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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韩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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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谌一行人回到族中小院,这套院落是他成年后家族为他分配的住所。
  “先生,那老头管天管地,还要管你在哪当官,干脆不理他就是。”焦触说这话时对自己还是袁氏旧将的身份毫无自知,他现在一心跟着荀谌混,这比他回冀州做些刀口舔血的事安稳许多。
  荀氏老仆斥了他一声:“莫要乱说话,什么老头,那是荀氏族长!”
  焦触出身低微,家中父母早逝,这才从军跟了袁绍,对什么劳什子的世家大族规矩一点都不感冒。
  甄宓还是一袭男装打扮,折扇往手中一收解释道:“这世家大族的规矩你有所不知,族长占绝对的权威,有处置族中子弟的权力。有忤逆者轻择鞭笞,重则族谱中除名,有生杀予夺之权,先生若是因忤逆被荀氏族长处置,传扬开来在以忠孝为本的当世,无异于自毁前程。”
  甄宓手中折扇是荀谌见她总虎视眈眈盯着自家金曜扇,这才临时起意为她做了一把纸折扇,上用毛笔写了一个偌大的“帅”字。
  “既享有世家子的便利,也有其局限之处,取舍得失之间难以言喻。”荀谌口气平淡,打量起这座小院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座小院落该有的都有,他尽管是第一次来此地,却隐约有种故地重游的熟悉感。
  木架上尽是故旧的竹简堆砌,屋内装饰并不奢华,反倒能从细微处见出原主人心性淡泊。
  荀谌用手指一抹桌案书架,脸带疑惑:“算算我离开颍川已有四五年时间,族中可是有安排仆役来洒扫?这桌案与木架竟鲜少沾染灰尘。”
  荀氏老仆也奇道:“按照惯例族中是不会如此,我们回来得匆忙也不曾知会于人。”
  正当几人奇怪为何这院落整洁之处仿佛前几日刚刚洒扫,根本不似离开几年的景象,有两人推开院门入内:“小姐,这院子今日怎么开着,是不是上次走时我们没锁院门?”
  几人闻声向院门望去,一人身着素色衣衫、头戴灰纱斗笠遮住面目,走路娉婷,另一人作丫鬟打扮,在一侧蹦蹦跳跳言语不停,像吵闹的麻雀叽叽喳喳。
  两人似有所觉,抬头便看到荀谌等一行人。
  那素衣灰纱打扮的娉婷小姐明显身形一顿,立即转身就要走,丫鬟小嘴大张立在当场,被小姐伸手一拉才缓过神来。
  “不知两位姑娘来我院中何事。”荀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是何方神圣,怎的在他院内出入自由。
  那丫鬟听闻这话,也不跟着自家小姐出去了,扭头便道:“这去了冀州几年,连自家未婚妻子也不认得了,族中长辈说你荀谌忘恩负义,我家小姐还不信,这几年间每隔几日都亲自来你院内洒扫,竟换来这句来你院内何事!”
  丫鬟语气呛人,为自家小姐十分不忿。
  那素衣戴灰纱斗笠的娉婷女子正是与荀谌定下婚约的韩家娘子,闻言也是肩头一颤,却也不回头,眼见得就要出了院门。
  荀谌自知失言,上前几步伸手拉住素衣女子:“是我失言了,多年未曾还乡一时糊涂。”
  那素衣女子将衣袖从荀谌手中抽出,回头答话,声音清甜却又听得出几分怨怼之意:“郎君赴冀州前赠我钥匙,言我可随时来此翻阅典籍,如今归来却不识故人,口称姑娘,可是妾身蒲柳之姿当不得郎君记挂。”
  黑纱斗笠笼罩,看不清女子表情,荀谌不知如何作答,他确实是不识得此人。
  “我家小姐为了躲避族中安排,为你这负心薄幸人守身如玉,特意搬离族中结庐自居,你还如此冷淡!”丫鬟看来对荀谌的怨念颇深。
  两人言语中荀谌很快摸清了状况,又上前一步拉住素衣女子衣袖:“是在下的过错,在冀州时候坠马有失忆症状,至今尚未恢复,还请姑娘见谅。”
  素衣女子口中只言:“郎君何时学得这般轻浮。”却也没再挣扎开来,任由荀谌拉住她衣袖。
  两人沉默片刻,素衣女子正视荀谌脸容,怔怔出神,忽然开口:“妾身韩语蓉,唤我蓉儿便是。”
  这是信了荀谌所言,两人这才入院内一叙,丫鬟在一侧尤自鼓着两腮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甄宓上下打量了番这位荀先生的未婚妻,其身材凹凸有致,走路摇曳姿态曼妙,一瞧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再低头一看自己——好吧,平板身材身着男装,也难怪荀谌当初认不出来。
  她泄了口气,荀先生的桃花真是满天飞,刚离了个表面夫妻杜霜雪,又来了个约定婚姻韩语蓉,不由得有些烦躁。
  荀谌没注意到甄宓的小心思,正与韩家娘子相谈,原来这韩家娘子自他赴冀州投袁绍后,每隔三两日总要来擦拭洒扫一番,为的是他荀谌随时回来不见居所蒙灰。
  “我听闻韩氏有意将蓉儿许配曹公...”荀谌试探性开口,他与韩氏的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一直逃避也没有用处。
