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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毁桑吉 无辜牛羊遭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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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吉站在河边,看了看河的对岸,忙又找了几块大而平整些的石头,赤着脚,就下到了水里。他趟着水,把原来的搭石一块一块地拆掉,又按着碧珠的脚步,把自己选中的石头重新摆好放稳。本已摆好的搭石,他又反反复复地走了好几趟,检查着每一块石头是否平稳牢固。他在水里一块一块地检查着,把微微有些晃动的石头反复地调换着位置。他把石头垫了又垫,调了又调。确认没有问题了,才示意碧珠走过河来。
  碧珠一直在看着桑吉没有说话,可她的心里明白,桑吉是在为自己修着过河的路。碧珠还清晰地记得,原来过河的搭石,还是多年前,还没有成为大姐夫的坦堃哥,为大姐和她们姐妹三人,过河的方便而摆放的。那天,天气很冷,堃坦哥跳到水里挪动着一块块石头,大姐几次催他上岸,担心他着凉生病。可直到水中的搭石,被一块块摆放好,坦堃哥才回到岸上。如今的堃坦哥早已是自己的大姐夫了。现在,桑吉也在为自己重新摆放着水中的搭石,那石头还是他一块块精心挑选的。
  看着重新摆放在水里的石头,碧珠的心甜滋滋的,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桑吉。水中的搭石,摆放得很平稳,碧珠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桑吉静静地看着碧珠,看着她踩过的每一块石头。直到看着碧珠稳稳地过了河,他的心,才稍稍舒缓些,可他的表情仍很凝重。
  碧珠觉得,今天的桑吉情绪有些不对,看着他那放不开的表情,也是有些不放心。她羞涩地看着桑吉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早点看到你。”桑吉看着碧珠,轻轻地摇着头说道。
  听到这话,碧珠的脸刷地一下子红到了底,反倒不敢再看桑吉的眼睛了。桑吉看着碧珠,心跳也在加快,是高兴,也有担心,真是五味难分。
  桑吉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否要把今天早上,那个人出现的事告诉给碧珠?他还没想好。可今后要干什么,他已经很明白了。今天,那个人的出现,也算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
  桑吉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在这块土地上,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在那个世界里,竟一直有人在打着碧珠的主意。他看着碧珠,心里暗暗地想着:自己是不会退缩的,我不怕“他”。今后,保护好碧珠,也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绝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桑吉太年轻了。懵懵懂懂的他怎么会知道,他面对的世界该有多残酷,又是多无情?他又怎能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个世界里,也会有无奈。
  “桑吉?”碧珠看着陷入沉思的桑吉叫了一声。
  桑吉醒过神来,看着碧珠微微一笑,说道:
  “走,我陪你走一会儿。”
  碧珠看着桑吉,点点头。见桑吉那心神不宁的样子,碧珠也想要陪陪他,和他说说话。
  桑吉也看出了碧珠的不放心,他再次摇摇头,用目光告诉她,自己没有事。
  “噢,对了,这是拿给你的干蘑菇,是我去年晾晒的。回去用水泡泡,煮一煮,放点盐,就当菜用吧。”
  桑吉也没客气,他从碧珠的手中,接过了篮子。
  “你把东西送回去,把篮子还给我拿回来,我顺便也采点野菜。”
  “知道了。”桑吉说罢,便快步地向自己的毡房走去了。
  “咩!——咩!——”“哞!——哞!——”。突然,远处的牛、羊惊叫了起来,牦牛打着鼻气抗争着,羊的叫声更显凄惨。桑吉冲出毡房,喊了一声:
  “碧珠!”
  碧珠也已经听到了牛、羊这不寻常的叫声,早就向牛、羊跑了过去。
  “阿鹰”鸣叫着,俯冲了下去。一会儿,它好像抓起了什么,在奋力飞向天空。只见它在空中盘旋着,瞅准机会,便将那个东西从天空上扔了下来。那东西扭动着身体,很快就从空中掉了下来。
  “蛇!”桑吉暗自说道。他已经看明白了,那从高空上坠落下的,竟是一条蛇!
