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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佛系皇后 / 第 21 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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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而至的箭,将车内的崔嵬吓得委实不轻。
  
  本想喊人停车,却忽觉不对。箭从窗中斜角而入,足可见射箭之人箭术不凡。倘若此人要杀他,那这一箭绝不会射偏。
  
  崔嵬冷静了下来,细看那支箭,在箭身上看到绑着一个信封。
  
  崔嵬将箭拔下,取下了信封拿在手里,捏了捏,摸起来似乎有些软,里面会是什么?
  
  崔嵬将信打开,见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方手帕。
  
  他不解地将帕子抽了出来,展开的瞬间,整个人神情肃然!这方缂丝手帕,不正是当年在许国时,虞美人救自己时所用?
  
  崔嵬不禁蹙眉,虞美人在齐国好好的,她旧时所用的帕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着,他将帕子放在一旁,展开了信件,但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承蒙左徒大人亲启,冒昧惊扰,恳请左徒大人初九酉时城东扶柳亭一叙,在下必将实情告知。
  
  崔嵬看了看字条,复又看了看手中的缂丝手帕。倘若只有这么一张没头没脑的字条,崔嵬必不会前去见人,但是此人有这缂丝手帕,想来与虞美人颇有渊源,虞美人曾对他有救命之恩,倘若坐视不理,岂非忘恩负义?
  
  但是,这帕子来的蹊跷,不能排除有人故意借虞美人之名相诱。
  
  崔嵬将字条和帕子收好,坐直身子,轻捋胡须。初九,那就是明日。
  
  恩不可不报,但也不可不防。明日带两个高手同去,他先不露面,叫人去瞧瞧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再做打算。
  
  姬殊从酒馆旁边的小巷,穿到了另外一条街,在隐蔽处等了好半晌,一直没听到有官兵追人的动静,这才放下了心。他从暗处走出来,往客栈而去。
  
  再等一日,明日酉时,便知分晓。
  
  回到客栈,姬殊随便要了碗面吃,无事可做,也没心思外出闲逛,便早早上榻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姬殊晨起后,出门买了几个包子,回房草草吃完。他打算先在客栈呆着,等到申时再出门。
  
  又是漫长的一日,好不容易挨到申时,姬殊立马起身,背好弓箭,往城东扶柳亭而去。
  
  他到扶柳亭时,距离和崔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姬殊只好坐在亭中等候。然而他没有留意到,在不远处的民居里,正有人从窗口看着他。
  
  崔嵬申时便带着人到了此处,以小憩之名,给了离扶柳亭最近的一户人家一些钱财,便等在了这里。
  
  他远远的看着姬殊,见是一名鲜衣怒马的少年,心下的防备少了不少。
  
  过了半晌,崔嵬同行的一名高手从外面回来,对崔嵬道:“启禀大人,周围并无埋伏,这小公子,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崔嵬点点头,但毕竟他曾有过被人加害的经历,凡事仍然谨慎,便对那位高手道:“你去见他,告诉他我在屠苏楼二楼,将他接到那里。酉时再去。”还是去自己找得地方比较放心。
  
  说罢,崔嵬出门,跟主人道了谢,和另外一名陪同的高手乘车马离去。
  
  姬殊时不时便抬头看看天色,酉时至,便见一名身着精武服的挎剑男子朝扶柳亭而来。
  
  见到有人来,姬殊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似放下了什么重担,扶膝起身相迎,眼看着那人走进扶柳亭,但衣着气质全然不像身为左徒的文官,正疑惑间,听来者问道:“你就是给左徒大人去信的人?”
  
  姬殊目不斜视,抱拳行礼:“正是在下。”
  
  来者细细打量姬殊一番,对姬殊道:“大人在屠苏楼等你,随我来。”
  
  姬殊应下,同那人再次往城中走去。一路跟着他到了屠苏楼,那人将他引至二楼。屠苏楼的二楼,与一楼的喧哗热闹截然不同,坐席皆空,除了有间雅间门外,站着一名守卫,穿着打扮与来接他的人完全相同。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见姬殊来了,守在门口的那位推开了身后雅间的门,姬殊看到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身着暗红色蝙蝠纹,正坐在椅子上斟茶慢品。
  
  姬殊走了进去,两名守卫便将门关了起来。
  
  姬殊在房间内站定,行礼道:“在下姬殊,冒昧叨扰左徒大人。”
  
  崔嵬这才抬头,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年,见他容貌俊逸,身姿挺拔,虽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他眉宇间,那一股不同于寻常百姓的傲气。
  
  崔嵬收回目光,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姬殊坐下。姬殊复又行礼道谢,走过去做了下来。
  
  崔嵬将拿缂丝手帕取出,放在桌上,推到了姬殊面前:“不知此物,小公子从何处而来?”
  