  韩语蓉并不答话,丫鬟又插口道:“我家小姐不肯,族中近日在商议要强来,你若是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家小姐就要嫁与那曹操做妾啦。”
  韩语蓉粉拳轻打丫鬟,示意她闭嘴,这才又问:“郎君落入黑山贼手中,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黑山贼与袁公交战数年,族中都言你为袁公谋主,这落入贼手凶多吉少...”又问了荀谌是如何逃出生天。
  荀谌隐去了和杜霜雪的婚事,含糊地几句带过,只道来此替张燕与曹操结一善缘。
  焦触与荀氏老仆相视一眼,露出男人都懂的暧昧表情,也不戳破荀谌,而那甄宓仍在不停盯着自己的飞机场神游天外。
  荀谌说完想起正事:“蓉儿稍等,等我请见父亲后立即随你回韩氏宗族一行。”
  虽然好奇那黑纱下是何面容,但当面直接要人掀开黑纱一观未免太过孟浪。
  这与后世网络交友吐槽的直男段子里上来就要人照片,没有的话让姑娘现拍有异曲同工之处。
  那韩氏既然敢让韩家娘子与曹操联姻,想来对韩语蓉的相貌还是有点信心的,不然韩家子女众多,犯不着非要以她联姻。
  荀谌要解决此事还得先问过与韩氏结这门亲事的父亲荀绲,荀绲身为“荀氏八龙”中的荀二龙,近年来因先替荀彧结了门宦官亲事,又替荀谌定了门糟心的婚约,丢了好大的脸面,干脆深居荀氏老宅闭门不出,已有数年不显人前。
  荀谌去请安本就是应有之意。
  仆役引着荀谌穿过不知多少重庭院廊道,这才到了荀绲屋前。
  荀谌在门外行礼开口:“孩儿自冀州归来,见过父亲。”
  屋内久未应答,片刻后才有一声音传出:“进来吧。”
  荀谌小心推门入内,生怕惊扰了老人,他这位便宜父亲按年龄算来应是六十多的高龄了,就古代而言算作长寿。
  屋内不知燃了多少熏香,呛得毫无防备的荀谌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算是知道自家兄长那衣服都要熏香三日的怪癖是从何而来了。
  但见一老者背对荀谌侧卧榻上,也不起身或翻身,淡淡问了句:“回来了?见我何事。”
  荀谌回道:“孩儿欲往韩氏一行,搁置多年,这婚约如何总该有个结果。”
  “你去吧。”也听不出荀绲是什么态度,荀谌报备过了也不打扰老人,直接告辞,他与便宜父亲可没什么共同语言,也不想听老人说教。
  等荀谌告退房门关门后,荀绲才起身下榻,迅速走到门前戳破窗户纸,眼睛凑上去盯着荀谌尚未远去的背影。
  “老爷思念谌公子,直接见面就可,何必刚才那样冷淡。”屋内还有一人,荀谌进门时未曾看见。
  荀绲叹气道:“我出面替他结下这等婚约,这些年他在外奔波至今孤身一人,你让我有何面目见他?我英明一世,在儿子的婚姻上一错再错。”
  荀绲又回榻上,思索了一阵,再开口时言语已有了几分金铁的意味:“你火速派人去知会韩氏,先前我儿生死未卜也就罢了,如今他平安归来,若是韩氏敢落了他的面子,我就算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与他韩氏不死不休!”
  荀谌回了小院,一行人驾了车马往舞阳韩氏祖宅前去。
  一路上荀谌却是难住了,韩语蓉对他情深意切,数年如一日一个大家闺秀亲自来替他洒扫,就是面临族中压力也要搬出结庐自居替他守节,这要是与韩氏闹翻婚约一解,岂不真成了那负心薄幸人,可要是不解婚约,又该如何说服韩氏一族将韩语蓉嫁与他为妻?
  闷闷不乐了一路,到舞阳才算有些眉目。
  待他叩门报上姓名,整座韩氏家宅都鸡犬不宁了起来,动静颇大,不消一会儿的功夫韩氏正值壮年的族人仆役全都齐聚院内,将他荀谌堵在门外,还有仆役手持扫帚爬犁等工具警惕地扫视荀谌。
  “舞阳韩氏不愧是乡里著姓,世代官阀,连这迎客之礼都如此隆重,谌还未曾见过这般阵仗,真是荣幸荣幸。”荀谌当先开口,讥讽了一句。
  韩氏众人面面相觑,见韩语蓉头戴黑纱站在荀谌身后乖巧得紧,一人出众喝问:“蓉儿,你这是何意?快到我身后来。”
  “父亲,我...”韩语蓉脚步如立地生根,俏生生站在原地。
  荀谌向前一步,吓得韩氏众人纷纷往后退一步,就怕他荀谌撕破脸面当众闹事。
  “谌不想误了蓉儿终身,这才上门来有一问相询,还请诸位教我,”他也不停顿,又接着道,“当初我父向韩氏提亲,可是三书六礼已过,只差最后亲迎?”
  韩氏众人下意识点头,又想起怎可赞同眼前这害死韩馥的贼子所言,又集体摇头,看起来十分滑稽。
  “那你韩氏枉为大族,见曹公权势遮蔽兖州,竟要将已许之女再许他人,难道韩氏立世之道就是朝令夕改、出口反悔?”荀谌质问韩氏众人,众人尽皆不作答。
  他还要再说,那韩家娘子的父亲知晓说之不过,直接招呼周围:“与他废话干甚,打将出去!莫要伤了蓉儿!”
  韩氏众人一拥而上,扫帚爬犁跃跃欲试,眼见荀谌这单薄书生就要惨遭毒手。
  “住手!”一声大喝,韩氏众人停下手来,一老者从深宅由人搀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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