  碧珠也看清楚了。她皱了皱眉头,停住了脚步踌躇了一下。可瞬间她就调整好了自己,也紧跟着桑吉跑了过去。
  跑到近前,他们都被惊住了。草地上,竟有数条蛇在围攻桑吉的牛、羊。一只被蛇死死缠绕着的小羊,眼珠突起,身体瘫软,那条蛇正要吞噬它。“黑虎”在扑杀一条同样大的蛇。它咬住那条蛇,把它用力地甩了出去!它又转身扑了过来,冲着缠在小羊身上的那条蛇,拦腰就是一口。这一口下去,那条如胳膊粗的蛇,已无瑕顾及小羊,它极力在卷曲着身躯,就又被“黑虎”给甩到了一边。
  桑吉手握打狼棒,也是一阵抽打。蛇,死的死,逃的逃。好一阵拼杀,时态才算平息下来。
  草地上,死去的蛇被踩得变了形。“头牛”打着鼻气,带着它的同伴,还在转动着身体,一直在踩踏着。
  几只新羔伤得都很严重,几乎所剩无几。还没有咽气的小羊也是气息微弱,倒在草地上喘息着,挣扎着。大些的羊只,虽然也有伤,但因桑吉和碧珠来得及时,又有“黑虎”“头牛”和“阿鹰”它们的合力救护,情况还算好些。
  桑吉愣愣地看着死去的羊羔,心里很不好受。牛、羊就是他的命,是他生活的依靠。特别是那些新生的小羊羔,是他来年的希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片草地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蛇?竟然还会成群成帮地出现在牛、羊面前!这样下去,牛、羊怎么受得了?!他蹲下身来,托起一只还在微微喘息的小羊,在心痛地看着它。
  “给我看看。”碧珠说着,便蹲下身子,用手摸着小羊羔的头。
  “你快去取一些水来,我来救治它们。”
  桑吉看着没有多大希望的小羊羔,又看看碧珠,他摇着头没有说话,也没动。
  “快!桑吉!”碧珠看着桑吉那迟疑的样子,也没再解释,只是在催促着他。
  “啊?好!”听到碧珠的催促,桑吉愣了一下,转身便跑着回毡房拿桶取水去了。
  碧珠一手扶住小羊羔的头,一手在它的身体上轻轻地来回走动着,慢慢地舒展着它的气息。小羊羔的身上没有伤口,多是遭到了蛇地缠绕,窒息所致。
  奇迹竟然发生了,小羊羔的呼吸在慢慢地顺畅,急促地喘息,在慢慢地变得舒缓。一会儿,它“咩——咩——”地叫两声了,在挣扎着,努力想站立起来。它的前蹄还在跪着,后腿虽然已经立了起来,可体力不支,身体一歪,就又倒下了。经过几次折腾,坚强的小羊羔,终于摇晃着又站了起来。
  “碧珠,在为羊疗伤吗?”大姐看看她,又回头向远处的桑吉望了望。
  “大姐。”碧珠看着大姐在看桑吉,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她忙掩饰着说:
  “大姐,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大姐也没误会你,你已经不算是小姑娘了,交个朋友也是好事。”大姐慈爱地看着碧珠,也解释着说道。
  “大姐。”碧珠撒着娇看着大姐,脸红得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了。
  “你大姐夫也在观察他,应该不错,就慢慢地交往吧,我们不会打扰你们。”
  “大姐。”听了大姐的话,知道大姐和大姐夫已经在关注他们了,难为情的碧珠,抱着大姐肩,脸贴着大姐脸,小声地叫了一声自己的姐姐。
  “有需要大姐帮忙的就说话,我们的父亲、母亲也在等着这一天呐。”大姐关爱得轻轻地拍着碧珠的背,小声地嘱咐着。
  碧珠点点头。
  “这羊是遇到了蛇了么?”大姐牵着碧珠的手,看着地上变了形的蛇和横躺竖卧死伤的羊只,问道。
  “今天,这里的蛇怎么会这么多?如果没有那条狗和天上的那只老鹰护着,恐怕它们也早就进了蛇的肚子了。那边那些吃草的羊,恐怕也不会幸免。”碧珠说着,她蹲在一只奄奄一息的羊羔身边,捧着它的头查看着,她又抬头看了看那些还能吃草的羊,对大姐说道。
  “我来帮你!”说罢,大姐也帮着碧珠,在给那些受伤的大、小羊只医治着。
  看着一只只受伤的羊,又都慢慢地站了起来,大姐起身便要离去,她对碧珠说了句:
  “好了!都没事了,我也该走了,你大姐夫还在前边巡视着草地,我也该过去了。”
  “对了,大姐。那几只小鼠兔怎么样了?”
  “它们都挺好,早就没事了,你姐夫也很上心,还为它们另找了一个新妈妈。”
  “新妈妈?”
  “是只兔妈妈。”
  “谢谢姐大、大姐夫。”
  “好了,那个小伙子也要过来了,我也该走了。”说罢,大姐又望了望桑吉,便就地消失了。
  桑吉提着水,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他看到眼前受伤的羊又都一只只站了起来。虽然,晃晃悠悠有的还站立不稳,可都已经没大碍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他惊奇地看着碧珠。
  “它们都好多了,只是伤得不轻,还要多关照些。”碧珠抱着一只刚刚疗好伤的小羊羔,嘱咐着桑吉。这会儿,碧珠就像一个老道的医生。
  “你会给羊疗伤?”桑吉看着那些濒临死亡的小羊羔,又都站了起来,他惊奇得不解地问道。。
  “我从小跟父亲学了点医术,也只是经常帮助一些受伤的小动物,别无它用。”
  “是这样。”桑吉看着碧珠。他没想到,柔弱的碧珠,还有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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