  问罢,崔嵬手一扬,对姬殊道:“二楼已被我包下,不怕隔墙有耳,公子但说无妨。”
  
  姬殊笑笑道:“今日来见大人,在下便无意遮掩。实不相瞒,此乃我母妃之物。”
  
  崔嵬闻言委实震惊,讶然道:“你是虞美人的儿子?那你爹是?”
  
  姬殊苦涩的笑笑:“自然是齐王殿下。”
  
  崔嵬难掩心头的震惊,倘若这少年所言属实,那便是齐国尊贵的公子!赶忙追问道:“你年方几何?”
  
  姬殊如实回答:“十八。”
  
  又问:“生于何年何月?”
  
  姬殊便答:“庚辰年十月二十九。”
  
  崔嵬听罢,再次细看姬殊的样貌,果然看到了几分大王年轻时的影子,似呓语般说道:“庚辰年,那时大王尚未即位。在下却知一些大王与虞美人的私隐之事,莫非……”
  
  姬殊微叹,点点头道:“我便是那时所生。我所生非年,君父与母妃,不得不将我送至卫国。十八年来,君父从未派人找过我。大人,这十八年来我朝思暮想,只想见爹娘一面。若能回到爹娘身边自然是好,可若是不能,能否请大人告知我,爹娘可还记得我?是不是还愿意认我?我在齐国,是否曾有那么一刻被人知晓?”
  
  他就想知道,爹娘长什么模样?他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这般藏藏匿匿的过下去?是不是永远的见不得光?是不是永远都得如现在这般,过着如蝼蚁般的生活?
  
  崔嵬听罢,一时间,心头万分叹息……当年,公孙籍从中作梗,害得大王与虞美人有情人不能眷属。他算是亲眼见到了虞美人的悲剧。而如今,她的儿子,又成了这悲剧下的牺牲品。
  
  齐卫两国,国土相接,看似很近。但正因国土相接,两国历来因争地而矛盾频频,一直以来都是剑拔弩张,几乎毫无外交。当年大王选择将这个儿子送来卫国,怕是已存了抛弃之心。
  
  这些年来,他从未听大王提起过这个孩子,且他曾替王室修订宗谱,更是从未见过这个孩子的名字。
  
  崔嵬看着姬殊的眼睛,在那双眼里,他看到了思念的真情、挣扎的痛苦。他该如何告诉这个孩子真相?
  
  姬殊看着崔嵬的神色,见他面上为难之色愈发明显,心下兀自一沉,却还是存着侥幸,盼着他能说出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姬殊忽地起身,抱拳单膝落地,恳求道:“还请左徒大人告知!”
  
  崔嵬忙站起身,一把将姬殊拉起来:“下官受不起这一拜,公子快起。”
  
  姬殊执意不起,再次恳求:“还请左徒大人告知!”
  
  崔嵬见姬殊如此坚持,闭目深吸一口气,叹道:“也罢,也罢,你先起来,我告诉你便是。”
  
  姬殊闻言,心头一动,道谢后起身。崔嵬再次礼让姬殊坐下,方才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如实相告:“这些年齐卫两国的恩怨,想来公子明白,那么多国,为何大王偏生将你送来了卫国。当年我曾修订王室宗谱,在齐的四位公子齐全,并无遗漏……”
  
  宛如有一盆冰水从姬殊头顶浇下,齐国诸公子齐全,并无遗漏……那便是,没有他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从未被父母疼爱,从未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从未体会过什么叫理直气壮?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偏偏是他?
  
  姬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谁知起身的瞬间,有些失魂,身子微斜,险些跌倒。崔嵬忙起身扶了一把:“公子小心。”
  
  姬殊没有说话,看着桌上的缂丝手帕,忽地伸手一把按住,拔出一把箭,用力攥紧,锋利的箭头疯了般将那方手帕撕了个粉碎,而后随手一扬,帕子碎片如纷纷蝶舞,从姬殊周身落下。
  
  姬殊复又向崔嵬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了屠苏楼。
  
  崔嵬看着姬殊离开的背影,心下万分叹息,姬殊何其无辜,却因先王贪色,大王贪权,而落得今日这般境地。
  
  在这两位大王的眼里,权色重过子嗣。在民间长大的公子殊又如何明白,他所期待的父母之爱,并不似他在民间所见那般。父子反目,手足相残,才是权色中的常态。
  
  可怜这孩子,在权色中渴望真情与温暖,那便注定一生挣扎在痛苦里。
  
  这一个傍晚,姬殊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书房的凳子上,全然不记得回来的经过。
  
  原来在十八年前,他便已被抛弃。自己为之努力了十八年的目标,在这一日彻底崩塌,溃烂了十八年的伤痕,也在今日彻底被剜去……
  
  就在姬殊情绪波动之际,林芳歇掀起了书房的门帘。
  
  方才她在姬夫人的小屋中,见到姬殊回来,姬夫人委实也关心姬殊此行的结果,便忙叫林芳歇去看看。
  
  林芳歇正好也有存了好几日的话想问他,便放下手里的活,来到书房找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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