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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猰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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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愿意在地底下待上一天,一个时辰,一分钟,哪怕是一秒钟。世人都活着,在想怎么能活得更好,而我们在想,怎么能够活着。当降低一个心里欲求的时候,我发现俗世的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什么他爱她她不爱他她又爱他啦,什么阴谋诡计暧昧另攀高枝啦,什么调皮捣蛋啤酒饮料方便面啦,死神可以严厉地警告你:“搞什么飞机,老实点!”顿时你就会怂得跟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们看得更加通透一些。对于未来,每个人都充满着美好的希望,这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也是生物生存的本能。即使我们回到羡慕的普通人的生活中,不久之后,我们仨依然会和大多数一样,会想着怎么能活得更好。
  歇息一番之后,不是很劳累的情况下我们都在赶路,就像吃饭喝水,上班打卡一样。为了引领我们的未来,证明身上还流淌着三十七度五的血液,大锤把国歌一遍一遍地播撒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仿佛为了国家开疆扩土。
  我担心他把不祥之物招来,后来想想还是算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来,就像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人在河边走,哪能鞋不湿?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是一个道理!
  哎!老百姓的智慧无限,一个道理都能分那么多种说法,说完一遍可真累!
  走过长长的黑洞,前面被一个池塘挡住了去路。我们表情凝重,再也淡定不下来。蹩脚的国歌也也按下了暂停键。
  如果这个池塘宽广无边,里面流淌着黑水,四周是峭壁,中心只有一个个石柱立在黑水之中,无论是谁,都无法淡定!
  石柱组成一排,间隔差不多都一米宽度,从我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那看不见的尽头。这好像是在暗示我们这是我们唯一的路。奇怪的是,这些自然地理环境,竟然还特意给我们制造了这条路!
  “你们说……要是把这些墨汁给运回去,是不是够我们一个大中国糊上好几年的对联啊?”我感慨道。
  “嗯,我看连挽联也能包下来!”邵军真诚地说。
  “这个想法很好啊,看来你们两个很有生意头脑,我这就回家拿瓶子来取。”大锤这就要迈开腿,回头又看了看我和邵军,“我说,你们也不拦我?”
  “拦你干啥?你打头阵,我们殿后。”
  “果然有领导风范,金领导和邵领导处事公正,小弟我佩服佩服。”说着大锤真得跳上石柱,往前走去。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石柱坚不坚固?黑水里面会有什么?前面的路通向哪里?都不得而知,危险是肯定的,有的石柱上只有一本书大小,而黑水就在脚下,似乎随时都会漫过脚面。有的石柱离水面又很高,这一路上走的并不顺畅。
  如墨汁般漆黑的水仿佛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越恐惧却越想把它看透。就像动物园里关在玻璃柜里的大蟒蛇,处处散发着恐怖的魅力。
  尽管走得很慢,不一会儿起点还是消失不见。前后两头被沉寂的黑暗环绕,豆大的火苗照射在我们立锥之地的石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就像走钢丝玩杂耍的艺人,而观众就隐藏在周围的黑暗之中。
  怕什么来什么,当跳到一个石柱上时,突然我脚下一抽筋,身子软下去,整个重心移过石柱,眼看着就要掉入黑水中,水面离我越来越近,隐约好像看到一个东西在水下游来游去。情急之下,我的双手乱舞,扣住石柱的边缘,妥妥没有落水。
  邵军和大锤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我喘了口气,缩回肩膀,脚也收回来。就在这时,一个不留神,脚尖擦在身下黑色的水面上。
  那那黑水里的影子像受到刺激一样,开始疯狂地扭动着身躯,黑水被剧烈地搅动,在我们不远处形成一个漩涡!
  果然有妖怪!
  我们来不及做任何其他准备,撒起腿来就拼命地跑!说来也怪,之前那么小心都容易掉下去,跑得快了起来反而步伐更稳当了。
  漩涡越聚越大,像一个黑洞一样将黑水倒灌,忽然一道粗犷的水柱喷涌而出,直达壁顶,随后我们看到一个龙头猫身的怪物冲出水面,挺着肉猪一样肥嘟嘟的身体!
  “那,那是猰貐(yayu)?!”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它,因为它的样子很特别,曾经在《奇异怪志》里有载图,和现在这个怪物简直一模一样!
