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露未晞

　　躺在床榻上上赤身男子悄悄地眯起前，瞧着身前红着面颊，闭着双眼默念佛经的小僧尼嘴角轻挑，默默的握住那小僧尼合十的纤纤玉手言笑道：“露晞妹妹你这里怎样都好，唯独这小曲儿不好。”
　　露晞怒眼横眉道：“清净地，石颜你怎敢！”，又十分羞怒的想将被石颜握住的手抽出来，怎奈石颜仍是轻握，又顺势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不断地上下滑动，嘴里不断地打着哼哼，好生惬意。
　　一霎间，却瞧见身前的小僧尼红着眼，隐有润雨欲坠羞怒道：“你就会欺负我。”石颜忙得挺起身板放开了手，食指轻勾蹭了蹭她眼角的微微雨露轻笑道：“那便让你在欺负回来怎样？”
　　他浑然没有发现或许说并未在意身前在次裂开的伤口，但有人看见了，并在意着。
　　露晞好似未听到他先前说的那句话连忙按住石颜的伤口，石颜一阵短颤、面容苍白。见状，露晞立即的松开了手，瞧了瞧手上的血水不安道：“我不是……抱歉。”连忙起身从一侧箱柜里取出纱布还有些其他不知名的疗伤药一并放在了床榻上，替石颜重新包扎起身上的伤口。石颜痴痴的笑着，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可怜人儿。
　　露晞抬起头瞧了眼身前痴笑不停地男子便红着脸又低了下去，可却又瞧见了石颜那赤裸的上身，果真是上也不得，下也不得，百般折磨！
　　露晞嘴角轻抿似是在笑，可心里却又不断地默念着庵庙佛经。
　　重新包扎好石颜的伤口并示意他躺下，露晞又从身旁一侧的桌几上端过来一碗米粥和几味青白菜做到小吃。
　　石颜瞧了瞧那几道“菜”皱着眉，随即又嬉笑着抬了抬两个稍有被纱布包裹的胳膊。
　　露晞默念了一声佛号，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小勺子在碗里来回刮了刮，自嘴角的一阵暖风又轻微拂过，尚未吃到米粥的石颜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嘴里不断地说着好香好香。
　　露晞红着脸娇羞未语，慢慢的喂着那人饮粥，又用竹筷夹了几味小菜一同“塞”进了那登徒子的嘴里。
　　过了一会儿，露晞捏着袖摆擦了擦石颜嘴角的粥液好似想到了些往事羞怒道：“你若再敢那样，我便、我便送你出去！”倘使再见许是会说些什么，重要不重要这都不重要，
　　“那样是怎样？”话了石颜宛若蜻蜓点水的轻吻一下那支玉手。
　　露晞微怒一甩袖摆转过身子看向别处，石颜左手轻轻挪动握住那人把着床沿的玉手，一时间皆无了声响。
　　……
　　白首庵门外，刘老爷子嘴里的死婆娘拄着铭文手杖眯起眼看向将庵庙包围起来的巡城兵役，怒道：“怎么？镇里青楼红馆玩腻了，便打算来我这清净地消遣消遣。”
　　众人闻声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并无靡欲只有恐惧，因为她是郑婆婆、下林下林先前几代暗卫之一，且官职不小。
　　率领巡城兵役的高桐对着身着常服的郑婆婆拜了一记大礼沉声道：“此次前来，只是为求查案，据悉一名犯人很有可能藏匿在这里，我这里还有一封赵太守的手谕，请看。”
　　郑婆婆伸手接过高桐递过来的一封手谕，并未查看、反而直接被她一掌震的粉碎，接着转过身子退回白首庵，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兵役，高桐握住拳隐隐欲发。
　　忽听有人道：“郑姑姑！”
　　郑婆婆回首看向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白发雪眉的人轻声质问道：“可是刘彰？”
　　刘彰笑着点头应到，郑婆婆猛然间便出现在刘彰身前，一如从前那样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恨恨质问道：“是谁？”
　　刘彰笑着握紧郑婆婆的手摇头轻声道：“无碍的。”
