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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寻异传 / 第二十三章 蝙蝠天桥

第二十三章 蝙蝠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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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悲惨的是,当你以为那是一个目标,并且努力朝着这个目标奋斗的时候,有一天却忽然发现这是个死胡同!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却并没有为你打开一扇窗。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这就是命运吗?这就是真主安拉的旨意吗?这皇族可真是不给员工留一点活路啊!
  我们垂头丧气,商量着该怎么个死法比较舒服,在地上摆出各种造型,还是用手上的家伙相互间噗噗了,可是没有一件是光彩的形象,最后好不容易达成一致意见,用仅存下来的手雷一轰了事,恐惧只有几秒时间。
  死之前还没忘记饱餐一顿,野猪肉还有很多,我们使劲吃啊吃,多天以来的省吃俭用彻底反弹,就像一个减肥忌口不成功的人一样。我们用行动表示,撑死可能才是最佳的死亡方案。最后撑得连吃东西都没力气了,干脆躺下来睡上一觉再说。这一觉又睡得昏天昏地,找不着南北。
  更让我糟心的是,自从来到新疆以来,困扰我的梦魇销声匿迹后又开始出现。而这次似乎走的更加长远,我看到了安末深盘大王和蓝卓公主被当地百姓下葬,安放在一个庞大而漆黑的地宫中,楼兰的余部浩浩荡荡向沙漠深处迁徙。有一种力量又开始召唤我,让我心里总是放不下,好像有一种着急又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死亡对于我来说,似乎还不是时候!
  我再次惊醒!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诅咒还是一种使命,我的梦魇开始与《楼兰经》中记载的部分史实出现惊人的吻合,我想起了安末深盘大王和蓝卓公主,我真得记起来了!他们一遍一遍出现在我的梦魇中,像魔鬼的天使纠缠着我的心。这恐怕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得清说得明白的感觉。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又那么地清明,像佛教中的一种空灵境界。我开始扒开家谱,一个一个地往上数,我父亲是个普通农民,我爷爷也是个农民,我爷爷的父亲……好吧,我连我爷爷都记不起来,我五岁那年他就离开了人世,我想多半也是个农民。他们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梦吗?不得而知。
  我想我们现在唯一能算作希望的地方就是之前路过的裂缝。我把他们俩叫醒,说了自己的想法。大锤揉了揉眼睛,说什么也不愿意在死亡前再遭一份罪,等我和邵军走了很远他才跟过来,大大咧咧地说我两一定是神经烧坏了头脑。哎!不管怎么说,有他们为伴,我还是踏实了许多。
  又走了好几个小时,才看到那道裂缝。裂缝深不见底,一条狭长的裂口从地表延伸到石壁,像一道黑色的恐怖伤口。“伤口”狭小,勉强侧着身子可以挤下一个人,不用担心掉进地心深处捞不上来。
  我们鱼贯爬进裂缝,双脚离地,只能靠双臂前行,这样行动极为缓慢,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二里地。双臂一直用力,疼得厉害。我们用铲子和刀插进一块石壁的缝隙中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有“地裂”就会想起“山崩”,火光如一只萤火虫一样渺小,在狭小的空间里,黑暗漆黑得像个锅底,脚下就是无尽的深渊,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突破心里防线,临近崩溃,就仿佛担心裂缝随时都会再次合上,把我们挤成肉饼。
  他们俩也是眉头紧皱,恐怕都在承受不小的压力。
  难道我们最后是被累死的?看到大锤还在我正前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的屁股蛋的口袋里掏出香烟,随口说道“喂,大锤,你可千万别放屁啊,哥们可在你的出气孔后面呢。”
  大锤也点上烟卷,看着淡淡的蓝烟慢慢扩散,叹了口气:“这鬼地方,能放个屁倒是真能增加点人气,不过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还有这个器官,你们说说,我们有多少天没上厕所了?”
  “真怀念家乡的厕所啊!”我感慨道。
  “你们讲究真多,还上厕所,当年在丛林里执行任务时,我们一个战友憋急了,还不就地解决。解决完了才想到没带厕纸。”邵军伸出手,将我手中的香烟接过去,猛吸了一口又还给了我。
  “没带厕纸?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打算靠大自然的风把它风干,可是又考虑到任务紧急,不得不......”
  “不得不怎么?邵军,你别把话老说一半啊!”
  “开始他是想找小石头的,可是身边都是大石头,你们也知道,那个位置……是一条夹缝,根本擦不到啊!他想起了家乡地头间的麻叶,可是身边只有小草和针叶树,唉!这罪遭得......”