  “猰貐是什么地干活?人能吃吗?”大锤边跑边问道。
  “能不能吃我不知道,不过它能吃人!”我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时候还想着吃,“快点跑啊!这家伙速度惊人!”
  果然这个怪物一现身就朝着石柱飞快地游来,张着血盆大口,爪子撕裂我们身后的石柱,那样子,是要把这里变成地狱。
  如果一个人没有遇到死神追着屁股跑的那种情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潜能。
  三个“刘翔”全速前进,在石柱上一闪而过。刚刚跌跌撞撞花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几分钟我们就达到了相同的效果!
  难怪南极洲矿泉水公司老是给我们打鸡血、喊口号。只可惜当时只为一点微薄的提成,我们本能地加强了自身防御,练就了一身铜墙铁骨,细细的针头根本插不进去。
  猰貐真是丧心病狂,搅动黑水卷起一层层巨浪,把我们身后的石柱逐个撞得东倒西歪。真搞不懂对付三个渺小的人类,需要搞出那么大的阵势么?直接抓过来吃掉不是更简单?这样反倒是像我们双方是一伙的,我们负责过河,它负责拆桥。
  终于看到对岸了,前方是一方台阶,台阶上是个鬼气深深的宽大的石屋,来不及犹豫了,我们一股脑就钻了进去。猰貐几乎后脚就到!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只见到在石屋的中心,是一个长方形的巨大棺椁,四角各有一个油灯。当我们都挤进来的时候,那四盏枯油灯竟然自发点燃。于是我们看到了石屋的全貌,在它的四壁旁则各立着一个一人高的小型佛塔。
  猰貐东张西望,不知道是在找我们还是在查看这个石屋的情况,我们躲在棺椁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它围着棺椁转着圈,我们就在它对面转着圈。从视觉上仿佛我们也在不停地追着它。
  转了无数遍也没有觉察到异常。我们发现它眼神并不好,刚刚大锤的大腿还露在外面呢,这就罢了,我们的脚步声似乎也没听见!看来是一头老年猰貐,老眼昏花还伴随着耳聋。
  这样我们也稍稍放心了些。大锤仗着胆子小声说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它可长着一个龙头啊!你们说要是带个相机拍照照,那照片都会老值钱吧?”
  “你别小看了它,说出来吓死你,”我轻声咳了咳,故作深沉,“这个动物《山海经》里也有记载,猰貐,原本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天神,本性忠厚善良。后来天神“二负”受到另一位天神“危”的挑唆,合谋杀死了猰貐。黄帝知道了,十分震怒,就处死了“危”,重罚了“二负”。又命手下天神把猰貐抬到昆仑山,让几位巫师用不死药救活了它,谁知猰貐活了之后,竟神智迷乱,变成了一种性格凶残、喜食人类的怪物。后来皇帝无奈之下便命后羿一箭射死了它。”
  “可是既然射死了,为什么它还会出现在这里?”邵军问道。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觉得纳闷,只得老神在在地回答:“对于古代传说,可信可不信,哪些是历史史实,哪些又是民间杜撰,很多答案都处在可有可无模棱两可之间。”看到他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有一丝得意,“这些东西你不可以全信。你看它,哪里像天神,我看就是一头禽兽。”
  “禽兽不如!”
  “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
  ……
  左右找不到我们,猰貐失去了躲猫猫的耐心,突然张开大嘴巴怒吼一声,震得我们耳膜都要破了,随后整个石屋都能闻到它嘴巴里散发的怪味。不一会儿,猰貐的目光便锁定了我们的位置,好像棺椁在它的眼里成了透明的物体。
  “遭了!我们被发现了!”
  “是那个气味!那个气味带有灵敏的感知能力,就像毒蛇舌头的热感应一样!”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刚刚只顾着嘴巴爽,现在请接受猰貐的怒火吧!”
  “跪地求饶行不行?”
  “你试试,也许行!”
  “你试!”
  “我不试,我膝盖疼!你试。”
  就在这时,猰貐改变了攻击路线,运用了几何公理里最厉害的一招——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它跳上石头棺椁,一爪把棺椁踢裂,紫红色的棺材露出来。
  猰貐站在棺材上,俯视着龙头,看着眼前煮熟的鸭子。。
  忽然传来热水壶烧开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完蛋了!看来这个家伙的肚子还很饿,我们哥仨都得填它的胃!
  可是这头怪物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棺材。这时我们才发现,“热水壶”的响声来源于那个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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