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眼娘》《一》

　　第二天东方鱼肚白、雷华醒来一看、雅仙还在睡梦中、他怕惊醒了雅仙、就悄悄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做好饭菜摆放在石桌子上、又预备好了一盆子洗脸水、就等待雅仙醒来吃饭、雷华这才细看雅仙、她婀娜多姿、肌肤洁白如玉、手臂柔若无骨、是美若天仙、就不由亲她额头一下、此时飞来一群乌鸦、都落在门前岩石上叫个不停、雷华怕乌鸦吵醒了雅仙、就起身去赶、乌鸦是越赶越叫、越叫越多、雅仙也被乌鸦叫声吵醒、就睁凤眼一看、太阳已经日上三竿、就翻身坐起说、哎呦、相公、为妻又睡过头了、怎么不早一点叫醒我、以后家务事、不劳相公动手、交给为妻即可。雷华说、夫人、我看你正在睡梦中、怕惊了夫人的美梦，才没有叫醒你、刚才是一群该死的乌鸦吵醒了夫人，既然夫人醒来、就下炕洗把手脸吃饭吧、家务小事不必夫人操劳、我都习惯了，今天不知夫人的身体如何。说着就端起洗脸水、雅仙说、哎呦、相公、这应该为妻给你端水才是、哪有你伺候为妻的道理、快放下，为妻自己来就行了，不知为何、我噩梦连绵不断、心乱如麻。雷华说、夫人、不必客气、你为我撑起一片天、我为夫人做此小事理所当然、夫人可能是落水受到惊吓、身体还没有恢复元气罢了、不会有事、就放心吧、今天我想去夫人家中一趟、向岳父岳母大人报个平安、不知夫人家住何方、岳父大人的名讳如何称呼。雅仙说、相公、为妻家住小庄村、家父小善郎是个庄稼人、也没有什么名气、相公进村就打听一眼娘、他们无人不知。雷华说、夫人、什么、一眼娘、是岳父大人的称呼吗。雅仙说、相公、一眼娘不是家父的称呼、而是家母的称呼。雷华说、夫人、怎么、岳母比岳父还有名气吗、人们为何如此称呼她。雅仙说、相公有所不知、家母是位有名的接生婆、周围十里八村的产妇，都找家母去接生、只要是家母在、无论她们横胎还是难产的、都会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因为婴儿出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家母、第一个抱他们的也是家母、所以都叫家母一眼娘。他们吃过早饭、收拾起饭桌子、雷华背上一只野兔说、夫人、昨晚你没有休息好、我下山以后，你就在家睡觉休息，不可到处乱跑、很危险的、知道吗。雅仙说、相公、为妻知道，放心吧，相公快去快回、一路小心谨慎、不可和他人有口舌之争、为妻总感觉着有大事要发生、胸口堵的厉害、相公见到爹娘、就让二老放心、等过些时日、我就回去看望二老。雷华说、夫人、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走了、别忘记睡觉休息。说完就下了高山、雷华知道雅仙是从上游而下、就顺河岸一条羊肠小道前行、两侧杂草丛生、石砬子挡道、只能一人通行、河水清澈滚滚流淌、崎岖蜿蜒就像一条青龙在奔腾、雷华行到前方一条宽阔大道十字路口处、不知该走哪条路了、就留步观望、此时从侧面走来一位老者、七旬开外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瘦长脸，鼻直口方黄皮肤，花白的大辫子圈腮胡、手戴钻戒玉镯，脖子上挂项链，头戴凉帽、身穿丝绸长袍，脚踏老产鞋、腰别旱烟袋、玉石咀二寸长，拇指多粗、镶嵌在一根腊条杆子上、铜烟斗弯脖形，皮布袋里边装的是烟丝，有一根细麻绳系在腰间来回甩摆，右手拄着一条龙蛇拐仗、核桃多粗三尺长、黑不溜球、左手拿着尺半长栗花火绳、冒着炭火，（火绳是板栗花做成、细长黄色、每根六七寸左右，上面全是绒毛，就像一条毛毛虫、拧起火绳不灭、着的很慢，有一股芳香气、是家家户户做饭和抽烟人的火种，生意人也把栗花火绳贩卖到各地、供人们使用、）雷华看到老者走来，就向前躬身行礼说、老伯一向可好、晚辈有礼了、还请老伯留步、晚辈有事打扰。