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行

　　行程却在不远的将来，王国也在准备签订停战协议，整个世界都在紧张运作着，生怕出一点错误。
　　“少爷，一切准备就绪，计划六天后抵达国境边界，魔法阵五天后启动，请节哀。”老管家穿着黑色燕尾服，苍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打理整齐，笔挺的站在门口，整座公爵府，除了长辈就数他最了解祁德尔，因为是他陪着祁德尔长大，“还有少爷，今天会有一个特殊的客人需要你去接待，他说他有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在客厅等着。”肃立鞠躬后，他就那么笔挺着走开了，洁白的大理石柱，雕刻着各种奇异怪物，若圣洁若邪恶，姿态万千，却承托着老人的笔挺身姿。
　　客厅内的确坐着一个特殊的客人，披着破旧的灰色长袍，帽子连脸都遮盖住，佝偻着坐在椅子上，一双苍白而干枯的手就十字交叉的放在身前，两位女仆正偷笑着，看到祁德尔进来，赶忙行礼，一瞬间脸眼神和面容都和后面的古板大理石一般无二。祁德尔挥挥手赶她们出去，这样一位客人，这种虚幻的外表可无法骗过一尊伪天使的眼睛，特别是靠近他的魔法元素特别活跃，这是一些魔法种族才有的特征。
　　当祁德尔坐在他对面，却始终无法判断他的来意是什么，时刻戒备着。
　　“怎么不欢迎吗，前天还见过呢，荆棘之盾的后人。”帽子被他自己用干枯的手掀开，柔顺的金发落下，滑过他刚毅的脸庞，眼睛如同璀璨的蓝宝石熠熠生辉，一道复杂的金色纹络在他洁白的额头闪烁着光芒。“神圣天使，莎利尔，在此问候荆棘之盾的后人，愿光明与你同在。”脱下帽子，大概这件长袍就是一种魔法道具，被脱下那一刻连魔法效果都消失不见了，手再次变得修长而精致。
　　“莎利尔，你来人间干什么？”祁德尔看着他“听说你有我想要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你看起来很憔悴啊，你知道一件失落的神器，天使联盟吗？”莎利尔端起身前的红茶喝一口，“天使已经丧失了所有的面部感情表达，可我喝下这红茶还是不由的感到诧异，真是稀罕物。好了，说正事，我们很抱歉这个时候来找你，对即将要发生的事也无能为力，你必须凑齐天使联盟这套神器。神圣之甲，圣鞋，天使挂件，狮王盾，先知剑，神喻之冠。同样，还需要一根神圣凤凰的羽毛把他们燃烧重新组合在一起。”
　　“这个就是天使挂件。”莎利尔指指祁德尔胸口的项链“它会指引你寻找到另外五件配件，还有，精灵一族的神圣血瓶，也就是所谓的不死药，你也需要得到一点。战争即将开始，就在你历练完，未知的敌人就会到来，九个王国必须联合起来。”他的眼睛盯着祁德尔，透过眼神，祁德尔知道他没有在骗自己，而本身也没别的选择。
　　“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莎利尔，据我所知，天使联盟本身虽然属于神器也属于禁器，被封印于五个不同的国度，而且只怕那五个国度本身就不清楚这些玩意是什么，但有叮嘱一定不能交给外人的祖训才对。至于神圣凤凰的羽毛，怕是神圣凤凰根本不可能交出它的任何一根羽毛，因为那些羽毛离开它的身体便会化作一堆灰烬。”祁德尔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又偷偷看着对面安然坐着的人。
　　“如果它们都在等待你，你就不会那么去想了。”说完这句话，莎利尔化作一道圣光消失不见，留下沉思的祁德尔一个人呆在房间内，不管如何，还是回去收集，毕竟，没有努力永远得不到结果，为了什么。
　　“管家，准备如何。”祁德尔拍拍双手，老管家进来，一丝不苟的完成他每一个动作，“少爷，一切都准备好，血腥狮鹫骑士团会陪你前往完成试炼并保障你的安全，王国也签订了为期一年的和平条约，一切都按着计划的方向发展。”
　　“那么，就这样吧。”祁德尔一口饮完身前的茶，起身却想起没谁能去拜访。
　　“不如去拜访一下你的未婚妻如何。”管家提议道。
　　“不，刚刚那位客人留下一些东西，我需要去查看一下。”祁德尔挥挥手示意管家出去，拿起不知什么时候留在茶杯底下的一封信。
　　“天使联盟的来历。”祁德尔念出信封上的字，“这算是这把神器的由来吗？”
　　天使联盟，是一把禁器，作为天使一族的诞生地，天使联盟的原名应该被称为祈祷信仰之源，天使族贤者明白天使一族的特殊性，不死和不容黑暗的个性终究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大的毒瘤，毕竟只是类似于战斗机器的存在。为了控制天使一族的数量而被封存了起来。两万年前，这把剑作为光明之神的佩剑却坠落到人间，据云中城的记载，两万年前，由于天使一族莫名内乱，过半数的低层天使叛乱，整个云中城陷入某种奇异的瘫痪状态，而天使联盟则被一位不知姓名也没记录的天使从尘封不知数十万年的武器库中无意带出，路经人间途中被恶魔一族的大君主路过顺手击杀，天使化作一团光直接返回云中城，剑则是笔直坠落到河中。
