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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烟雨画河山 / 第7章 年关难过

第7章 年关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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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司琴和钰棋两个丫嬛按着吩咐去了粮仓准备那百石米粮,而刘承祐则一早便带了几名护卫出了府去访友。
  说是访友,却不过是年关将近,他这位二公子要代表刘氏去蔴城其他几门富贵之家做些人情往来罢了。
  在湖广蔴城,除了他们荆湖鼎族锁河口刘氏外,还有七里岗梅氏、西陵望族周氏和坝上李氏三大世家。
  万历十一年,也就是去年,梅氏梅国祯与其弟梅国楼、妹夫陈楚产兄弟三人同榜登科,一门三进士,一时名声大噪,风头无两......而刘承祐今日去拜访的,也正是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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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蔴城“梅、周、李、刘”四大家族的家业大了,逢年过节自然便少不了各种人情往来走动,门中自上而下,皆忙碌热闹的很。
  这当中,有一些富贵商贾会借机舍些银子,千方百计的上门攀个交情。也有那穷得过不下去的、厚着脸皮上门来打秋风的人......当然,如此类人,指望与四大家族的主家扯上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可只要能攀上门内的任何一名家丁,那家丁的身上拔下一根毛来,便也足够他们过个好年了。
  且说这日正午,一名脸颊内凹、白发稀疏的佝偻老者裹着一袭肮脏褶皱袄衣,战战栗栗地顶着风雪往刘府大门前行来。
  待行至离刘府约剩百步的距离时,却见老者惊悸地低头撇了眼府门前蹲着的那两座玉石狮子,又看了看那紧闭的三间兽头大门和门前严立着的七八名劲装华服卫士,门前还有簇簇华丽的轿马不断往来,心中便有些害怕了起来,不敢再往前一步。
  可老者一想起家中那重病瘫在床上的独苗,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转身离去:
  “要是今日借不来银子,只怕我儿那身子绝熬不过这个寒冬去......”
  只见老者喃喃低头自语了几句,又见刘府东西两面角门处偶尔也有如他一般的布衣出入,也非全是锦衣玉食之人,便也咬了咬牙,慢慢往刘府大门处走了过去。
  “大爷们万福。”只见老者战战栗栗来到正门石阶下,朝门前的几名卫士躬身纳了个福。
  “你是何人?!”门前一名年轻卫士上下打量了眼老者,皱眉呵道。
  若是换了以前,见到这种邋遢布衣之流来到刘府大门前,只怕这卫士便要直接动手将其给打骂走了,可自从两月前刘承祐下了严令守门者不可倚门仗势、不可以貌取人之后,这些门卫们便收敛了一些,可却仍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便是。
  却见老者被门卫一喝,心中更惊惧几分,唯唯诺诺地回道:“小人...小人姓王,是大爷府上王健的叔叔,劳烦...劳烦大爷通报我侄儿一声,就说他王叔来看看他。”
  “什么王健李健的,刘府中没这号人,赶紧滚,否则留神小爷棍棒伺候!”卫士闻言极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冷眉怒斥道。
  “是,是!”王老儿见状哪还敢再做停留,连连作礼应诺,随即便要转身离去。
  “且慢!”
  此时,只见一旁一名略微年长些的卫士皱眉看了眼年轻卫士,沉声对其说道:“那王健是府上外院新请的花匠,你我前几日便见过他,二公子早有吩咐让我等以礼待人,大冷天的,你又何苦诓这老丈!”
  言罢,也不再去理那年轻卫士,自转身朝老者说道:“老丈,你侄儿眼下应在外院处当着差,只是这刘府的规矩大,我等却不能随意放你进去,也无权私自将你侄儿王健唤出来,你且先说说有何事,我得空帮你转告一声便是。”
  “哎,多谢大爷,多谢大爷!”王老儿闻言神色大喜,连连施了几礼后,叹声道:“这不是年关难过嘛,又加上小老儿家中幼子得了重病,也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了,便想起了我那位在贵府上当差的侄儿,想请他接济一二,若能得个一两吊钱,便也能熬过这个冬天去了。”
  年长卫士闻言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笑道:“这却简单,老丈你且去西角门外候着,我自去里头帮你向你侄儿要些银钱来,不过几吊钱,想来他也是愿意帮你的。”
  “哎呦,小老儿今日是遇着活菩萨了,太谢谢大爷了!”
  听闻能得到银钱接济,想起家中那幼子,王老儿一时老泪纵横,说话间便朝那年长卫士跪了下去。
  “老丈不必如此,且先去候着就是。”
  年关将近,刘府大门前多有富贵之人往来,年长卫士也不敢太过耽搁,上前扶住王老儿后,便自转身朝府内快步行去。
  且说那年长卫士自西角门进了外府去找王健要银钱,王老儿自是欢喜着等候在了府门外,满心盼望着,一时却未想没盼来救命的银子,反倒先遇上一位煞星......
  稍顷,刘府东角门内走出一名锦貂玉带、肥头大耳的猪哥儿,此人不是他人,正是那刘玉荣之子刘潘。
  只见刘潘看到佝偻着立在府门外的那王老儿,伸手朝其一指,怒声向着大门处的卫士质问道:“这是何人?小爷不是告诫过你们吗,不要让这等下贱的百姓立在大门前,失了我刘府的威仪,你们把小爷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听得刘潘喝问,却见之前那年轻卫士急忙上前施礼回话,因心中嫉恨被年长卫士落了面子,又添油加醋地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见刘潘听完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便行至王老儿身前,朝其胸口狠狠一脚踹了过去,口中骂道:“好啊,这他娘的大寒天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我刘府打秋风了!小爷今日便让你这老儿长点记性!”
  “哎呦!”
  王老儿悲呼一声,他身子本就弱,哪经得住刘潘如此狠踹,几脚下去已然跌倒在地,嘴角、鼻子处都溢出了鲜血,口中连连大喊着“公子饶命”。
  门前余下几名卫士当中虽也有看不过眼者,可因忌惮那刘玉荣在府中的威势,一时却也无人敢上前去相拦。
  “住手!”
  此时,却见远处长街上数匹骏马踏雪奔来,当先一人身着一袭雪白狐裘、面如冠玉却脸色铁青,却正是那从梅家访友回来的刘承祐。
  “啪~”
  只见刘承祐疾驰到刘潘身前,不待下马,手中马鞭便已朝其脸上狠狠甩了过去,剌出一道血痕,口中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这老丈比你父刘玉荣还要年长几岁,你这恶奴竟也下得去手,如此拳脚相加!”
  言罢,也不等刘潘做何反应,径直朝身后的几骑护卫喝道:“将这厮给我绑进府去!”
  “刘承祐,你...你敢拿马鞭抽我?!”
  总算是回过神来的刘潘手捂着血脸,骇然望向刘承祐,见又有骑士上前来绑自己,急忙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们...你们,我看谁敢绑我?!”
  跟着刘承祐的几名护卫都是倾云院叶鹰的旧部亲信,此前也是从锦衣卫中一同杀出来挣下的这份差事,眼中只认得刘守有父子三人和叶鹰,又哪会去管刘玉荣和刘潘是谁,只三下五除二便将刘潘给绑进了府去。
  而刘承祐也懒得去理会那刘潘,跳下马后疾步来到早已被踢昏过去的王老儿身旁,探指试了试其鼻息,这会儿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见此不敢耽搁,朝尤楞在府门前的那群卫士冷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来府上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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