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她不来 我就等她一辈子

　　“桑吉哥哥，你别走！”胡妹正在极力地表现着自己，可桑吉连看都没正眼看她，一声没吭就又离开了。胡妹眼里含着泪，委屈的望着桑吉的背影，大声地呼喊着他。
　　“小狐狸，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就别费力气了。”桑吉边大声地回敬着她，边大步地向前走去，他没有停下脚步。
　　“桑吉哥哥！——我对你一无所求，只想和你在一起，也不行吗？”
　　桑吉没再和她说一个字。
　　我行我素的胡妹，可不管桑吉对她怎样的冷漠，她仍在做着最大的努力。她觉得：没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更何况，自己还是个难得的美人。她就不信，自己打动不了桑吉哥哥的心。你不是喜欢吃“疙瘩汤”吗？我也会！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面粉，她也给桑吉做上一碗“疙瘩汤”。
　　“桑吉哥哥，我做的疙瘩汤也很好吃，不信，你尝尝？”胡妹把“疙瘩汤”端到了桑吉面前。
　　“胡妹，不必了，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吧，不要再来找我。”
　　“为什么？难道，我就不如山顶上那个碧珠美吗？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一直都在关心着你，她呢？她心里要是有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见你！？”
　　桑吉无言，可他心里仍在惦记着碧珠，他把头转向碧珠所在的山头，在凝望着那里。
　　“说不定，她已另有了好人家，不信，你就等着吧！”胡妹仍不罢休，为了得到桑吉，她仍喋喋不休，甚至在诋毁碧珠。
　　“小狐狸，你听我说。”
　　“桑吉哥哥，别叫我小狐狸，叫我胡妹行吗？”听到心目中的桑吉哥哥，在和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终于打动了他，她在极力地向桑吉做着自我介绍。
　　“胡妹，你很美，也很单纯可爱。”
　　胡妹一听，看来桑吉哥哥也是喜欢自己的，她那漂亮的脸蛋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可她马上又听到桑吉说道：
　　“在这草地上，虽说没有人家，可我相信，左右附近，也会有适合你的人在等着你，你说是吧。”
　　听到这儿，胡妹刚刚敞开的心扉，一下子，又被死死地关上了。她看着桑吉，嘟嘟囔囔地说：
　　“是有人一直在追求我，可我不喜欢它们，我就喜欢你。我就想和你在一起，踏踏实实地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可你不适合我，请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桑吉说着，他的目光，仍在看着碧珠所在的山头。
　　“为什么？我难道不是女人？”
　　“你是女人，可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所爱的人，她是我的朋友，是我贴心喜欢的好朋友，谁也代替不了她。”
　　“朋友？她都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连一句话都没稍给你，还说什么，是你贴心喜欢的朋友？你就别在痴心妄想了！”
　　“她一年不来，我等她一年，一辈子不来，我等她一辈子！”
　　“她要是永远都不来呢？”
　　“我就等她到下辈子！”桑吉没再看胡妹，他的声音很低沉，语气很沉重，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胡妹。
　　“你和她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无望的胡妹被激怒了，她看着桑吉的背影，绝望得大声地嚷着说道。
　　胡妹的心很冷，她不明白桑吉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即使碧珠不在眼前，他对自己也是这样冷漠。她的心一落千丈，气气囔囔地站在那里，她甚至在恨桑吉这个木头疙瘩！
　　这会儿的雪姑，也在草地上，她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们。听了桑吉的话，雪姑的心里在说：好样的桑吉！这样，你才配得上那位美丽的神女碧珠！她又看看胡妹，微微一笑，心想：看来，不撞南墙，你胡妹是不会回头的。
　　这些天，碧珠是忙坏了，家里满满一房间的蚕宝宝，正是“唰唰唰”大量吃桑叶的时候，几天一脱皮，一天一个样，一个个长得胖胖呼呼甚是可爱，碧珠正忙于照料着它们。
　　两个姐姐白天还能帮她采桑、添叶、清理蚕沙。到了晚上，她只能一人倒盘添叶，挑灯照料了。困了，她就和衣趴在蚕宝宝旁边睡上一会儿，睁开眼睛，还是要继续为蚕宝宝忙碌着。她忙得昼夜颠倒，已是疲惫不堪。
　　桑吉哪里知道这些，他熬着，期盼着……
　　这天，碧珠刚一掀开毡房的门帘，就看到桑吉正在忙碌，她没再往里走，就在门旁站下了。她看了桑吉好一会儿了，见桑吉正忙于处理新挤的奶，他的一招一式，都让她感到新奇。
