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表演

　　早几日便听说今日有个演出要给我们看，不过当时同学们口口相传的说是元旦汇演，我并然不信。当初国庆汇演时也说要给我们看，终也没看，毕竟我们都高三了，学校以为一切以学习为主才好，连早操也取消作限时训练了，何况是要一个晚上看的汇演。但这次情况有所不同，没有一波三折、疑真不定，几乎悄悄然、没有过多议论地来临了。
　　这晚，晚读仍要上，同学们便有些躁动了。我呢，性子本平缓，又兼三年过高中生活，于热情中冲淡了不少，但要说真正一点也不期待，有些矫揉造作了。不过认真了不响铃不停止读书的心，也无暇多作遐想，真好似一丝不乱。一时，同学们躁动起来，一位同学便过来邀我去厕所共避一会儿，待他们进场了，在上来。他拿了手机，想在教室里玩。我初时同意了，走下楼梯，却又不去了。我是内衷害怕，又耽心班主任查人，又怕错过这最后一次汇演，便邀他一起去看。他一个人也不敢无故缺席，只得同意了。随着同学们下楼、排队、进场、就坐，也热闹的有趣。恰巧捡了个座，次座之人却是旧时相识，一时共话长短，也不提。
　　做了一会子，台上灯光闪烁，大大的显示屏上赫然印着一行红字“庆改革开放周年文艺汇演”。这里我才恍然大悟，无怪要给我们看，才不是什么元旦汇演，竟是庆改革开放文艺汇演。党的事我们是最不能落下的，何况是改革开放。改革开放是中国现代史上一次重要的转折点，它既是经济的腾飞，也是文艺的复兴。其作用这个必须赘述。
　　这里只见红色的幕布合了起来，从后台绕出四位主持人，各人身材高挑，衣着华丽，尤其是那两位女主持人，肌肤胜雪，配上曳地的白色长裙，真真是疑似仙女下瑶台。但见她们举起话筒，樱唇小口似张似合，一股清亮的女声便发了出来。一时话毕，退入幕后。红色帘幕徐徐张开，但见一群青年手执吉他，悄立舞台。俄而音乐声起，吉他声振，便一人和曲而歌，摇滚重金属，我却不知是什么歌，只觉耳膜伴地表共振，心同摇滚而醉。一曲歌罢，鞠躬谢场。红色帘幕合拢，一对男女主持人便走了出来。原来先前那四位主持人两两一组，这里出来的便是其中一组，其后，每逢节目演罢、幕布合起之际，便有一组走出来主持，如此次序登台。
　　我于那儿坐着，尽情的享受，不时品头论足一番，徒呈口舌之能耳。我固然知道这并不对，但却忍不了，索性闭眼吧，偏又是舞蹈，只能睁眼了。节目甚多，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固不必说。临了了时，却只记得这么几项：团扇舞、现代舞混剪、校园体操。
　　且说这团扇舞。初时只见一众汉服女子盈盈登台，倒也艳惊四座，直教一众男性同胞心摇神驰、神魂颠倒，至于嘶声呐喊，浑不顾体面。各人手持手执团扇，半掩其面，有道是“轻罗小扇扑流萤”，画里的唐宫美人多执团扇，团扇也极衬女儿娇羞妩媚之态。此舞选用此扇当称合适。不过她们作弯腰态时，我看到了一众女子的容貌，当真也将美荡涤无存。大凡山水之盛，远眺总比近观好，不想美人也是如此。以此细思，怕那两位女主持人近看起来也是难以直视的。索性以后舞蹈，再不看其容貌。面上空空如也，倒正可以纵我驰想，以心为画笔，为其添上一幅倾世美颜，而后存档于心。
　　再说这现代舞混剪。此舞共分两组人演。第一组登台时，倒也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她们身材欣长，体态苗条；白色衬衫，牛仔裤，腰间系着一件牛仔衣，干练、大方，于简约中透露出现代女人的自信。只是她们的舞蹈不仅令人发问：这自信打从何来？现代舞不是古典舞，它节奏快而紧凑，动作有力而幅度较大，一曲舞罢，常使人汗流浃背。而她们动作虚浮无力，于台上尬舞，不禁令人发笑。她们一连跳了好几个舞，其中一个我姐也曾跳过。当初她跳时，动作有力，精神饱满，热情高涨，而犹自恨不足，若她看到这几个人的舞蹈，也不知会说些什么。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一个节目，第二组人上台时，却迎来了一阵喝彩声。那第二组人也尽是女生，只是他们并不着华衣，一套男士衬衫搭配领带，虽无女儿之态，却有街舞者之风范。而她们的舞蹈也确实没有辜负那套衣服。所以说，好看的也许是花瓶，而实用的或许是抹布。
　　最后说这校园体操。有人曾说，男人比女人更男人，男人也可以比女人更女人。这前半句毋庸置疑，后半句却一直不信，今日可却信了。幕布揭开时，只见四个女孩子分站两侧，中间却是个男孩子，看起来像是清面生。而音乐一起，他给我及全场所有人的第一感受便是：妖娆。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女性的魅力，气势、风采盖过了旁边四位女生，那四位女生自然就是黯淡失色，全场人的眼光几乎都在那个男生身上。至于一人呼其“男神”而万众响应，席中女生的尖叫更是不绝于耳。我虽未叫其男神，但目光也始终未停留在那四位女生身上一刻。可见男人要是女人起来，女人也只有自叹不如的份了。
　　虽然意兴正酣，但演出还是结束了，留给我们的是自叹弗逮的叹息，还是奋发向上的动力，便要因人而异了。至于我享受了一场视觉盛宴，神清志满，别无所求，就一步步走吧。毕竟生活从来就不是一腔热血能够一蹴而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