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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隋国王都现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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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霄之上,一艘乌蓬飞舟穿梭在云海之中。船头处,身着银白色道袍的魏道渊迎风而立。他这一身道袍唤做月华清心袍,内嵌符文,有凝神清心之效,乃是扶风外门弟子的法袍。
  他没有向魏典提及当年那个救他的神秘人,以及背后的“地府”组织。比起人面兽心的魏典,这个“不近人情”的组织似乎更加真实。哪怕是他修行了七年的扶风,也没有人知道他“地府游差”这一重身份。
  大仇得报,念头通达的他隐约间摸到了炼气八层的壁垒。此次他来此,一来斩消七年的执念,二来便是完成宗门派发的任务。他手中正拿着一块一尺见方的织金布,上面灵光浮现。似这等名贵的织金布,放在凡间可谓是价值千金,但在修仙之人手中,也只不过是一般的炼材,其千年不腐的性质犹在黄金的价值之上。
  “按照当前的速度,想要抵达隋国怕是还要一个月的光景。”魏道渊对照着手中织金布炼制而成的地图,心中暗自估算起来。隋国乃是一个小国,奉扶风为上宗,历年都会上贡灵石、炼材等等。
  一个月后,乌篷飞舟之上的魏道渊盘坐在船舱内,此时他的面容比之前稍稍有了些许血色,不再苍白,气息也强盛了不少。他所修习的《地阙真敕正法》乃是扶风外门数一数二的传承,有“符杀天下无道鬼,法斩世间不正神”之称。
  在宗门内部,这《地阙真敕正法》修行过的人不在少数,但大部分都止步凝聚五德符印这一道关卡。也亏得魏道渊悟性不低,悟出了火德符印。不过可惜的是,他所凝聚的火德符印并不完整,缺少火行灵物,否则他也不必耗费眉间精血施展此术。
  云霄之下,隋国国都遥遥在望。一年前,他们的国主不知因何原因,扶风分坛道场一夜之间化作了废墟。之后不久,国主还立了一个国师,分坛弟子也就再也联系不上。
  脑中回忆着任务描述,魏道渊渐渐眯起了眼睛。他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组织排他来调查此事,若这名弟子真的出了什么事,隋国王室怎么都讨不了好。
  傍晚时分,魏道渊没有大摇大摆地驾驭飞舟直入王城,敌暗我明之下,一切以稳妥为主。他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青衫书生,跟着人群混入了隋阳城。这一路走来,魏道渊只觉得城中氛围有些压抑,大有风雨欲来的味道。
  经过几日的观察,魏道渊发现,繁华的街道上,巡逻的甲士比平时多了三倍有余,路旁的店家不到日落就早早关了门。入夜以后,除了王宫内部,其余地方尽皆是一片寂静,就连夜市也被禁了。
  此时,新月初上。
  魏道渊坐在客栈二楼窗边自斟自饮。偌大一个王城,也就只有这酒肆客栈能够打探点消息了。有修为在身的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这个客栈内所有人的谈话,而大堂内的两个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兄,听说了吗,隋王快不行了。”头戴银冠的锦袍男子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身着玄青色袍子的年轻人说道。
  身旁之人闻言后神色一僵,当即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正色地说道:“继明,慎言,妄议尊上乃是杀头大罪,更何况……”
  银冠男子名叫李继明,玄青色袍子的则是他的大兄李继宗。他二人乃是当朝宰执之子,身世显赫,对于朝中事宜也是略知一二。
  “有意思,隋王大限将至?”魏道渊嘴角一笑,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从分坛最后一次上报的内容来看,这隋王明明春秋鼎盛,可为何突然就快死了呢?
