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忽来的财路

　　魏老三乍一听何贵生这想法，第一反应是拒绝，这样的牌局他不是没听过，不就是地下牌局么。就在上上个月，还听说县里公安打掉好几个地下牌局，抓了不少人。自己不是不喜欢钱，可接触这样的地下牌局，他没胆儿。或者说，他没钱。赢了怎么都好说，万一输了，钱搭进去，人也搭进去了。何贵生能看出魏老三的犯怵，也没多劝他，又好说歹说了一会儿便言：
　　“三哥，兄弟我等你话，你愿意做，便做，不便做，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还是想啰嗦一句，赚大钱，就有风险；没风险，就吃地瓜红薯别吃肉。你不赚，我也能找到别人赚。”
　　接着，何贵生给小霞一个眼神，小霞嘴窝成一个圆形，一股白烟轻吐出，从包里拿出一踏钱，走过来放到魏老三手上。魏老三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不用数，那踏钱看起来绝对有三四千块了。何贵生接着说：
　　“三哥，这点钱，是你跟我合作的定金。当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迫你的，想合作，拨我电话；不想做，没关系，这钱就当我们老朋友的一点意思！”
　　何贵生说完，拉小霞要走，魏老三追上去，要把钱还回去，当然，他内心是不想还这钱的。但无功不受禄，他不想欠人情。何贵生没要回钱的意思，执拗几下打着引擎离开。魏老三掂着手上的钞票，急忙数一遍，四千五百块！他只觉得心脏“噗通”“噗通”快跳了出来。
　　一连三天，魏老三辗转难眠，辗转难眠。倒也不是因为突然得了这么四千五百块钱，而是因为何贵生不再给他打电话过来。这么说吧，若何贵生这两天继续给他打电话，撺掇他入伙去地下牌局，他兴许还会犯疑拒绝掉；可何贵生并没有打来，一通电话也没有！这倒令魏老三犯了难，仿佛自己欠了人家似的。且这样他更觉得何贵生能“发财”，帮手不一定离了他就没人做了。这时候反而觉得是别人够义气，自己不够意思。终于，他拨了过去，响了十几声何贵生才接。
　　“兄弟，你说的那件事….还有下文不？”魏老三问。
　　“哦哦，是三哥啊，怎么？想通了？”
　　没容魏老三回，又说：
　　“想通今晚就来辉煌家园三号甲一单元302找我！今晚不见不散！”
　　晚上，魏老三骑着二轮一路颠簸去了县城，边骑边打听辉煌家园，找到地儿后发现是个蛮高档的小区。来到三号甲一单元302，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嘻哈的声音，像有一帮人。他不好意思敲门，有些心虚。但总傻站着也不是事。
　　“咚咚咚”三声，无人应门。又“咚咚咚”三声，门才打开，是小霞，她身着浅紫吊带睡衣，低胸吊带睡衣瞅得魏老三眼冒金星。
　　“生哥！三哥来了！”小霞朝里喊一句便走了。何贵生叼着烟过来，一看是魏老三，拉着他进了门。屋里一阵烟呛味，客厅有些狼藉，正中间摆张麻将桌，小霞和另外两男一女正推着，魏老三看到两个男的一胖一瘦，一光头一分头，胳膊上都有纹身。沙发上也坐着两男一女，正吃着喝着，茶几上已然摆满了啤酒瓶，人们见有生人进来，用阴沉的眼神望着他。魏老三觉得心里一阵发毛，这种场面他没见过。在家里，他也常找人去喝酒吃饭打牌，可那种时候他觉得很舒服很自在，今天换了别人的地盘上，就有些心虚有些发毛。何贵生让魏老三先坐会儿。自己进了里屋不知干什么。魏老三干坐着，手脚不知怎么放，屋里人又没人找他搭话，他觉得空气有些令人窒息。
　　小霞推倒牌，起身称不玩了，也进了里屋。牌桌两个男的直言扫兴，其中一个问道：
　　“喂！大哥！会耍两把不？来一起吧！”
　　纹身男邀魏老三打牌，魏老三心虚，直言自己牌烂。没想到纹身男站起来，把魏老三往牌桌拉，幸亏这时何贵生从里屋出来，让魏老三跟自己出去一下，他才算松了口气。
　　出门，下楼，上车。车驶向县城郊外。到郊外一处胡同，车停在一棵树下，何贵生带着魏老三进胡同，走了一千多米，胡同越来越窄，仅能进三轮车的宽度了。又拐几个弯，来到一处垃圾场。俩人跳上半米高的废墙，跳进垃圾场，魏老三借着手电筒光才看清原来垃圾场中间有个被人走路趟出来的小道。顺着小道穿过垃圾场，来到一处荒废的厂棚。绕过厂棚，来到一处后院，笼子里的狗犬吠两声，何贵生瞪他一眼，狗便老实了。后院十几间房，进屋后，先是一间大客厅，看来这里并没人住，阴暗的客厅到处散落着七八张塑料椅和一些废纸，已干涸的鱼缸里躺着一只王八，不知有没有人还给他喂食。穿过客厅是一道玄关，黑漆漆的，这里隐约能听见前面传来的打牌声。来到玄关尽头的门前，何贵生悄悄门，回头跟魏老三说：
　　“别忘了路上我教你的，想发财就跟我配合。”
　　门开，一个男子探头看了眼，何贵生冲他点点头，男子这才放他们进去。进去之后魏老三才看到，这里果真聚集着一帮赌徒，有十张左右麻将桌，有的在斗扑克、有的在“顶牛”，更多的，还是打麻将。看他们牌面上放的钞票，均是百元钞、五十元钞。这场面看得魏老三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他从未见过这阵势。没错，这种牌局，赢了，就是大钱；反过来，输了，也是大钱！不兴奋不紧张不害怕那就是不正常人。魏老三也是听说县城有地下牌局，没想到是窝在这样的垃圾场后头。倒也是，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窝在县中心，今天要没何贵生引领他，他怎可能知道这种地方；要没何贵生引领他，他也不敢踏入这样的地方。
　　好在何贵生是个场面人，沉得住气，也老道有经验。这一晚，他带着魏老三，俩人瞒天过海，相互配合，一晚上便赢了三千二到手。牌局直到天亮为止。看看表，已经近七点，众人散去，何魏俩人又七拐八拐出了胡同，上了捷达驶回县城，在路边吃些豆腐脑、油条、肉包子，回了辉煌家园。
　　进屋，门锁上，小霞穿着睡衣从屋里跑出来，那胸前两个家伙晃着，瞅得魏老三一阵眩晕。
　　“怎么样生哥？”
　　“哈哈哈哈……”何贵生像屋里没他人似的，报着小霞就一阵狂亲，还抱起来在空中转三圈，小霞挣脱开他，捶他胸口问：
　　“问你话呢！到底怎样？”
　　“你瞧！”
　　何贵生把一晚上的战果拿出来显摆着，小霞接过去数数：
　　“哇！三千二！我爱你！”
　　说完就跳进何贵生的怀里狂亲嘴儿，弄的魏老三一顿尴尬。
　　何贵生抽出一半，递给魏老三：
　　“三哥，这是你的！”。
　　魏老三想接又有些犹豫，何贵生硬塞进他口袋里：
　　“客气个P啊三哥！今晚要没你我能赢这么多？！三哥！说定了，以后就咱哥俩合作了！日进斗金，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