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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地狱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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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恶感直冲喉头,项辛五脏庙里霎时翻江倒海。兀突抬手压住了他的嘴巴:“你肚里只剩这回魂水了,不可吐”。原来他们管这虺的脑髓汁叫回魂水。白驹儿看着他的狼狈相吃吃发笑,似是遇见了不谙世面的乡巴佬。
  项辛喝下那“回魂水”后,自觉疲惫感消减了大半,真气也运行无碍,果然是“灵丹妙药”。他闭目倾听,空洞里依然安静,除了风声外只有众虺若有若无的呼吸。
  “我睡了多久?现下情况怎样了?”他睁眼问道。
  “不多,不到半个时辰,”白驹儿道,“我们已回头探过,除了那一对不素之客的去路,其他路途若非不通,便是回到这大空洞内,”说着她向横处一指:“而我等要去之处,只有那里。”
  项辛顺她的指向看去,正是那洞壁上暗泉流出之所。泉眼在处虽高,立壁却不陡峭,寻常手脚也勉强可至。然而要从遍地密密麻麻的虺兽之间穿过,实在险之又险。龙涎香仅能遮蔽嗅觉,一旦触到虺兽身躯,众人都有进退失据之忧。
  治世不一道,翻山自多途,可有其他通路?项辛仰视上空,目光落在了那粗可曳牛的大根系上。树根盈覆天顶,又沿四壁徐徐爬下,也许可以攀附其上,过穹顶而至涌泉地?
  “想爬过去吗?可没那么简单。”白驹儿一盆冷水浇下。“大将军有这等能耐?”
  项辛仔细盘算了一番,自知不能。过悬顶之难,较攀立壁之难何止百倍。树根表面湿滑且不规则,不仅要全靠双臂力量悬空体重,还要向前荡进,一旦失手,必高空坠下而死。若是能有一双铁掌,或许……
  铁掌?
  项辛虎躯一震,忙问道:“乌壮士,你可否……”话到半截,才发现乌孙丸不见踪影。
  白驹儿手指天庭道:“乌孙丸吗?他早已上去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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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儿,你行慢些,照顾下老夫腿脚。”黑暗中,赵廉三步一个磕碰五步一个跟头,走了半晌就遍体鳞伤,兀自叫苦不迭;那少年充耳不闻,反倒越走越快。
  “慢……不行。香味,散了,就,丢了。”少年一字一字崩出,拉着赵廉衣袖的手暗暗使劲,催他快行。
  两人已在这地下水道里摸了不知多久。起初是彻底的暗无天日,只能扶着洞壁缓步前行,裂隙忽高忽矮,时不常顶撞了脑袋,逼得赵廉只能弯腰赶路;后洞径越走越宽,四壁上还生了些荧火,朦胧胧能看见些轮廓。少年为了抢回先前纯黑境地里耽搁的时间,故意加快了步伐。可怜人近四十的赵廉折腾了一日有余,已然精疲力竭了。
  荧火如虫熠熠飞,须臾散作星满天。洞壁上的磷光华彩让他们一大一小也好生惊叹了一番。少年对地道旁散落的青光粪堆甚为好奇,一度想捡拾看看,赵廉厉声喝止:“不可!行走江湖,太平第一。你知那劳什子有毒无毒,是何来源,勾不勾妖物?”少年知这“老江湖”说的有理,恻然缩手。
  赵廉又强调一遍:“行走江湖,太平第一。”
  随着步行深入,映着四壁上星星点点的荧光,地上渐渐浮现出了几排脚印。赵廉与少年依大小、排列好生辨认了一番,正是六对无疑。
  这下二人大感放松,再没了追丢几人痕迹的担心。在赵廉劝说下,少年虽不答应停下歇脚,倒也是放慢步伐,令赵廉舒畅了些许。赵廉只怕那少年又把自己甩远,遂偷摸用刀鞘挑了一小堆荧光柔柔的糊子,蹭在了少年背上。心道只要你小子不拐弯,跑多远老子也不怕。
  哪知他用力稍大了些,鞘背顶到了少年脊梁。这少年一向是个不受欺负的性子,发现赵廉的顽皮伎俩后,当下甩起右脚,挑了那绿油油的一摊反击回去,不偏不倚正中赵廉面门。
  “唉哟!”赵廉慌忙抬袖抹面,竟闻到了一股恶臭,擦拭更急,臭味却哪里消的去了。待他放下手臂,少年倒吓了一跳:黑夜间一张琥珀嘴脸淡淡生光,绿油油好似翡翠成精。随即由惊转笑,忍俊不禁。
  赵廉怒道:“你个浑小子造的孽!这玩意儿好生难闻,八成是那妖怪的粪尿,你要害死我吗!?”少年针锋相对道:“是你,你,你先!”那意思是先动手的不该。
  “还不是你走的太快,我才要标个记号!”“反正,是,是你!你先!”