老者止步一看、面前站着一位魁梧英俊少年、说；啊、年轻人、不必多礼、你有何事请直言、不谈打扰。雷华说、老伯、晚辈要去往小庄村、到此不知应该走哪条路、还请老伯指路。老者把拐杖向中间一立，左手搭在右手背上说、哎呦、年轻人、这东西南北、各有一座小庄村、它们相隔很远、东小庄三十里、南小庄七十里，西小庄五十里、北小庄四十里，但不知年轻人要去往哪座小庄村。雷华一愣、心想、夫人也没说是哪座小庄村、这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一眼娘、说；啊、老伯、晚辈要去有一眼娘的那座小庄村、老伯可知。老者说、年轻人、是你夫人要生娃了吧、去请一眼娘来接生的、这回你算是问对人了、走吧、老朽和你一路同行。雷华说、老伯、怎么、你也去往小庄村吗？老者说、年轻人、老朽不去小庄村、而是去刘庄看望孙女、到前边的山口处，老朽就拐弯了。雷华说、老伯、原来你是去看望亲人、这可耽误你赶路了、非常抱歉。老者说、年轻人不必客气，耽误不了老朽赶路，一眼娘可是个好人、她医术高超、有求必应。雷华说、老人家、听你言语，莫非认识一眼娘不成。老者说、年轻人、老朽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也谈不上认识、这是前几年的事情了、还是孙女生娃的时候呢、那天老朽也在场、给她请来的接生婆忙了半天、孙女也没有分娩、接生婆看孙女有生命危险说、哎呦、老刘家、你们家儿媳是横胎、恐怕大人孩子生命难保、我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就要走、全家人束手无策、惊的是目瞪口呆、我说、哎呦、大妹子、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这可是两条人命、救人如救火、求你了，快救救她母子吧。她说、哎呦、老哥哥、你求我也没用、她是横胎、孩子还大、人命关天、我实在无能为力。我说、大妹子、你见多识广、接生的娃也多、不能见死不救、求你了，还是救人要紧。接生婆说、老哥哥，不要求我、快去请一眼娘、除她之外、谁也不行。我说、大妹子、谁是一眼娘、她家住何处、我们也不认识，她能来吗。接生婆说、老哥哥、一眼娘是东小庄村人士，有求必应、离此三十多里、要想她母子平安、快去请一眼娘、再晚就来不及了。我们一听，就抬起轿子去请她，一眼娘三十多岁、上等身材，柳眉凤眼瓜子脸，白浄面皮，鼻直口方唇红齿白，皮肤洁白如玉，手臂柔若无骨，就像仙女下凡、她来拿出一粒药丸、用温水化开给孙女服下、就给孙女揉腹搓背、累的她满头大汗、不一会儿工夫、孙女就产下一个胖小子，才是她母子平安、一眼娘就把接生的知识，也传授给了那位接生婆，我们给一眼娘酬劳，她说什么也不要、说、哎呦，你们这是干什么、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用不着谁啊、说不定哪一天，我还求你们做事呢、这些礼品、就留给产妇养月子用吧、我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走，我们一再挽留，她都不肯留下吃口饭、我们只好送她回家、她还给轿夫了一些赏钱、听说一眼娘有位独生女、名叫雅仙、将来她就是一眼娘的继承人。他们说着话的工夫、就到了山口处、老者就把去往东小庄的路、仔细给雷华说了一遍、雷华谢过老者、就甩开大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