在老师办公室里，校长、主任、刘老师，三人招待他，对他的伤愈表示祝贺，并极力表扬他舍己救人的行为。旭伟也谢谢校长对他的帮助，并转告了医院的嘱托。然后和刘老师一起走向教室。当旭伟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旭伟走上讲台，向同学们鞠躬“谢谢同学们！”泪水从旭伟的面颊流过，“谢谢同学们！”旭伟在同学们的目光与掌声中来到自己的位子。心里不禁一颤——刘小芳的座位空着，灰尘好厚。旭伟坐了下来，黑板上的大字映入眼帘：
　　欢迎英雄伤愈归来
　　英雄精神我们楷模
　　旭伟不禁又站了起来，又说了声“谢谢”，教室里掌声再起。
　　“同学们，”刘老师走向讲台，“旭伟同学今天伤愈归来，我很高兴，我班有具有这么高尚品质的同学，我很荣幸，我是本班的班主任！徐旭伟同学舍己救人的精神将永远激励我们！”
　　刘老师洪亮的声音，同学们雷鸣般的掌声，久久在校园上空回荡……
　　在同学们的问候和赞叹中，不知不觉就放学了。下午旭伟和训飞一起去街上买东西。两人边走边聊，训飞给旭伟讲这20多天学校的情况，旭伟给训飞讲这20多天医院的孤独，两人越说越拢，干脆互相攀着肩，一齐向校门口走去。猛的一下，旭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校门口掠过，旭伟猛走了几步，差点把训飞拖翻在地。
　　“旭伟，你赶什么？”
　　“一个身影，好熟悉，一下子钻进了人群。”
　　“是不是穿着紫色裙子，披着头发？”
　　“是的，你也看见了？”旭伟看着训飞“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谁？”
　　“她今天第三节课也就是你伤愈回来的时候，就在教室后面的窗户上看你。”
　　“是谁？”
　　“还会是谁？刘小芳那个臭三八。”
　　“她？为什么不进来？”
　　“肯定是无脸见人，看她一来时老老实实的，谁知道变化这么快……”
　　旭伟没有听训飞说完就走进了人群，他要追上她。旭伟在人群中东找西瞧，终于看见刘小芳在邮局门口站着，她一见旭伟过来马上又钻进人群。
　　“小芳，小芳，你别走。”
　　旭伟边走边叫，但她丝毫不停脚，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他们一前一后，跑向池边。一行白杨映入旭伟的眼睛，他不禁停了一下——这是旭伟第一次与阿雨约会的地方，刘小芳在第五棵杨树边站住，不动了。旭伟气喘吁吁的来到她面前。
　　“小——小——芳——”伤刚愈的旭伟经不起剧烈的运动，上气不接下气。他看着刘小芳，刘小芳也看着旭伟，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似乎都要看透对方的内心。
　　“阿伟——”刘小芳首先发话。
　　“不要开口！”旭伟制止道“你给我住口！你给我妈的钱是不是做三陪赚的钱？我们不要你这血肉钱，我们也不差这点钱！”旭伟说着飞快地从衣服里掏出钱用力的摔向刘小芳，怕在手里会玷污自己的手。钱砸在刘小芳的脸上，然后在空中左右摇摆，最后落在地上。
　　“我——”刘小芳转身就走，“嚓——”一辆迎面奔驰的摩托车撞在刘小芳身上“啊——”刘小芳惨叫一声，又被弹回到杨树上，血喷射开来，沾满了整个杨树。“小芳——”旭伟冲过去，抱起她“小芳，小芳。”
　　“伟——伟，吻——吻我一下好——好吗？”刘小芳艰难的睁开充血的眼睛乞求的看着旭伟。
　　“小芳——”旭伟轻轻地在她干燥的脸上印了一下。。
　　刘小芳的脸抽搐着，一点一点终于拼成一个笑的模型，闭上了眼睛。
　　“小芳——，小——芳。”任旭伟怎么喊，刘小芳再也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