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高考,完了

　　我的高考，跟几千万考生的高考不一样，“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来来来，感同身受的小伙伴们（高考失利的小伙伴们，哭吧哭吧，失声痛哭不是罪），唱起来啊，我说的是在心里默唱啊。我的高考，好比我的名字，跟成千上万的人不一样。
　　你们好，我叫马刘鹏飞。
　　在追溯我那惊心动魄的高考事件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解释一下我名字的由来。我可不希望，看过这个故事的人，不知道男主叫什么名字，或者，知道男主的名字，却不知道名字的由来。那样的话，我会伤心，会难过，因为，我有病啊！
　　乍一看去，或者，乍听之下，这是名字吗？
　　以前，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四个字的名字是很少见的，当然，要除开那些复姓的名字，比如司马长风、上官婉儿、诸葛孔明等等人名就是四个字的，是无可挑剔、理所当然的四个字的名字。
　　但是，我这个名字却挤不进无可挑剔的大门里去，为什么？毕竟这种类型的名字是这个时代的“贱货”，乱七八糟的，为了显得与众不同，硬是要把名字凑成四个字。
　　我的名字可以叫马鹏飞，或者叫刘鹏飞，都比马刘鹏飞要好听百倍千倍啊。但是，我的个人观点不能代表我爸爸妈妈的观点，说到底，我就是他俩结合的产物。
　　既然如此，我只好带着这个有些变态的名字，或好或坏地过完这一生。
　　我爸爸姓马，我妈妈姓刘。
　　很显然，这是句废话，如果智商不是负的，都能准确地推断出我的爸爸姓马，我的妈妈姓刘。不过，为了不产生分歧，我干脆一针见血地说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免得互相猜疑，浪费时间。鲁迅大侠就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但是，鲁迅大侠可能忘了，这种谋财害命不犯法啊（大家说是不是），于是，现在社会上最流行的就是谋财害命这件事。
　　在我还没出生以前，我爸和我妈就为了马和刘这两个字，哪个字放在前面，哪个字跟在后面，经常闹得不愉快，有些时候，甚至会因此而大打出手。
　　经过多次大战之后，我爸和我妈终于想出了一个较为公平的解决办法。他们两人约定，如果孩子是男孩，那么就把马字放在前面，刘字跟在后面。如果生出来的孩子是女孩，那么就把刘字放在前面，马字跟在后头。
　　简而言之，孩子的性别决定了自己姓什么。是男孩，就跟着爸爸姓，要是女孩，就跟着妈妈姓。
　　令我妈妈难过的是，我跟着爸爸姓。令我难过的是，我无法决定自己的名字，那个时候，我只会哇哇大哭啊。
　　说真的，悄悄说句心里话，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孩纸，常常因为自己的名字被别人笑话。
　　为了证明名字也会带来耻辱，我就随便举一个例子。曾经我有位同学，姓范，名剑，合起来就叫范剑，多么有男儿气概的一个名字啊。可是，他班上的同学，他认识的损友们，没有那么高的欣赏水平，大家都笑话他，叫他犯贱。
　　好了，自我介绍暂且到此为止。我的故事很长，你准备用多久的时间来聆听呢？
　　6月7号那天，对于寒窗苦读了十余年的高考生来说，真的是一个难以忘怀、刻骨铭心的日子。
　　这一天过后，每个高考生的人生都会发生伟大的转折。有的转向了华丽的一边，有的跌落深渊，万劫不复。
　　然而，更多的考生则被划入了庸庸碌碌的平庸区域里，平庸地活着，平庸地工作，平庸地爱情，平庸地吃喝拉撒睡，总之，除了平庸还是平庸。
　　在数学试卷前，我坐着发呆，挠头皮，扯头发，狼狈至极。不会做啊，太难了，那些个数字组合成的题目不认识我，我同样不认识它们，无法产生共鸣啊。
　　我心想，“苍天啊，完了，我的人生注定断送于此，被这无用的数学给断送掉了。”
　　老师说高考会考到的那些重点，连一个影子都没看见。我坐在凳子上，恍然大悟，“丫的，他们又不是出题专家，凭什么说这个会考到，那个不会考到。”
　　所谓的押题，与赌徒押大押小没什么两样。押中了，满心欢喜，夸夸其谈；没押中，就接着押，一代又一代。殊不知，无数考生只能经历一次高考，他们经不起一丢丢意外。
　　我想得越来越多，脑海里就越来越乱，简直乱成一团乱麻了。偶尔，我觉得我的眼前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飞窜，像是细小的蚊蚋。
　　监考老师一定看见我摇头的样子了，因为，那一刻，他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我看，很像在盯着一个正在行凶作案的不法分子。
　　我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问，“看什么看，我又沒作弊”
　　监考老师好像被我的眼神电到了，要知道，我瞪回去的眼神有多么犀利。
　　眼神越是犀利，大脑里越是乱糟糟，我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此刻正守在考场门口呢，和成千上万的家长一样。
　　他们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啊，他们当然没有做错。错的只能是跟我一样的孩子，身上背着无比沉重的枷锁的孩子，我们这一代人啊，生而自由，却没有看见过自由长什么样。
　　数学卷纸上的阿拉伯数字，开始在我的眼前手舞足蹈起来，快活得像是白雪公主的七个小矮人，它们越是快活，我心里越是乱糟糟，简直快要变成一锅粥了。
　　渐渐地，那些阿拉伯数字飞扬跋扈起来，竟然飞上半空，在我的眼前作周期运动。
　　突然，一阵晕厥。
　　是的，我失去了意识。
　　“同学，同学，醒醒，醒醒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徘徊在我的耳畔，没错，她是流动的监考老师。等我苏醒后，等我买彩票中了大奖之后，她会跟我去小河边，去小河边的小树林，坐在小树林的长凳上，幽会。
　　那时，我跟她，用一句古话来说，就是“人约黄昏后”。如果非要用一句现代诗形容她的面庞，我不得不从浩如烟海的现代诗中找出一句恰当的诗句来，那就是“她像是一朵娇羞的睡莲”。
　　其实，我也是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看我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就知道了。
　　我试着睁开眼，却被沉重的眼皮打败，终于不省人事。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急救室里，灯光那么亮，一群穿着手术衣的人在我眼前晃动。
　　不幸的告诉你们吧，我的高考，完了，彻底的完了。
　　高考在医院里熬过的同学，数量历来很少，少得可怜，就像国宝大熊猫那么少。
　　人生，变化莫测，谁也猜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也猜不到自己的明天会发生什么，是意外，还是惊喜？对此，我很期待，毕竟，我刚刚步入十八岁的天空啊。
　　未来是怎样的？我期待不已。
　　另外，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门口路过一个算命先生，他说：“小家伙，你跟我有缘，我就免费给你算上一卦，泄露一个天机给你。”
　　我呆呆地盯着他，希望他快点告诉我，那个不可泄露的天机是什么。
　　“你将会成为千万富翁，虽然那是一笔意外之财。”
　　那个算命先生说完后，就消失在我的眼底，消失在我的灰暗的童年时光深处。
　　现在想来，怕是算命先生哄我玩的。我的高考完了，我即将成为社会最底层的一个小虾米，千万富翁这种富贵命，怎么可能会落到我头上？
　　从手术室出来，我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灰暗。十八岁的我啊，要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