　　郑婆婆反扣住刘彰的手腕片刻道：“好生歹毒！”
　　刘彰笑着眯起眼背着一轮暖阳又重复道：“无碍的。”又看向郑婆婆抵在自己掌心的手，他摇了摇头。
　　郑婆婆放下手，环视了下刘彰身后的一群人，又看向四遭的巡城兵役，最后看向高桐轻微的点了点头。
　　高桐对着郑婆婆和刘彰拱了拱手连忙下令进庵搜查又道：“切勿打扰到各位师太、僧尼修行。”
　　郑婆婆接替郑公子推赶轮椅同行进了庵面容微涩笑道：“你这样也好，总不会在像过去那般的瞎跑闹，比你那弟弟还要过分。”
　　刘彰轻拍了拍推着轮椅的那双手取笑道：“人总是要长大的嘛。”郑婆婆指着庵内庭院中的一棵枯拜的黄杏树笑道：“还记得它吗？”
　　刘彰重重的点了点头应声道：“当然！如果那天不是您，那就真的很不善了。”
　　那年盛夏，“离家出走”的他来到一个不应去的地方，于是遇见了父亲嘴里的虎姑婆，于是那个盛夏、那个白首庵真的很热闹。
　　刘彰回首看向那位老人轻声道：“其实现今我都不清楚你与我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婆婆又揉了揉刘彰的脑袋道：“再过几年，再过几年就告诉你。”
　　刘彰闻言低下了头，插在袖袄里的手轻轻握了握拳，略显放松愉悦的点头道：“好”。
　　自庵内巡视一周的兵役各自聚集在庭院中央朝着高桐摇了摇头。
　　郑婆婆深深地看了高桐一眼，高桐心有不甘的再次拱了拱手下令撤退。
　　“且慢！”
　　众人闻声望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刘彰，刘彰则抬头看着郑婆婆笑道：“郑姑姑，那座假山的穴洞可封上了？”
　　郑婆婆眯起眼推着刘彰向庵后的那座假山走去，推车的手臂上青筋可见。
　　庵内的那间私房里，露晞听着渐进的声响连忙跑到石颜身前，又在四遭的几个箱柜里不停地翻开起来，最后红着眼坐在床榻上看向石颜，抿着嘴不知是哭还是要笑。
　　石颜轻声道：“怎么了？他们不是走了吗？”恍然间石颜瞥向那座师门后又看向身前红着眼的小僧尼，石颜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右手负在胸前，左手或无意或有意的伸向那双竹筷。
　　红着眼的露晞似是未察觉到这一幕，忙得起身从桌几上拿起那个陶瓷小勺子猛然摔碎，捡起较大的那一块递给了石颜，石颜伸出左手抓起那枚莹白瓷片。
　　石门缓缓地向上升起，郑婆婆慢慢的推着刘彰走了进来，自屋外的一股凛风接连熄灭了数只红烛。
　　石颜背靠着墙面用手狠狠地将露晞擒在身前，左手拿着的瓷片不时地颤抖着指向众人，那白皙秀颀早已出现了数道血痕。梨花落雨、坠地化梅，让人好生心疼。
　　郑公子玉扇轻合一如在街巷那般点着前额，流苏睁着眼抿着嘴不知在想些什么，梁七右手负在身后，左手依旧藏在袖袄里捏着指决，隐约可见捏着一枚碎利刀片。
　　刘彰看着石颜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石颜将瓷片抵在露晞白颈上忙道：“不是我干的！”
　　刘彰皱了皱眉，身后的郑婆婆忽然将手杖钉在一侧墙面上沉声道：“放人可活，否则必叫你生不如死！”
　　自众人身后，秦霄缓缓走了进来，石颜瞧见来人又惊又喜道：“秦霄！你是属狗的吗？”
　　秦霄不屑的撇了撇嘴微讽道：“现如今采花贼也兴起辣手摧花的行当了？”随即又自信道：“只是要查一桩案子，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
　　石颜闻声稍显犹豫，片刻沉声道：“两个条件！第一祝我疗伤，第二，放了我……还有一个！”
　　石颜指了指身前的露晞道：“她是无辜的。”
　　“这点老身自会明察！”郑婆婆晦明不定得应声道。
　　……
　　露晞梨花带雨的低下了头不视前人，石颜慢慢放开了手。
　　下林镇某处驿馆里来自白首的镇令仿若看到了鬼怪一般的睁着眼，自此不再言语。
　　还有许多，达官显贵亦或无名之徒自此无了言语。。
　　砰！也不知谁先倒在了地上。
　　漫天沙雪里，朵朵赤阳花开、赛苦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