　　她看着他，在用力得反复地打着一个木桶里的奶水，好一会儿，竟从奶水里取出了一块块半凝固的东西。她看着他把那些东西取出来，又放在清水里反复地揉搓着。又是好一会儿，一个光溜溜的小圆团儿，就这样在桑吉的手上出现了。
　　“好神奇！这些稀稀的奶水里，竟然也能取出这样的东西。”碧珠脱口赞叹道。
　　桑吉又听到了碧珠这熟悉的声音，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慢慢地转过头来，直愣愣地看着碧珠。
　　此刻，他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碧珠似梦似真得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时竟没转不过弯儿来。他一动没动得僵在了那里，在不错眼珠地打量着面前的碧珠。多少回，他都觉得碧珠就在自己的眼前，多少次，他都听到了碧珠和自己说话的声音。可最终，那都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罢了。
　　他仔细地看着，认真地分辨着。眼前站着的就是碧珠没错，就是她！桑吉的心里一热，好难呀，终于把她盼来了！都要把人给急疯了！
　　多日得苦苦地等待，日夜的思念。今天，他终于看到了她，可他那紧闭着的嘴唇，却怎么也没敢直接表达，他对碧珠思念的情感。
　　“桑吉。”碧珠也很激动，她何尝不在思念着他？这些天，她只有在采桑的时候，才能背着两个姐姐，偷偷地看看在远处放牧的桑吉。她总觉得，这次养蚕的时间特别长，她天天都在盼着蚕宝宝快些长大，快些长大。可蚕宝宝就是慢吞吞地不肯长，她也是度日如年。
　　终于解脱了！碧珠已把蚕茧下架，蒸好晒干。她没像每年养蚕那样，结束后好好地睡上几天，补补觉，养养身体。却是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桑吉的毡房，她也很想早些看到桑吉。
　　此刻，桑吉就在眼前，她多想对他说：你还好吗？我很想你。可女儿家的羞涩，堵住了她的口。她强忍着内心的情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碧珠！”桑吉叫着碧珠的名字，忙用湿漉漉的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桑吉。”
　　“碧珠，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快过来坐下，我给你端奶茶去。”桑吉盯着碧珠看着，兴奋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急急忙忙地给碧珠去端奶茶。
　　“桑吉。”碧珠看着桑吉又叫了一声。
　　桑吉听到碧珠在叫自己，忙又回过头来看她。他见到碧珠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桑吉也是满腹的情感在心里涌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表达出来。
　　碧珠看着桑吉，桑吉也在看着碧珠。桑吉的手臂微微地抬了抬，很快就又停下了。他的脸已是憋得通红。
　　“桑吉。”碧珠还在叫着桑吉，她也是强忍着内心无尽的情感。
　　“碧珠！”
　　“桑吉！”碧珠看着桑吉激动的目光，她的脸在发烫。
　　两个人原地站着，都红着脸看着对方，目光里传递地，都是对彼此的关爱。
　　“给。”桑吉转身，忙倒了一碗奶茶，递给了碧珠。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急切地问道：
　　“这些天你在忙什么？”
　　他真想再补上一句：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可他知道，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
　　“我和姐姐们一起，在养蚕。”碧珠看得出，桑吉很想知道自己的去向，可她也没理由事先告诉他这些。
　　“你都累瘦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说话，不要客气。”桑吉看着碧珠，诚恳地说道。
　　“这个忙你还真帮不了，是要昼夜不离人的。”碧珠羞涩地苦笑着，看着桑吉说道。说罢把头微微地低下了。
　　桑吉的脸腾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子，他知道自己是外行，说走了嘴。
　　“你这会儿在做什么，我能帮忙吗？”看到桑吉有些尴尬，碧珠忙转移了话题，指着面前的木桶，饶有兴趣地说。
　　“这是在打酥油。”桑吉看着碧珠，听她问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心态马上就调整了过来，忙回答道。
　　“打酥油？那个圆圆的小团子，就是你新打出来的酥油吗？”碧珠凑上前来，用尖尖的手指，触摸着那个光溜溜软软的小酥油团儿。
　　“是呀！”桑吉仍在看着她，回答道。
　　“噢，那剩下的奶水还有用吗？”。
　　“有啊。”桑吉看着碧珠，微笑着回答道。于是他转身，拿来了一个小罐子，便把里面有些酸酸的东西，倒在了剩下的奶水里。
　　“你这是？”碧珠没看明白，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