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霞

　　魏老三在何贵生家里沙发上窝了一上午，到中午被吵醒，这才骑着二轮回了家，没和何贵生打招呼。没打招呼并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听到屋里小霞传来的笑声，小霞和何贵生两人正黏黏糊糊，这招呼他魏老三没法儿打。
　　回了家，进了屋，锁了门，魏老三哆哆嗦嗦掏出口袋里的一千六百块一遍又一遍地数。哆嗦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他这辈子都没一天赚过这么多钱！遇到何贵生，算遇着贵人了！
　　魏老三脑子简单，没往太深了想。当天就买酒买肉，请几个不错的村民街坊来喝酒。当然，打地下牌局赢钱的事他喝醉了也没敢说，虽然心里想说。何贵生曾警告过他，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亲妈亲儿子都不行，不然以后赢钱再没他魏老三的份儿！魏老三心里也清楚，这种事万一被村里知道，搞不好传出去要惹祸上身，所以他是酒醉心清醒。
　　打那以后，何贵生隔三差五便邀魏老三去垃圾收购场后院的地下牌局玩牌，俩人互相配合，每每都能赢上四位数。最不济的一次，一晚上也有三四百元进账。
　　其实，何贵生教魏老三那一套千术，再简单不过。不过就是何贵生用右手撩头发，即暗示魏老三放“条子”给他；用左手捏耳垂，即暗示魏老三放“筒子”给他；点烟后烟头对着自己，即暗示魏老三放“万子”给他如此这些。虽然简单，却大大能增加赢牌概率。玩牌这种东西，除非顶级的麻将高手，一般人输赢除去运气问题不会有太大差别。而这时候的对比，提高“点炮”概率便能胜人一大筹。何贵生也不是不懂牌局，一个人若总赢，必定会引起别人怀疑，所以有时候，他会故意输牌，只是这种输局还是占少数，才能不停进账。
　　一切似乎都在万无一失中进行。不出一个月，何魏二位老千联手，已经每人进账一万二。这天，又一晚下来，二人新进账每人五百，兴奋地去了大饭店，要了一堆酒菜，小霞也跟着，三人喝个酩酊大醉。
　　尤其魏老三，喝到最后都快抽抽了，什么也不记得，吐得卫生间满世界狼藉，气的女服务员对着其后背小声骂街。
　　不知怎么回得辉煌家园，一睡就睡大了。再醒来发现已是天黑。
　　魏老三从沙发坐起，点根烟吸着，想着牌局上的事。小霞又穿着一身白色吊带半透明睡衣从里屋出来，在客厅晃来晃去。说实话魏老三有些烦小霞这样，她是个女人，漂亮的有男人的女人，怎么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放荡模样，仿佛从没拿自己当过男人，穿那么暴露拿他当透明人。可另一方面，魏老三又喜欢小霞这样，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小霞穿半透明睡衣的模样很迷人，他看见了不止一次，也不是没想入非非过，但也仅限于想想，不然他还能怎样呢？
　　前一阵子魏老三光忙乎跟何贵生打配合赢牌，对小霞没太上过心。今天小霞又穿着半透明吊带睡衣在屋里晃来晃去，又是临近傍晚，屋里就她俩，魏老三忽然觉着心脏一紧，脑门一热，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何老弟呢？”
　　一个月下来，魏老三对何贵生的称呼已变成“何老弟”。
　　“出去了，说是见个朋友，不知几点回来。”
　　小霞将一件性感睡衣晒在阳台挂架上，甩甩长卷头发穿过客厅去了卫生间。卫生间传来“哗哗”的冲澡声。魏老三觉着自己吸烟的力度明显增大了。他忍不住朝卫生间的方向望去，门没关，只是虚掩着，门缝若隐若现着小霞那曼妙身体，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还是老实地坐着，不敢做什么。
　　“哎呀！三哥！”
　　里头传来小霞的声音：
　　“要换的睡衣我忘记拿了，你去屋里帮我拿下！”
　　小霞让魏老三帮忙拿下睡衣，魏老三心一紧，感觉脑袋“嗡”地一声要炸了，急忙跑去屋里拿上粉色薄透睡衣，走到卫生间门前。门打开，小霞背对着他回过头，接过睡衣，手不小心碰了魏老三的手，魏老三触电一般一哆嗦，睡衣险些掉在地上。
　　小霞穿着半透明粉色睡衣出来，边擦着湿头发，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清香。魏老三看着她，浑身一个哆嗦。也就是那一霎那间，魏老三觉得自己理会了小霞的意思。可不是，我真傻！魏老三这样想，一个女人，成天穿吊带半透明睡衣在男人跟前晃，还趁自己男人不在时在卫生间洗澡让别的男人帮拿睡衣，这不是赤裸裸的暗示这是什么？！也就是说，小霞早就有了想跟魏老三那个的苗头，是他魏老三太木讷，迟迟没有理会！
　　这一刻，懊悔、激情同时袭来，魏老三试探性地伸出那一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小霞。
　　若这时，小霞猛地反应过来，骂魏老三，魏老三也就怂了，出门离开了。可恰恰相反，小霞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你真讨厌。”
　　你真讨厌。你真讨厌！你真讨厌？
　　这四个字，可就大大的暧昧了。这是女人喜欢男人时才会说的几个字，魏老三兴奋了，小霞真的并不反感他，她再盼着他“出手”。
　　到这时候，魏老三就完全放开了自己，已然多年离婚的他，迫不及待要去亲吻小霞，小霞左躲右躲不让他亲，魏老三干脆要把鼻子埋到她怀里闻。。
　　小霞走进卧室，魏老三跟上来，蛮横着要下手，他觉得，这一刻，要完全属于他们两个，别人不会打扰，他要享受一个男人的巅峰时刻！
　　可也正是在这时，门开了，有人哼着小曲进来了，正是何贵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