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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夜漫城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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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九月,本应是艳阳朝天,混热难当,不过漫城临江靠海,在入夜后近了凌晨时,多少有了一丝凉意。
  漫城在整个华夏算下来不过是一座小城市,不繁华不落寞,拥有属于它自己独特的味道。
  已是接近凌晨,有人洗漱完毕安然入眠,有人冷水扑面深夜值班,亦有人相拥缠绵两人厮守,也有人深夜买醉独走街头。
  众生百态,不能一一细说。
  韶华街建于漫城东郊,名字优雅,却是一条油烟味散漫的夜市街,此刻摊贩早已尽出摊,人声鼎沸俨如不夜城,这一角落让人看不到深夜的孤独。
  在街上中段位置的一家烧烤摊上,一名有些许胡渣的男子略带浑浊的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份热闹,许是他平静过了头,给人的感觉格格不入。
  只是谁会在意这平常的陌生人。
  “小兄弟,这烤串不合口味?”与隔壁生意火热不同的是这一家烧烤摊门槛清冷,才是步入中年的摊贩老板眼角有了深深的皱纹,生意不理想使得这两月常被家里婆娘奚落,不过为了生活...摊贩老板此时见到独坐一人的男子点了不少,但久久没有动筷,忍不住开口问道,想找一下是何原因。
  骁弃的目光从来往的热闹中收回,说道:“我在等人。”
  很平静的声音,平静到没有温度。
  摊贩老板听闻不由一怔,把准备好的问话都给卡在了喉咙,最后对上在对方这年纪本该清澈但却浑浊的眼睛时,不由将话语都咽了回去。
  胡渣下依旧掩盖不了男子...或者应该说是少年的年轻面容,摊贩老板看人待物多年,知晓对方有故事,但谁又没有故事呢?
  刚好有客人前来,摊贩老板忙去招呼,留着年轻客人独自等人。
  骁弃想了一下,拿起盘中的烤串试吃了一串,没有了当年那种味道,是另一种滋味,毕竟当年的那家店不在了。
  此时在韶华街街头,一辆阿尔法房车稳稳停下,只见车里三人下车后将后排门打开,熟练的将后排的轮椅抬下,最后由一名年轻人将车内正闭目养神的半头白发男子抱到轮椅上,最后年轻人想了想,又从车上拿下毯子盖在男子退上,这名半头白发的男子双腿已经瘫痪多年。
  “先生,这天有些凉儿。”年轻人轻声说着的同时走到轮椅之后,这轮椅,他从还是孩童时便一直推着,已经推了十一年。
  先生只让年轻人称呼他为先生,但凉生心底一直将他当作父亲。
  薛凉双手平放在毯子之上,目光望向油烟味十足的韶华街,眉宇微微皱起又很快散去,轻声呢喃道:“岁月如歌,寂寞如雪,时光老头伪善的面目下终会露出锋利的獠牙,将鳞次分明的棱角撕咬到平滑,将心底那份美好记忆咀嚼得满目苍夷。”
  凉生一下子没有听清,不过他不敢多问,先生说出来的话不喜欢再说第二遍。
  韶华街头,那半白华发的轮椅男子在行人忍不住侧目的好奇目光中安静前行。
  巧逢凌晨整点,摊贩处挂着的石英钟开始滴滴报时,不过声音太小,被掩盖住了。
  年轻人推着轮椅上的中年人便是在这滴滴报时中进到了这一家烧烤摊贩处,看到了那名仿佛对周围热闹颇感兴趣却身处世外的...少年。
  “烧烤这东西吃多了太油腻,记得你以前并不喜欢。”薛凉看了眼满满一桌的烤串,再看向对面的骁弃。
  骁弃摇摇头,用纸巾擦了一下因刚才吃了一串而沾有的油渍。
  “阿生,你坐下一起吃。”薛凉继续开口说道。
  “好的,先生。”凉生答应的同时看向对面的骁弃,目光充满复杂,更是带有一种深深的忌惮。
  桌上三人,只有凉生一人在吃,因为先生让自己坐下一起吃,而不是让自己坐着。
  “他们没来?”薛凉继续问道,没说谁,也没几人知道他指的是谁。
  骁弃再次摇摇头:“他们按照我这几年的意思拓展得都是不错,本来我刚从那儿出来不久应该找你们过来一起吃个饭,不过老骁头希望我过些安稳的日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是知道的。”
  答得似是而非,不过薛凉懂得了。
  这一次,薛凉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骁弃,对方与三年前的那种藏锋于鞘完全不同,如今俨如朴实器具,看不出剑气所向。
  “当年之事,我曾怒斥你年少轻狂,纵使璀璨锋芒也断然斩不断巍峨山峦。”薛凉拿过一罐啤酒,拉开了拉环:“不过后边想想其实结局不算最糟,那儿吃人不吐骨头,你能到在那学习一下,抚平身上一下棱角其实很不错。”
  那儿,是深澜监狱!
