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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来一下嘛,我旁边这个人醒了。”
疲惫,整个人就好像陷入了沼泽一般,感觉身体在不停地往下沉。
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头上一顶白色的护士帽说明了她的身份,也说明了我所在的地方。我尝试着想开口,问她一些事情,但全身上下除了眼睛,都好像不是我的一样,嘴都无法张开。
“叶大夫,麻烦您来看一下,这个人醒了。”
随后,一个带着戴眼镜的老头也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他用手掰着我的上眼皮,确定了我的眼珠确实在动。
“来把他被子掀起来让我看看,小心别碰着伤口了。”他戴上了听诊器检查几秒钟,对着一边的护士说:“心跳正常,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以后按一般伤员照顾。”
年轻护士随后便把我右侧吊的药瓶撤掉了,然后两人同时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的大脑此时就像灌进了一公斤水银,思绪摇晃不定,我只记得最后何晓寒向我跑来的那个场景,之后的事情连梦都没有。
“兄弟,你可真是大难不死啊,伤成这样还能活。”我努力向左偏了下头,临床,一个少了一条腿的伤兵在冲着我打招呼,三十来岁的样子。
我全身的感觉渐渐开始回来,我缓缓地左右看了看,想起身坐起来,突然腹部的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额......”
“兄弟,能感觉到了疼了?好事呀,来给你一个水果庆祝一下。”说着就把半个地瓜扔到了我的床头,生的。
他说的没错,腹部剧痛让我全身快凉透了的血液开始运转,慢慢我手脚就恢复了知觉,再过了几分钟,疼痛稍适缓解。
“这儿,是哪儿?”我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说什么?这里是哪儿?这儿是医院呗还能是哪儿。”他啃了一口地瓜,我连续张口问他,发现基本上发不出什么清晰声音,他见我只是在啊额额的叫,然后就没再理我。
我现在的体力不足以支撑起我的身体,我僵硬的四肢甚至不能够弯曲,我努力试着坐起来,没有成功,所幸就这样躺着了,我望着高高的白色的屋顶,总觉得这里不像是个医院。
几小时后。
“开饭了。”一个小护士一边喊一边推着餐车向这边儿来。
到我旁边,拿下两个铁盒,一个放到了我床头的柜子上,一个递给了我旁边那位短腿的哥们。
“哎?不说还好今天吃面条的吗,砸还是小米啊?”
“啊?我不知道,我才刚来两天。”
“护士妹妹,我这里咋多了一块儿红薯了?是不是你看上我了多给我了?”远处另一个伤兵调戏她,整个屋子里的能说话的伤兵都开始一起起哄,弄得她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无心加入这场闹剧,伸出手想去拿柜子上的饭盒,但我的手臂还没办法很好控制,一不小将其打翻在了地上,屋内迅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这一边。
“啧,你说你吧兄弟,你不吃可以给我呀。”
小护士反应过来,迅速从车上拿下一块抹布开始擦地,边擦边说:“不好意思,先生,都怪我,没注意到您的情况,我现在就给您拿份新的。”
“不,不用了。”我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比几小时前清楚了许多。
她把抹布放回推车下面,又拿了一份新的饭放到柜子上。
“您有伤,先别着急吃,我把剩下的饭先发完,再过来喂您。”说完她就推着餐车继续发饭了。
“呦,兄弟,你艳福不浅,刚醒就勾搭上个小妮儿。”断腿老哥对我笑嘻嘻的说道。
没过多久,那位小护士居然真的过来给我喂饭了,我再三推辞也没有用,引得大厅内的众伤友们一片唏嘘。
我喝下几口粥后,喉咙不再干渴,这时才真有了种活过来的感觉。
我喝下一口粥后问她:“那个,护士,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说:“这里是在西安一个教堂里建的临时医院,因为这段时间从北边运来的伤兵越来越多,现有的医院已经人满了,只好吧这边的教堂临时改为医院,我也是这两天从市中心医院调过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熟悉。”
西安,我总算知道我在哪儿了,我从临汾南20公里左右的地方,一睁眼就到了关中,怎么也不可能是一晚上的事。
“今天是几号?”我问道。
“您是说日期,今天,好像是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五日。”
距离太原沦陷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我一把抓住小护士的袖子说:“那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来这儿的?来这几天了?什么人送我来这儿了吗?”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才来这里两天。”她被我吓了一条,险些又把饭盒打翻。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松开她。小护士继续给我喂饭,直到我喝完离去。
我躺在病床上趟着,猜测着我倒下之后发生的事,但是毫无头绪,如果是高月明送我来的,说不定他也在附近,听到我醒来的消息,说不定这两天就会来看我。
然而我的期望很快就落空了,今后的一个星期,我都只能像个婴儿一样,躺在床上等着别人过来给我喂饭,因为腹部的伤口,我无法起身,我所能看到的东西也只有教堂的墙,教堂的天花板和左边这位断腿老哥,还有右侧的一位满脸都是绷带,比我伤的惨的多的人,因为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在第三天才注意到原来我右侧是也是有伤员的。。
这个星期给我喂饭的也不光是小护士,还有之前的年轻护士,她们两个就管照顾这个厅内的伤员。后来了解到,小护士叫华璐,江苏南昌人,刚满十八岁,年轻护士叫杨娟,本地西安的,二十四岁。
我从和杨娟的平日的聊天中了解到了更多事情,比如说我从到这里开始已经昏迷了五天,期间一直靠着输葡萄糖和血浆维持生命体征,我听后不是太敢相信我的耳朵,这里的一开始就待了五天,那到这儿之前呢?我不清楚,但总算知道了我身体那么僵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