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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田野，他真的是刀王？”
“谁知道呢？他自称是刀王！”
“你不是说：一刀在手，天下我有，打遍天下无敌手……”
“嘿嘿！随口编的段子么。”大龙吐出一口烟。“我俩看你长相憨厚老实，就想骗两个钱花，没想到……哎！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这个骗子！”田野猛地返身起来，就要和大龙拼命。
“好我的爷，你一毛钱没掏，免费打沙包呢？”大龙举起双手道。
田野一看，大龙的鼻子和衣襟上全是血，左边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了，便松开手问：“下午那些人为啥要追咱们？”
“还不是因为刀哥总是偷偷挖人家武校的墙角，自己啥都没捞着，却臭了武校的牌子。人家能不着急吗？”
“刀哥真无耻！”
“是无耻，太踏马无耻了，我手里有点钱，本想干一番大事业，谁知进城第一天就被刀哥骗了！”
“你咋不找他算账呢？”
“我就是在找他算账呢，他骗了我的钱，我就一直跟着他，同吃同睡。一床被子两头盖，一条裤子换着穿。除非他把钱还给我。”
“你小子够狠！”田野擦了一把冷汗。“可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咋不回去上学呢？”
“回不成了，我是偷了家里的钱出来的。我那后爸脾气大得很，回去是找抽呢。”
“真可怜。”田野摇摇头。
“说啥可怜不可怜的，这都是命。”大龙将烟蒂在鞋底上捻了捻，扔掉了。
“你小子说话老气的很！”田野调侃道。
大龙还要开口呢，平房里突然传来“砰砰”的撞击声。声音很大，却很沉闷，像是软硬两种物体交击的声音。
“开始了！”大龙朝田野说了一句，便朝平房走了过去。但他没有进门，而是爬在窗户外。
田野学着他的样子，将头贴着窗户看向里面。
平房里有个膀大腰圆的木人，刀哥正上蹿下跳地练功呢，手脚劈头盖脸地砸在木人身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刀哥这是练功呢还是自虐呢？”田野头皮发麻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就问你怕不怕？！”
“怕么，我怕他手脚上的骨头一会全碎了。”
“你懂什么，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刀哥这是最高境界。”
“噢！”田野点了点头，心里将大龙的话细细品味一番，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他朝周围看了看，平房里家具很少，两床铺盖打成卷儿放在东边墙根，一张用青砖支起来的厚木板放在西边墙根。
条件看起来很艰苦，那个木人应该是这里最值钱的东西。
刀哥正练的起劲，突然进入了疯狂的状态，抱着木人又抓又挠，又啃又咬，最后还朝木人头上“噗噗”地吐口水。
“这……这境界咋越来越高咧？”田野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别看了，没意思！”大龙却拉着田野回到院子。
“他是疯了么？”田野问。
无论是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还是这里的环境气氛，都让田野觉得很诡异。
“一会就好了！”大龙尴尬地笑笑，看见田野怀疑的眼神，又补充道：“他也不经常这样。”
果然，过了不大一会儿，刀哥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衬衫和头发显然重新打理了一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呵呵！”刀哥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刚才练了一会儿功，让你久等了吧？”
田野朝刀哥的胳膊和脚腕上看去，青一片红一片，没一处好的，看的人心瘆得慌。
刀哥注意到田野的眼神，又说：“练功最忌讳心浮气躁，我刚才有点失控了，没吓着你吧？”
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刀哥，田野微微摇了摇头，只道：“我没事，我要走了！”
说完，田野便捡起自己的包袱，朝大门走去。
“等一等！”刀哥在身后叫道：“相逢即是缘分，吃了饭再走吧！”
“是啊，田野，你不会是看不起刀哥吧？”大龙也道。
田野摸摸肚子，又想了想，才点头道：“那就……”
“好！”大龙大叫一声，拍了拍田野的肩膀。“还是咱农村娃朴实，不会嫌贫爱富。”
“你也是农村来的？”
“啊？！呃……口误，口误！”大龙摇摇头。“我跟刀哥一样，属于城乡结合部的，比农村人稍微文明一点。”
“真想唾你一脸！”
……
两人说话间，刀哥已经从平房里拿出一个竹笼来，在院子里摘辣椒和西红柿。
院子里的菜长势不好，刀哥便来来回回地跑着挑拣。
刚刚跑到东边墙角下，刀哥突然叫了起来：“大龙，快来，赶紧的！”
“咋啦？！”大龙立刻站了起来。
“我踩住老鼠啦！”
“来了，来了！”大龙便朝刀哥跑去。
“好家伙，咋这么大？”大龙叫了起来。
田野也跑过去一看，墙洞里黑乎乎一只肥老鼠，刀哥的脚掌正踩在老鼠尾巴上。
“这城里的老鼠就是大！”田野赞叹道。
“不但大，还文明哩！你看他一动也不动。”大龙道。
刀哥急了：“不是让你俩看热闹哩，快去拿家伙来！”
“噢，你不早说！”大龙边说边朝屋里跑去。
那只肥老鼠也真的听话，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过了几分钟，大龙终于拿了一根削成尖头的长竹竿出来。
“你快些！”刀哥喊了一声。“朝心脏扎！”
“你咋不叫我扎神经线呢？我没你那手艺！”大龙一边咕哝一边抱着竹竿找准头。
似乎预感到要大祸临头了，老鼠突然尖叫着蹦跶起来，碰在墙洞壁上“咚咚”作响。
“踩实了，踩实了，别让它挣脱了！”大龙边喊边拿竹竿戳了一下。
“哎呦！”刀哥突然喊了一声。原来老鼠情急之下，扭头咬在了刀哥的脚脖子上。
“快松开！别踩它尾巴了。”田野叫道。
“我松开了呀！”刀哥急道。
“松开了还咬？你俩得是有仇呢？”大龙惊讶地道。
“你……”刀哥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收回脚晃荡了两下，可脚脖上还是黑乎乎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