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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佛系皇后 / 第 1 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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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夜晚,即便白天已换上了轻薄的衣物,入夜后,还是有些凉。
  
  林芳歇有些睡不着,呆在屋里又觉闷得慌,便披了披风,和侍女琴瑟坐在院中廊下透气。
  
  林府院中那棵百年的老桃树,开着繁盛的桃花,在星空下随风摇曳,落下如雨般纷扬的残花。
  
  春夜夜色如许,林芳歇并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黑暗里,站着一名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公子。
  
  他身着一袭月白的直裾,发髻梳得平整,簪冠上垂下两条银链,端正地别在耳后,又自耳后顺直搭在双肩上。
  
  远远看去,是一派清风霁月的好风采。
  
  少年斜靠在回廊的柱子上,看着不远处灯火下的林芳歇。眸中的神色渐渐炙热,仿佛见到了向往许久的美好,唇角随之挂上了丝丝笑意。
  
  林芳歇已经年满十六,已然到了婚配的年纪。有些话,他怕现在不说,以后便来不及了。
  
  想着,少年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迈开步子,朝林芳歇走去。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晰,林芳歇不由收回目光,朝那相望去。但见江无梦迈着舒缓的步伐,徐徐向她走来。
  
  他来做什么?
  
  林芳歇不由疑惑,这江无梦,本是继母郑氏母家姐姐的儿子,五年前父亲病故后,郑氏便以姐姐过世,姐夫另娶为由,将江无梦接来了林府照顾。
  
  虽说江无梦是郑氏姐姐的儿子,但是不知为何,林芳歇一直觉得江无梦的眉眼,长得像极了继母郑氏,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无梦在林芳歇面前停下脚步,笑问道:“这么晚还在院中?不怕着凉?”
  
  说着,江无梦提起衣摆,在林芳歇身旁落座。
  
  立在林芳歇身旁的琴瑟,看看这江无梦,深觉不妥。这江无梦虽然住在林府,但实属外姓之人,这般与小姐独处,怕是会生出许多闲话来。
  
  林芳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站起身,微微施礼,对江无梦道:“夜已深,不便多留。公子也早些回去休息。”
  
  说着,林芳歇回身扶着琴瑟的手,便要离开。
  
  江无梦忙站起身,快走两步拦在了林芳歇的面前,急言道:“珊珊你听我说……”
  
  琴瑟闻言义正言辞道:“江公子注意言行,大小姐的小名,可不是随意唤得。”
  
  江无梦讪笑道:“失言了。”
  
  他复又看向林芳歇,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字字坚定道:“但是,今日冒昧前来,我就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便唤你珊珊,也只会唤你珊珊。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林芳歇闻言,心中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听说继母郑氏开始真心对她好了。不想这江无梦竟对她起了这般心思,只好扯着嘴角笑笑道:“公子错爱了。你的姨母早已视我为眼中钉、绊脚石,又怎么会同意你娶我为妻?”
  
  说话时,林芳歇的目光,半点没有落在江无梦脸上。饶是他长相俊逸,但是他那与郑氏及其相似的眉眼,实在是叫林芳歇不想多看一眼,更何谈应他所言,与他相好?
  
  琴瑟在一旁冷笑一声,讥诮道:“江公子好打算。你姨母将林家六县把持在手,你又想霸占我们小姐。怎么便宜都得让你们郑家人占了去?郑氏那种小门小户的出身,如今能做到主母的位置上已是老天垂帘。怎么你们家,还人人都想学她攀高枝?还请江公子去后院的池塘里照照,饶是换上锦衣在身,还是换不掉骨子里的卑贱。也请你和你那姨母行行好,你们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就别再来烦我们小姐。”
  
  琴瑟心直口快一席话,说的江无梦哑口无言。
  
  林芳歇捏捏琴瑟的手:“行了,别再说了,回房吧。”
  
  说罢,绕过江无梦,同琴瑟一同往房里走去,林芳歇对琴瑟道:“郑氏做的事,是郑氏做的,与那江公子无干。这些年郑氏明里暗里刁难我,江公子相助不少。以后,莫要再为难他。”
  
  琴瑟不屑冷嗤:“要不是他那姨母,夫人怎么会走得那么早?小姐又怎会有今日的处境?那姓江的还要出来做好人!两个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坏人好人都叫他们做了!想得美!”
  
  林芳歇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多言。
  
  江无梦看着林芳歇离去的背影,心头溢上一腔浓烈的不甘。
  
  五年前初到林府时,他才十三岁。那时林县侯刚去世不久,郑氏尚未将林家大权把握在手,根基未稳,很多下人还不听郑氏的话。
  
  作为一个小门小户家来的公子,在这县侯府里,江无梦的言行受了许多嘲笑,那时很长一段时间,他在林府坐立难安,连喝口茶水,都要思量再三。
  
  后来他便拼命要求自己,努力学习贵族的言行举止,只为有朝一日不再有人嘲笑他,嫌弃他。
  
  可无论怎么做,江无梦总觉得欠些什么,那种心底里的隔阂感始终挥之不去。
  
  直到他见到林家大小姐林芳歇,才知道,什么叫做贵族之女。白若美玉凝脂,美若天外仙姝,举手投足间,闺秀风范浑然天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叫他向往不已。
  
  那时江无梦便知道,对于林芳歇,他想要的始终不是巧取豪夺,而是她心甘情愿的服侍,白天依偎在他身旁,夜里承欢在他身下。
  
  可是方才琴瑟的那番话,再度勾起了初入林府时的回忆,尤其是还说在林芳歇面前。这叫他如何不难堪?
  