  “唉啥啊?那哥们放弃了抵抗,直接把裤子穿上了?”
  “不,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他蹲在地上开始怀疑一切,追忆他不幸的人生,直到腿都蹲麻了,可是想了想问题不还得解决不是?于是撇断一根树枝条,双手拽着两头,这样来回拉,拉啊拉,拉完一条换一条,再拉啊拉,拉啊拉。”
  “哈哈哈!”
  “你们别笑,这可是真人真事,后来这个战友回去后去医院疗养了好几天,说屁股痛!”说着邵军自己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就透着一份伤情。
  “那是我的第一任老班长,对我很好,后来在一次执行海外任务时,听说他再也没有回来。”
  邵军安静下来,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故事,但这种触及心底的事情他不说,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邵军默默地向深处走去,我们尾随其后。
  这一次,我们在邵军的带领下足足走了四五个钟头,实在是累得够呛,尽管这里阴气深深,体力活还是让我们大汗淋漓。
  如果地下容易让人迷失方向,那在地裂里,是根本找不到方向。我们勉强又向前挺进了一柱香的时间,忽然感到前方有一丝凉风吹拂在脸颊上。
  多少天来久违的风!
  我们兴奋异常,黑暗里视觉会异常的发达,密闭的空间里触觉也会十分的灵敏。对!没错!是风!饱含一条生路的风!
  这是不是意味着出口已经不远?光明就在眼前?
  我们很快抛下了疲惫,全速前进。越往前风力越大,但丝毫没有阻挡我们求生的渴望,耳边的风呼呼地刮着,我仿佛看到刺眼的阳光已经近在眼前!
  终于,在地裂的边缘处,我们看到一道更宽更长的犹如峡谷一样的震裂横亘在面前。狂风不停地摇晃着我们的身体,一不留神就有掉下去的危险。
  邵军从石壁上掰玉下一块活石头,扔下峡谷,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声掩盖了声音,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声。
  而在我们的一侧,有许许多多的黑影飞来飞去,有的飞到近前,我们才清楚地看到是一只只体型硕大的蝙蝠,像一只只肥嘟嘟的野兔一样大小。
  这简直是悬崖峭壁!“我看这不是生路,而是绝路!”大锤抱怨道。
  “喂,你们看对面那里是什么?”眼尖的邵军说道。
  顺着他的指引,我们看到对面隐隐约约有一个一人高的圆洞,如同一道加深的黑影,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可是怎么过去呢?这么远的距离又不会飞。“啊!啊!大锤你包里!”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大锤的背包里有一种绿色的光芒照出来,越来越亮,不一会儿竟如白昼!
  大锤像受到火烤一样急忙把背包卸下,拉开拉链,竟然是那颗透明状的绿果实!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我们吃惊,就看着悬崖中飞舞的蝙蝠如同受到绿光的召唤,在我们面前架起了一座天桥,天桥的另一头恰恰通往对面的黑洞!
  成千上万的蝙蝠越来越多,崖壁上趴着的蝙蝠也都飞了起来,成为天桥的基石。
  这?这是让我们踏上这座桥走过去吗?
  我们都没了主意。就在这时,绿果实闪烁了几下,好像光芒有变弱的趋势。
  “不管啦!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先上!”邵军一马当先,但还是谨慎地伸出一只脚。
  那只脚在上面踩了踩,大概感觉还算牢靠,就把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双脚一落在蝙蝠的背上,他就加快了脚步,悬崖的风不停地改变着他的姿势,不过还是安全地落在了对面的黑洞洞口。我们擦了把汗。
  邵军在对面大声喊叫,催促我们快点过去。我知道时机不等人,也让大锤也踏上天桥。
  在悬崖上走钢丝,最难的还是克服心里作用,有了邵军第一次的前车之鉴,大锤速度快了很多,就在这是大锤背着的绿色光源又闪烁了几下,光线又暗了一些,天桥下的蝙蝠一阵骚动,要坏事了!
  脚下不稳,大锤的步伐变得有些凌乱。这一边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了想,也走上天桥。前方大锤已经到达天桥的中间位置,而我才刚刚起步,我开始怀疑自己能否顺利通过这座危桥。
  又有一些蝙蝠作鸟兽散,好在大锤踉踉跄跄终于抵达对岸,而我也已经走了大半路程。
  绿光变得渐渐模糊,像一盏枯油灯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急的浑身是汗,结果越是着急越是脚步不稳,天桥变得稀薄,估计还有一层蝙蝠在苦苦支撑!!
  五米,四米,三米……
  就在两米位置,天桥彻底断裂,我脚下一空,往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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