  举起啤酒碰了一杯,薛凉继续说道:“只是我想不到在平了棱角出来之后,你是如此选择?”
  “世事难料,多有无常。”
  谁可知,说出这话的人今年不过刚过十八岁,如同读懂了沧桑年华的老朽之言,哪有那年少鲜衣怒马的模样。
  薛凉不语,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几年没有喝酒的他一时有些难受,咳嗽了两声。正认真吃烤串的凉生赶忙站起身来轻轻拍打薛凉背后,为他顺气使其好受些。
  “薛叔,这些年...谢谢您。”突然的,骁弃冒出了这句话,随后少年将第二罐啤酒一口吞下。
  其实骁弃不喜欢喝酒。
  薛凉知道对方这一声道谢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在骁弃入狱这三年自己对他养父老骁头的照顾。
  吐出一口浊气,薛凉示意自己没事,让凉生坐回去,随后皱着眉拿起一串烤串,轻咬了两口,太油腻了,他吃不了,但还是将已经咬下的慢慢咀嚼后咽了下去。
  正如骁弃所说的世事难料多有无常,在许多时候,要做一些不同的抉择。
  九月十九日,一个平常的日子,一个平常的夜晚,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夜烟花雨而璀璨了年华。
  ‘嘭!’
  没有丝毫预兆的,在漫城的夜空升起了绚丽烟火。
  城南,城西,城北,城东,城中,各处都有烟火升起,将这一座城印照得通红,吵闹出了勃勃生气。
  这一刻惊艳到了漫城人,骁弃不知其他处的人如何看待,但他看到了韶华街上的人们都纷纷抬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这灿烂的烟火,随后拿出手机纷纷拍照摄像,这一夜,漫城烟雨刷屏了朋友圈。
  人们都是以为这一场惊艳仅存片刻,没人能想到这场烟雨一下便是一夜!
  骁弃同样抬头看向天空的烟火,脸上出些了柔和笑意。
  轮椅上的薛凉转身看了一会儿这充满温度的夜空后便扭头回来:“有些高调,有些铺张浪费。”
  骁弃脸上的笑意未散:“今天是她生日,太平淡了我怕她看不到,一个人在天堂会很孤单吧。”
  这场烟花雨太密集,不少碎屑落下沾到了发梢上,但这依然挡不住漫城人的兴奋,更有不少人从梦中醒来,一睹这不知为何而起的烟雨。
  “那件事完全是预料不到的,那个叫做昕儿女孩的死其实并不关你的事。”薛凉说得很冷漠:“当年你找上我,这条路没有走到头你就要收手了?”
  骁弃平视向薛凉,如同当年第一次找上他一样,思忖良久:“薛叔,你教给我的,布局非一日之事,需要慢慢来。”
  布局么?薛凉深深的看了一眼骁弃,若有所思。
  骁弃对对方眼中的询问视而不见,微昂着头看向这一场烟火。半刻钟,烟雨依旧在下,少年已经站起了身,原来这三年时间,骁弃已经长得比年轻人凉生都要高了半个头。
  “在深澜时,从刚开始的日夜提防到全是空闲时间后,就会在想着这些年我们走过的路,其实再回想起来有不少纰漏。对了,薛叔,最近我看到的天又是猩红的了,比如现在天,纵然烟花五光十色,但在我眼中只是一片红,偶尔有一些闪光点出现罢了,但我很满足。”
  烟花易冷,烟雨下的独自离开的背影稍显落寞。
  烧烤摊上,凉生依旧在一口一口的吃着烤串,薛凉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夜风本是凉意,半白华发的中年男子紧了紧盖在双腿之上的毯子。
  那夜,漫城一夜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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