  江无梦的手,在身侧攥成了拳,指甲陷进肉里,丝丝泛白。难道这么些年过去,自己还是配不上她吗?难道自己这一生,都无法摆脱出身带来的窘迫?
  
  林芳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江无梦驻足在原地,肩头落上几朵桃花残瓣,随风零落。
  
  正在这时,郑氏身边的徐嬷嬷不知从何处出来,朝江无梦走去,在他面前行个礼,笑言道:“江公子,县侯夫人请您过去,有要事交代。”
  
  江无梦深深望了一眼林芳歇消失之处,转身随徐嬷嬷而去。来到郑氏房中,但见郑氏尚未梳洗,在桌上摆了宵夜。
  
  郑氏见江无梦来了,屏退房中婢女,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江无梦在郑氏身边落座,一言不发。
  
  郑氏给江无梦呈了一碗莲子百合汤,放在他面前,说道:“邺县去年收成就不大好,正好今年开春,母亲已委任你为邺县司寇,明日你便启程去邺县,好好照看着。”
  
  江无梦一听有些急了:“为何让我去邺县?”那可是林县侯封地下,距离林府最远的一个县。
  
  江无梦知道,林县侯的爵位,由弟弟林茂清承袭,但弟弟尚未成年,所有事把持在母亲手里,母亲一定是故意为之。
  
  郑氏没有回答,只给江无梦夹菜。
  
  江无梦蹙眉起身,质问道:“娘!同是你的儿子,为何我就被养在姨母家十三年,而弟弟就能自小在你膝下?甚至……现如今,我要被送去邺县?弟弟就可以留在这里,做着县侯,享受着这六县赋税所得?”
  
  是不是日后,等娘亲交权给弟弟,他还要受弟弟管辖,听弟弟差遣?分明是一母所出,为何他江无梦和弟弟林茂清就有这么大的差距?
  
  郑氏被江无梦质问的无话可说,“嗒”地一声放下筷子,冷声道:“要怪就怪你爹,当年抛下我们母子不告而别!茂清是林县侯的儿子,他自然有承袭县侯之位的权力,但是你没有!这就是命!你已经长大了,你是外姓之人留在林府内也不是办法,明日去邺县,若是不去,你大可不认我这个娘亲,以后想去哪儿去哪儿,我绝不管你。”
  
  江无梦闭目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我明日便启程去邺县。”说罢,江无梦起身离开了郑氏房间。
  
  郑氏看着一桌未动的宵夜,不由蹙眉支头揉起了太阳穴。
  
  江无梦前脚刚走,后脚徐嬷嬷便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站在郑氏身后,伸手去帮她按太阳穴,软言安慰道:“夫人莫愁,总有一天,江公子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
  
  郑氏无奈道:“为了这个家,为了能让茂清成为嫡子,为了他能承袭县侯爵位,我这些年付出了多少?当年架空许氏那位县侯夫人,我已是劳心劳力。现如今,无梦这不争气的孩子,居然对那林芳歇心存觊觎。”
  
  郑氏越说越是烦心,只觉头更疼:“眼下,卫君要选林芳歇那丫头,代替君夫人的女儿,送去朝哥给天子为妃。日后若真叫林芳歇成了天子身边的人,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哎……什么时候才能高枕无忧,安心舒爽的过日子啊?”
  
  想到这些,郑氏愈发愁眉不展,紧绷的精神片刻也不得松懈。
  
  徐嬷嬷见县侯夫人这般难受,眼珠子一转:“夫人说的是啊。大小姐这些年对夫人什么态度,老奴都看在眼里。若是大小姐真成了天子的妃嫔,哪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她一定会给先夫人报仇。不过夫人莫急,老奴倒是有个法子。”
  
  郑氏忙抬头,狐疑地看看徐嬷嬷,试探着问道:“你能有什么法子?”
  
  徐嬷嬷微微一笑,俯身在郑氏耳畔,低语了几句。
  
  郑氏听罢后,叹了一口气:“也罢,倒也是个办法。只是苦了林芳歇那丫头。本想着她爹娘都走了,好歹给她许个差不多的人家,也算是对她们娘俩的一点儿补偿。可谁让她天生一副好胚子,要送去天下身边为妃。为了我们日后的平安日子,也为了茂清的爵位,只能对不起她了。”
  
  徐嬷嬷宽慰了郑氏几句,便服侍她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郑氏素面朝天,未施粉黛,未戴珠翠,带着一双哭肿了的眼,便去见了卫君夫人。
  
  约莫晌午时分,郑氏从卫宫出来,已是换了一副胸有成竹的面孔,在房中梳洗更衣的空档,派人将林芳歇叫来了房中。
  
  林芳歇不知所谓何事,和琴瑟一起来到郑氏房中,郑氏许久未出,她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院中的那棵百年老桃树。
  
  幼年娘陪着她,在老桃树下踢毽子的情景,复又漫上眼前。
  
  不知坐了多久,郑氏衣着华贵地走了出来,在正椅上坐下,开口道:“阿珊,母亲今天叫你来,有件事要和你说。”
  
  林芳歇的目光依旧流连在老桃树上,不愿多看郑氏一眼,疏离道:“县侯夫人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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