  争嘴夺舌之间,赵廉忽然向前一指,左手搭在唇上,示意少年闭嘴。少年警觉的看向他所指之处,见一团黑物件趴在前方拐角,好似一只虺。
  两人呆立了半晌,完全听不着响动,便大着胆子上前查探,原是一只死虺。尸体环绕在一堆泛着青绿光晕的骸骨之间,甲皮已渐软化。
  少年低声喃道:“他们,杀的。”赵廉的注意却都在那泛荧光的骸骨上,心道这妖兽排遗的骷髅都泛绿光,方才脸上粘的非虺粪莫属了。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的恚气都未消解,当下谁也不理谁,只默默前行。少年故意加快了脚步,赵廉也不愿再求他,发着狠劲迎头赶上。一路掠过死虺十余,不消多提。
  来到一处岔路口,前方出现了三口窟道。少年猝然停步,险被后身的赵廉撞到。赵廉悄声怒道:“你突然停下做甚!”
  “没了!”
  “没头没脑的,什么没了?”
  “脚印,没了!”
  赵廉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六行脚印在前方耸然不见,只剩两对从另一方向穿来,消失于右侧窟口。赵与少年面面厮觑,不知何解。
  此时洞窟已十分宽阔,流风也不似先前缓和,龙涎香之气味消散无迹,再难追踪。
  少年有决断、无深谋,只能盼着赵廉拿个主意。
  赵廉忖度一番,说道:“这地下水道四通八达,互为折引,许是他们在前方兵分两路,各自探查,有二人又从另一方向穿回了这里。眼下没了香气,咱们只能追这二人脚印前行,好歹有迹可循”。当下推着少年入了右边窟道。
  此后也不用少年带引,赵廉自顾加快了脚步,唯恐前方又生变故。一旦失了足印,二人只怕要困死在这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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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一声,乌孙丸撒开了树根,落回地面,一边抖擞手臂放松关节,一边向白驹儿处走来。几人围拢上前,待他回报探查结果。先前项辛昏迷之时,黑陀舍便想到了这走天路的法子,即便不通,至少先把去路摸个大概。
  乌孙丸不忙休息,先向众人说明了上面情形:他沿那洞顶爬了大半个周天,每行一步都用双爪嵌入根体,若猿猴攀藤,稳稳前进。此行并未去到尽头,看清了那泉眼周边地貌即告折返。
  “那泉眼本是这地下空洞的入水之口,孔径有一人之高……”黑陀舍打趣道:“是你的一人高,还是我们的一人高?”是讥他矮小。乌孙丸瞪他一样,也不做更多理会,继续道:“……一人之高,进出无碍。内里有东西塞住了上方水流,只漏出一股寒流而已。”
  “这突出顶壁的树根原是浸在水中,湿滑圆润,若非我这一双铁爪,根本攀附不住。即便是我,走过一趟来回也不便宜,像他的身量,”说着一指巨石般的兀突,“根本没门,其他人靠利器攀爬,也是极难。”
  白驹儿点点头道:“跟料想的大差没差,原也没寄望那顶上的天路能灵验。”
  “你们说,这巨大树根来自哪里?”乌孙丸桀桀笑了两声,说道,“方才我在上面通看一遍,这些树根走势都指向上方一点,可见不是树林,更像是同一株。”
  几人当下大白,此等巨木方圆数十里只有一棵,便是那堡中的银杏!
  兀突见多识广,说道:“倒也可能。传说这银杏树一丈之高,根系便有三丈;十丈之高,根系更有五十丈。”
  白驹儿笑道:“敢情咱们走了半天,还没出这田家堡的地界,只是走深了而已。”
  乌孙丸又补充道:“方才我回身之时,又飞到旁侧石壁上去看看了那怪异花纹,原来是一片大字。”项辛暗里默默点头,果然是摩崖石刻。“每个字都有一丈宽窄,我这辈子虽说读书不多,石刻倒也见过不少,从未见过这般豪气的笔势。”
  项辛曾在四川见过字逾人高的“江滩万里”石刻,也只有四字而已;此处不仅单字大了四倍有余,自上而下更有十余人之高,此等巨量工程,非数百工匠经年赶造而不能得,实在惊人。
  项辛文虫骚动,问道:“乌壮士可辨识出了内容?”
  “什么壮士,不伦不类的,叫我本名就好。下方的字太远看不清楚,只瞅着了最上面的一排,乃是‘白玉阅一’四字,你们说,是甚意思?”
  在列的几个都不是腹中点墨之人,纷纷看向项辛。项辛道:“字面上一时看不出玄机,兴许那石刻是自上而下雕琢的,白、玉、阅、一只是每纵的首字。”其他几人听来,都觉甚有道理。
  “好吧,既然树根指望不上,咱么只能选险招了,”白驹儿站起身来,抻亮了一下筋骨,“快些,咱们再演练一遍。”
  项辛问道:“原来几位还有方案?是何路数?”
  白驹儿向下一指。“天宫有路没的走,咱个只能地狱无门探一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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