　　人族的主事者，也就是当时的统领无意中得到这把剑，并得到这把剑的认可，利用了这把剑对天使一族的绝对掌控特性和将人类转化成天使的特性，终于在无数天使和人类的牺牲下，创立了人类第一个王国，斯沃斯王国，在天使一族的攻势下，人类大肆掠夺其他种族的生存资源和生存地盘，凭借人族的繁衍能力和足够的物资，很快八大种族被人族屠杀的只留下不足原来一半的数量和不足原来三成的领土，人类从底层种族一跃成了大陆最顶级的种族，然而这种杀戮和掠夺终究引起神的注意，整个大陆在哀嚎，尸骨遍地，冤魂载道，人类也没了原来的对他人的尊敬，只有自大和傲慢，他们目空一切，他们认为他们是至高的存在，其他种族没有必要存在，极端的主义猖獗。
　　杀戮无时不刻在进行，杀戮的罪孽侵染着天使，也侵染着人类，他们丢掉原来的光明改为奉行杀戮，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意识到危机感，他们却也无能为力，因为这一部分人太少了，他们自称为大贤者，劝导的终究只有一小部分人。
　　神怒七日，无数哀嚎的亡灵遁入曾经的尸体中，他们加入这场反对人族暴行的战争，也就是不死族，整整七天，曾经不管是老死病死战死的万物都从坟墓中爬出，他们撕咬着见到的一切人类，撕咬着天使，无论天使和人类再多，终究比不过整个大陆的力量，而人类中仅此于大贤者的一批人也发现，天使太过于杀戮，就算是天使联盟也无法洗刷他内心的躁动，他们会不管周围的是谁都给予死亡的审判，也就是所谓的杀戮天使，就算是后来的人造天使，通过信仰转变的天使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人族绝望了，当他们统计后发现，现在他们拥有的天使超过九CD已经濒临杀戮模式，剩下的都已经被彻彻底底毁灭，再也无法复活。
　　一条条指令下达，人族不论身份都参与云中城的建造，全都汇聚到大陆的中心，直接放弃七成的土地开始死守中心，梦初醒，再看这片大陆，游荡着僵尸，骷髅，还有冤魂，吸血鬼，另外七大种族却没被波及一分，这是对人族的审判，也是对天使一族的审判。
　　云中城建立好，无数天使涌入，凭借着云中城的特殊光明之力，洗涤着内心的躁动，亡灵们也没进攻，只是徘徊在人族防线之外，天使一族虽然经过两千年的修养恢复如初，天使联盟却被不知名的存在直接摧毁，化作多个部件被封印在各地，只有依靠着庞大的人类中极少数人类凭借遗传基因转化成天使，才勉强保持着天使一族数量不减少。有着天使一族的震慑，人类苟延残喘下来，但却再也不能向外扩张，而亡灵们则只有极少是智慧亡灵，他们逐渐汇聚到没有生机的死亡戈漠，成为第九个王国，至于没智慧的，都被后来收复失地的种族摧毁，只是存在没有活着概念的亡灵，只是一种手段，对创造他们的神而言，大概吧。
　　祁德尔闭上眼，丢掉手中的信，靠在沙发上“既然是被摧毁的东西，为什么要去找回来，而且是那么危险的东西，真不知道神圣天使在想什么，不过看天使一族的情况，应该是想通过这把剑来对付什么，或者又是野心，到底是什么。”
　　“天使没有想法，有想法的终究是人，到底是天使联盟选择人还是选择了人类拼搏前进的精神，当人类明白犯下的错误也不能去弥补这个伤痛，一味的前进，终究是莽夫。”信封上最后一段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血月悬在空中，多少人类在抬头看着月亮，祁德尔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是在人类之中的极其渺小的一份子，薇尼菲尔坐在不远处，翅膀微微煽动，对她而言，自己更多的是天使而不是曾经是个人，哪怕同一片天空下，两个人也未必能想到一块。
　　一个醉汉躺在小巷里，然后被他的妻子骂骂咧咧的带回家，或者几个小孩借着这不一样的月色，玩起了捉迷藏，几天前的比蒙给他们留下的阴影仿佛没有发生一样，没人会去提起，这是为什么，祁德尔想了想，却也理解不了，这就是人类，简单而复杂，却又活在同一个白天和黑夜。
　　有着正义或者怯懦的骑士也有腐败或者正直贵族，简单活着复杂活着的平民，在第一线拼搏的战士和在后方为了家人拼搏的卫队，他们和两万年前的人不同，他们活的复杂而简单，最起码，他们懂得敬畏和理解，当然，也有活在黑暗中的阴谋家，也有野心家，他们被制约着权利，最大的区别却在于，他们不再需要依靠着天使去活下去，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
　　薇尼菲尔就那么陪了祁德尔一晚上，当黎明带走了血月，当整个城市苏醒过来，未来，就在脚下，祁德尔放下拿在手中那杯早已冰冷的茶，若真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发现人类的可爱之处，太迟，太迟，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已经开始另一段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