  他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心下起了计较,这王城的水还不是一般的浑。不过,在此之前,坐车回府的李家二人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身形一闪,直接来到窗外,借着夜色的掩护,脚踏飞剑直奔李家二子。
  ……
  宰执府邸,书房中。
  魏道渊坐在主位上,他身着月华道袍,玩弄着指尖的一团火焰,一旁的座椅已经被焚烧成了一团灰烬。在他的身前,战战兢兢跪着三个人,其中二人正是李继宗、李继明。
  “李宰执,照你的说法,这隋王病的蹊跷啊。”
  “回上仙,在下也只是推断,一切还要您定夺。”李宰执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哪怕此时气候正寒,汗水依旧打湿了衣衫。
  这个突然造访的扶风上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依旧觉得倍感压力,生怕对方一个震怒,挥手灭了他们。
  “起来吧,夜还长,我们慢慢说。”魏道渊轻轻抬手,三道清风就将三人抬起。如蒙大赦的三人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谢上仙。”刚刚那一手让三人眼前一亮,这等手段可以说闻所未闻。
  “跟我说说,为何这道场被废弃了,里面的外派弟子又去了哪里?”轻轻嘬了一口白瓷茶盏后,魏道渊淡淡地开口道。
  李宰执回忆了一下,顿了顿才慢慢答道:“这件事,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通过李宰执的口述,魏道渊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一年前,隋王第三子突然于朝堂上引荐了一名仙道散仙,并恳请父王钦封国师,但隋王怎么会轻易同意。隋国奉扶风为上宗,若是擅自钦封一个散仙为国师,万一恼了上宗,岂不是得不偿失。
  因此,这件事也就此搁置,慢慢不了了之。可不知为何,两个月后,扶风道场突然风雷大作,雷光于黑夜中极其明显。第二日,宗门外派弟子就留下一道法旨,声称宗门召回,当日就离开了,而道场也就此荒废。
  半年前,邻国吴国大军压境,三王子主动请缨,率军迎敌。那名仙道散人万军之中阵斩吴国大将,一场大战就此消弭。凯旋而归的三王子携大势,重提旧事,迫于无奈,隋王才勉强答应。而没过多久,春秋鼎盛的隋王陡然坠马,昏迷不醒。国师连夜入王宫,以秘法唤醒隋王,并传旨三王子摄政,动荡的朝堂才安定下来。
  在这之后,三王子奉王命摄政,遣囚徒千人,于王城以西二百里的哭风涧大兴土木,为国师修建道场。
  听到这里,魏道渊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个三王子和国师问题很大。不说隋王病的蹊跷,单说这宗门召回外派弟子一事,魏道渊记得很清楚,内务堂从未发出这种命令。如此看来,十有八九是这国师的问题了。
  心中有了计议的魏道渊在离开宰执府邸后,脚踏飞剑,直奔王宫。在去会国师之前,这个三王子他要见上一见。
  “哪里来的野修,胆敢在隋国王宫放肆!”
  大摇大摆御剑飞进皇宫的魏道渊,惊动了炼气一层的紫衫道士。他骑着一只老虎,就对着刚刚落地的魏道渊大声呵斥。
  对于这种不知好歹的人,魏道渊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扫出一道气浪,直接将其击飞。
  “扶风古派魏道渊,还请三王子出来一见!”清朗的声音响彻王城,将不少人从睡梦中惊醒。魏道渊炼气后期的气息威压展露出来,周身十丈范围内,连一只虫子都不敢露头。
  一息……
  两息……
  三息……
  魏道渊看着久久没有应答的王宫寝殿,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单手一扬,两柄飞剑也自袖口激射而出,带着凛冽的剑气直接划过大殿。伴随着剑光的呼啸声,三王子的寝宫大门轰然破碎。
  “轰隆!”
  魏道渊看着化作废墟的寝宫,直接一步踏在青石地面上。床榻上的三王子眉目紧闭,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哪怕是宫殿大门被破的响声都未将其惊醒。
  “哗哗哗……”
  王城禁卫来的很快,李宰执一脸苦闷地被推出人群,慢慢走到魏道渊身后。他看着毫无动静的三王子,迟疑地问道:“上仙,不知这三王子……”
  “他被人下了控魂咒,你看他的眼睛。”魏道渊面无表情,掰开三王子紧闭的双眼,两个小小的黑色符文浮现在瞳孔中。这件事情看来还不似表面这么简单,这个号称“青灵散人”的国师,怕是所图不小。
  李宰执面色一僵,摄政的三王子竟然被邪法控制,他这个做臣子的竟然毫无察觉。
  “还请上仙出手,救一救三王子。”李宰执当即跪倒在魏道渊身侧,言辞恳切。
  魏道渊单手抚在这个三王子额头,一道灵力涌出,试图磨灭这两个符文。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两个符文极为顽固,甚至还打散了部分灵力。
  “哼。”他冷哼一声,陡然加大了灵力,随着两道清脆的碎裂声,三王子瞳孔内的符文悄然消失。。
  “可以了,但他魂魄虚弱,需要休养两天。”收手后的魏道渊转头对李宰执继续说道,“将城中戒严吧,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收场的。”
  说完,魏道渊直接闪身踏上乌篷飞舟离开了王城,直奔百里外的哭风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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