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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匹夫撼天 / 第一章 落川镇 一

第一章 落川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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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巍山脉,峰峰险峻,向北而去,直入云霄。
  涟涟白川,点点银光,南下低落,一路蜿蜒。
  轩羽崖上,少年明小彪坐在峭壁边缘,任由扑面而来的风吹着乱糟糟的头发,痴痴望着眼前这一切,怔怔地问道:“远方,有什么?”
  父亲总是摸摸小彪的头,笑着说:“远方,有你想要的一切~”
  “你爹又开始胡说了!远方有你想要的,也有你不想要的!好人坏人,恩怨是非,路走的越远,所背负的便越多!我儿不要老盯着远方,要多珍惜眼前,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便是最好!”
  “哈,夫人说的都对!小彪啊,以后要多听你娘的话。”
  “哦...”
  两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而今还是那句话,却只伴随着一阵风,吹向那远方。
  两年时间,父亲不告而别,母亲突然病故,让小彪尝尽人间冷暖,镇里人都说是父亲抛妻弃子,母亲为此郁郁而终,甚至连小彪都变成了爹不要妈不疼的野孩子。
  而病重之际的母亲却始终在维护着父亲,临终前对小彪说的话犹如昨天:
  “娘笃信你爹的为人,他绝非无情无义之人,此番不辞而去定有自己的苦衷吧,小彪你万不可怪他啊!娘的病,是旧疾复发,可能...时日无多,以后的路....小彪你要自己走了,但不论你做什么事,都一定要记得善良。”
  “娘,别说丧气话,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然后咱们就一起去找爹!”
  “娘何曾不想呢,但这病由来已久,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这回怕是熬不下去了~”
  “二锤...是个苦命的孩子,虽然比你大,但憨厚老实,容易被坏人欺负,以后你定要处处袒护于他,把他当成亲兄弟...
  此物暂交由你保管吧,对别人都不要提起,将来若能再见你爹,交予他一看便知!”
  “娘,你别说了...会好起来的...呜...”
  “小彪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要哭。娘这辈子啊,做过很多事,遇到过很大人,最不悔的,便是...和你爹在一起;最...开心的,是看着你...慢慢长大;而最不舍的,依然是...你们和…”
  “娘~”
  “娘去后,就把娘...埋在这轩羽崖上吧,娘喜欢这里的日出日落,只属于...我们的日出...日落...”
  那年,这个少年才十三岁。
  这轩羽崖地处峭壁之顶,四处悬空,上方常年疾风呼啸,下方有一银川瀑布,有五十余丈高,整个镇上只有明小彪一家人能登上,每每站与此处,小彪总感觉那风如同吹进了血液,在体内翻涌奔腾,说不出的快活。可是自从爹娘去后,小彪上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因为他怕,怕此情此景,怕想起这些往事,怕自己哭红的眼睛回去被人笑话。
  别人说自己什么都无所谓,但唯独不能说自己爹娘。
  明小彪回想着往事,手里反复把玩着母亲的遗物,夕阳打在那稚嫩却强作坚定的脸上,眼里泪光闪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这山,这川,却没了这人。
  眼看落日西下,呆了一天的明小彪站起身来,擦了擦眼睛,侧身低头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陪了娘一天,小彪也该回去了!娘,今天小彪整整15岁啦!”
  风拂过旁边的墓碑,碑前的花草来回舞动,在小彪眼里,那仿似母亲开心时的笑容。
  说完,小彪不舍地走向另一头,只见此处也是一处绝壁,站在这边放眼,又是另一番景致:四周高山绝壁连成圈,围住了中间的一片平整绿地;绿地的中心有一汪碧水蓝湖,依湖而建有很多屋子,大小各异却色调统一,都是白墙黑顶,这里便是小彪长大的地方—落川镇。
  小彪所站悬崖的下方不远处,一条瀑布飞流直下千尺,声如奔雷,白雾朦胧。瀑布落地顺道而下,就成了镇中心湖水的源头;一些白点零星散落在绿色之中,中间一显眼的黑点慢慢移动着,到哪里哪里的白点便向中靠拢些,一会的功夫,白点竟然聚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父母在时家里靠着镇上的特供药材维持生计,虽然清贫,但二人都是热心肠,没少帮镇上百姓出力,还曾在白川暴涨山洪暴发之时,凭一己之力治水,所以小彪一家人在镇上的人缘却也一直不错。两年间遭此变故,镇上好心人可怜小彪和二锤这对孤苦兄弟,便找镇上大户给他二人寻觅了这个一个放羊的活计,每天早早的挨家挨户收羊,牵到瀑布两边的山坡上放养,到了晚上再一只不落的送回,便能拿个十文钱,虽不多,但二人的饭钱是足够了。瀑布下面那一片白点便是羊群,那黑点想必就是自己的兄弟二锤了。
  小彪看着这些,深吸一口气,攀住突起岩石,向下爬去。
  这峭壁高耸险峻,好在山体上很多艰苦的岩石突起和向外长出的柏松树藤,明小彪五岁时便和父母这样上下攀爬,开始时候也很是惧怕,但在父亲的教导下,渐渐掌握了一项自己独有的攀爬路子,如今也习以为常。。
  不多时,小彪爬到瀑布的顶端,这里是一个两端通透的大水洞,是白川河长期冲击轩羽崖所在山体所致,多年前这里的水洞还没有现在这般大,每到雨季,瀑布便会暴涨,直接殃及镇上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听邻居阿婆说,那时明小彪父母刚到镇上落脚,恰逢山洪之季,两人合力,不知施展了什么神通,居然将泛滥的山洪聚汇于一处,强行让其顺河道排出,堪称神人。那之后,小彪父亲便登上到此,凿壁阔道,将这白川水洞两侧扩宽成如今模样,凿出的石头随瀑布留下,小彪母亲率领众人在下方就用这些石头加高了河流两岸,并将河床淤泥挖出,使得河道容水量大增,每年旱季时小彪父母便会和镇上居民将河道清理一次,之后即使到了雨季,也再没有发生过水灾。
  西北连年大旱,如今也波及到了这南边,虽谷雨节气已过,本迎来雨季的白川水量依然不是很大,水洞的两边大片地方露在了水外面,此时天色已晚,夕阳余光也只能照进另一边的洞口,洞内基本黑黑一片,只能听到了水流的潺潺声,忽然一阵淡蓝光亮了一下,又没了,亮一下,又没了,不断循环着,如同火焰一样闪烁,着实吓了小彪一跳,小彪揉了揉眼,向闪烁的地方望去,那蓝光亮起时,隐隐约约看见地上好像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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