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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看在钱，当然主要也是看在咱们兄弟情义的份上，这个事我们答应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天天被校园霸凌，多可怜啊。”孟泽最后和杨天对了个眼神，然后说道。
林涵利落的把钱和烟往他那里一推。“好，那就看你们了，安排好了微信说一声。我挑个日子，咱们就这么定了。”
孟泽和杨天应了一声，然后送走了林涵。
巷子里的电动车不断地来来往往，正值饭点，红黄蓝三色的外卖小哥不断穿行于狭窄的小巷中，临街的小饭馆生意红火，颠勺的大师傅一刻也不得闲的翻动炒勺。一股股浓郁的饭菜香气飘荡在城中村的上空。
偶有社区的联防巡逻车路过，路边的足浴小店全都闻风丧胆，站在门口的姑娘们全都躲进门，整条街都一时间齐刷刷的紧闭门窗。
大排档夜市灯火渐起，烤肉摊子烟雾缭绕，辣椒孜然混着嗞嗞的油脂，直窜进林涵的鼻子里，勾动着他空空如也的胃。
新世纪已经过去了十七个年头，满大街的小流氓小混混都在忙着赚钱。街头卖烤玉米的大妈都会扫二维码收款。身份证即将更新第三代，指纹虹膜血型，一个不少。全国联网的户籍系统里，每个人都有根有底。
监控网络遍布全国，抬起头，这朗朗乾坤和谐社会，就差每个人脖子后面装一块智能感应芯片。那个国家基层权力真空，治安混乱的年代一去不返。
除了及其特殊的动荡地区，在广袤的内地，黑帮老大带着小弟冲上街头拿刀互砍，你怕不是活在梦里。
孟泽和杨天办事还是非常靠谱的，第二天上午，林涵还在上课，他们就发来了消息，说一切准备妥当。自然如此，那他也不拖沓，当即就把时间定在了今天晚上。
在学校里，他也确实按照那天对程浩轩说的一样，调了座位，搬到了最后一排。班里的位置随便坐，班主任明年就要退休，根本不管这些小事。
换座位的时候，郑诗雪一直默默的望着他，林涵也只是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其间二人一句话都没说。
郑诗雪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答案他丝毫不关心。
和脱单相比，此刻的林涵更迫切希望自己先脱贫。时代变了，面子和尊严是用响当当的真金白银换回来的。程浩轩能这么嚣张，不是因为他能打，也不是因为他够狠，而是因为他有钱。那些没钱又特别狠的人，他们并没有当上老大，现在基本都在劳教所里吃着搜米饭，天天踩裁缝机。
这当然是件好事，这一点无可置疑。只是这样的好事却不可避免的随着资本一起到来。这才是最悲哀的逻辑，在这个资本为王的时代，人们的价值观会自然而然的滑向财富。
下午一放学，程浩轩在理科一班，每次都会惯例来到徐啸所在的文科三班门口，在班门口等着郑诗雪，和她一起回家。与其说是一起回家，倒不如说是程浩轩一路尾随。
郑诗雪的高冷，是真正的高冷。她基本都是独来独往，要好的闺蜜好像也只有一个齐潇月。而班里其他的女孩子，都有联合起来隐隐排挤她的架势。
对于程浩轩，她既不玩欲擒故纵，也丝毫不享受被人追捧的虚荣。程浩轩无论送她什么东西，第二天都会有双倍价值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在他的座位上。她从来不和程浩轩多说一句话，实在被纠缠的烦了，也只是皱起眉头，说一句“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听之任之。
就像程浩轩每次尾行她回家一样，她从来不会纠缠于这件事。或着吵闹，或着阻拦，她都不会，她只是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态度，脸上不带多余的表情，自顾自的在前面走路，你愿意跟着，自便。
林涵一直觉得，这样程浩轩都能坚持整整两年，就凭这副脸皮，将来真是个成大器的好苗子。
这一次依旧一样，只是今天程浩轩刚追着郑诗雪走出学校的大门口，就被林涵拦了下来。
“喂，今天不要再当痴汉继续尾行了，我们的事情还没完呢。”
程浩轩停下脚步，理了理校服领子。“林涵，你什么意思？不是很乖的搬到后排去了吗？怎么，我上次没用脚踩你脸，你不舒服是吧。”
铁三再烂，也是相对于县重点而言的烂。穿校服是硬性规定，没有例外之说。所以为了炫耀，程浩轩几乎每天都换一双鞋子，而且造型一双比一双夸张。
“上次的事情，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好汉不吃眼前亏，但不是我真就怕你。”
“哦？你想怎么样？”
“我想扇你脸。”林涵盯着程浩轩的眼睛，嘴上带笑，眼底冰冷。
程浩轩刚要说什么，一直在校门口对面小商店前坐着的孟泽和杨天已经冲了上来，两个人都是一米八的个子，一身腱子肉。像拎小鸡一样把程浩轩架起来就走。
校门口小商店背后是一条窄巷子，他俩几下子将程浩轩提到了小巷子里，提前找好的人立刻呼呼啦啦围上来一圈，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他们一个个都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脏兮兮的破洞牛仔，手上都拿着事先藏在袖子里的短铁棍，总之浑身上下都写着一行字，我不是好人。
可以，气势很足，孟泽这波群众演员找的很靠谱。
程浩轩被架在巷子中央，被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围着，然而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怯场。
“林涵，我还以为你有多少本事呢，随便找几条野狗就想咬我？”
卧槽，这踏马已经不是狂了，这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林涵站到他面前，抡圆了胳膊，啪！啪！一左一右两个耳光结结实实的扇在了程浩轩脸上。
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子立刻高高的肿了起来，还能隐约看见几根指头的轮廓。可想而知，林涵这两耳光扇的用了多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