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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变革前夜 上 :三级会议中蛮横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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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天历783年5月,凡尔赛宫。(注)
  “下面是本次会议的第三项议案,对第三等级加税。”
  此话一出,会场中所有的第三等级代表同时站了起来,丝毫不顾主位上那人尊贵地身份。“大帝,请问这几年对我们的加税还不够吗?”这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显然是位普通的农民。他的言语间充满了对这个议案的不满和不理解。
  “如果要继续针对我们第三等级加税,请大帝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理由。不是每个商人都有能力承担巨大的税额。”这次则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商人,相比起农民,他说话就不紧不慢,但还是掩盖不住言语间的愤怒。
  “对啊!又给我们加税,就让那些贵族先生和教士先生享受?”
  “怎么不给那些贵族加税啊!到底是谁比谁有钱!”
  ......
  这样的声音遍布整个会场,凡尔赛宫一时成为了沸腾的油锅。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面容英俊,衣着华丽的男人。他轻轻整了整自己华贵的白金色上衣,看着下面起身挥拳,言辞激烈的人,脸上流露出高傲和鄙夷。他轻轻一挥手,一旁的近卫兵立刻对他们举起了枪。一小队剑武装进入会场,他们手持着橙金色的制式佩剑,目标正是所有起立的第三等级。
  农民、商人们不敢再多说话,只能愤怒地坐下。
  “诸位先生,巴黎政府自古以来都是服务于人民的政府。”主位上的男人慢慢说道,“我们为了人民付出了金钱,现在人民的政府陷入了财政危机,诸位先生没理由不同意的吧?”
  “哼!”农民代表怒拍桌子,丝毫不惧近卫兵和剑武装的压迫。“人民的政府,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词!路易大帝,今天我们在座的这些人,除了那边的贵族先生,和教士先生之外,绝对!绝对不会同意这项议案!你要是有胆,现在就把我杀了!”
  “没错!有胆就杀了我们!”呼应声此起彼伏。
  路易大帝满脸难堪,他还真不敢就这么把这些人就地解决,于是他向坐在前面的贵族和教士们投去求助的目光。可他们却都是闭着眼睛,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先生们,现在说这些都没用。”
  那是一道洪亮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第三等级的代表们将目光投向声音的主人——白发背头,自信淡定,正是罗伯斯比尔。
  路易大帝仿佛找到救星一般,他喜欢罗伯斯比尔,因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周围的人多么疯狂多么激进,这位律师代表总是这么淡定,好像胸有成竹;他又害怕罗伯斯比尔,正是因为他太淡定太冷静了,所以他的话也往往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认同。不仅是第三等级的代表们以他为中心,就连一些第二等级的贵族们都有些倾向他的苗头。
  他就怕有一天罗伯斯比尔反了,他认为罗伯斯比尔的嘴比剑武装的威力还要大。于是他才让人偷偷给这位装了监听芯片,可监听还没几句,芯片就没了——这让他格外吃惊,他以为罗伯斯比尔发现了安装如此隐蔽的芯片。无形间,罗伯斯比尔对他的威胁程度又上了一层。
  “马克律师,您有什么想法?”农民代表坐了下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
  罗伯斯比尔清了清嗓子,“现在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局面,我们与大帝您之间存在利益上的矛盾,而我们没有解决矛盾的能力,大帝您,也不能凭一己之意决定。所以我不去说七年战争造成的经济困难、人民生活困难,不去说天历782年间的冰雹对农民生产生活的影响,更不去说一直以来我们第三等级对贵族们的不满。今天我们就进行投票,把决定权交给在座的所有人,看各位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
  这一番话似退实进,看似做出让步,以投票决定议案通过与否;实际则穿插了近些年来巴黎下层人民遭受的苦难——罗伯斯比尔有种破后而立的感觉,看似“不去说”这一切,实则“说尽了”这一切,让贵族们教士们好好想想,自己悠闲自在的时候,下层人民都在干什么。
  几个贵族们睁开了眼睛,回头看了眼发言的罗伯斯比尔。
  “马克先生,如果是投票的话,按人数来说,我们是吃亏的啊。”商人代表在罗伯斯比尔身后悄悄说道。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让的也已经让了。能不能赢,听天由命。”他同样悄悄回应道。
  罗伯斯比尔表情坚毅,直视着主位的路易大帝,“我的发言完毕。”
  “好,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直接投票!”路易大帝明显不耐烦了。“投票器在你们面前,自己决定!”
  “投票结束,现在播报投票结果。”电子声响起。
  “第三等级561名代表,同意0票,反对561票;”
  “第二等级287名代表,同意270票,反对17票;”
  “第一等级291名代表,同意291票,反对0票。”
  “共计:同意561票,反对578票。反对票数多于同意票数,未通过该议案。”
  电子声每播报一条,路易大帝的心就揪紧一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贵族中居然有投给第三等级票的人,自己的议案,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失败。此刻他满脸铁青,恨不得直接一挥手让近卫兵开枪射杀。
  而第三等级的所有人早已兴奋起来了,有些人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直接大叫出声。
  贵族们则是好奇地低语着,想知道那十七个投反对票的人是谁。
  “本次三级会议结束,通过两个议案,未通过一个议案。”电子声响起,第三等级代表们都舒了口气,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结果。他们正欲起身离开,主位上的路易大帝却站了起来,对着近卫兵和剑武装小队一挥手,他们再次将枪和剑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会议,还没有结束。”路易大帝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我宣布,投票结果,无效!对第三等级加征税议案,依然通过!”
  话音落毕,全场哗然。
  就连一直无所谓的教士们,都有些吃惊。眼前这个帝王,不顾投票结果,竟做出了强行通过议案的决定。第三等级的代表们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难...难道!这就是三级会议?!”
  路易大帝冷哼一声,“士兵们,送他们离开!”
  “我们走!”罗伯斯比尔率先向前走去,一队剑武装士兵跟在他们旁边,以防他们做出暴动行为。
  罗伯斯比尔回头说道:“大家不必激动,我们先离开这里,请跟随我一同商量对策。”
  说着,他伸手不留痕迹地把一张纸条塞进剑武装队伍最前面的士兵手里,同时给他使了个眼色,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凡尔赛宫。
  第三等级的代表们没再多言,跟随者他走出了凡尔赛宫。不过任谁都能看出这些人抑制不住的怒火。
  ......
  罗伯斯比尔的判断很正确,站在剑武装队伍最前面的,正是小队的队长,也是从前嘉兰·隆的手下,上尉吉尔伯特。
  吉尔伯特正欲扔掉手上的纸条,忽然想起了罗伯斯比尔临走前的眼神,便打开了纸条。
  他大吃一惊,纸条上印着两个标志,一个是交叉着的两把剑——这是代表剑皇武装大队的印章,另一个上面赫然印着“GARLAND”字样——。
  “这是大队长先生的私印?!为什么他会有?”
  他严肃起来,将纸条翻了过来。另一面上,是一串奇特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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