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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归龙纪 / 第七章 白驹作解

第七章 白驹作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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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兽琥珀色的血雨作天女散花状,噼啪啦敲打地面之上。项辛低头观瞧,见周身落布了玄黄点点,始觉察怪兽之血非殷红之物,搞了自己一身反色金钱豹的相儿。贴闻之有腥膻之气,却又不是寻常猛兽的血腥,倒似那男子元阳的腥臊味儿。
  他方才这一手推星赶月堪称神乎其技,吓煞了在场众人。尤其是那杀人如割草芥的突厥世子阿世骨,更是惊得嘴也合不拢了。方才他被项辛一记突刺伤了前胸,还怨愤对方耍了个“偷光”的小伎俩,并不全然心服;此刻才知对方口中的手下留情绝非诳语,若他出刀之时用上此等威力,自己一腔骨头也要碎成齑粉。
  猛兽的狂傲之气已被破的无影无踪,却也平添了几分恼怒——既恼对方轻看了自己,不肯全力施为;又恼自己坐井观天,目空一切的愚蠢。
  项辛对阿世骨留手本不是出于妇人之仁。此刻他右臂传来阵阵刺痛,肩肘振战,握拳都嫌勉强。这一招的海量虚耗没有半柱香的时间不能回复,也是令他投鼠忌器的原因之一。他朗声道:“哪位能借刀一用?”
  一名唐兵隔空抛来横刀,项辛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接刀,蹬蹬蹬步上台阶,寻那怪兽尸身。阿世骨回气一番后已能踉跄行走,便一把推开了搀扶之人,率十余名突厥兵尾随项辛出了暗室。眼见地穴天顶随时有崩塌之嫌,赵廉一手推着少年,一手招呼窟内众人,皆鱼贯而出。
  待得上到地面,只见那怪兽躯体砸塌了祠堂外墙,半个身子已躺在了祠堂之外。其长短比之洞窟内似要萎缩了些,但少说仍有二丈尺寸。洞窟中黑黝黝,阳光下观瞧,通身颜色原是鸦青灰里掺了些黛蓝。皮上生有大大小小的横格纹路,凸出大小颗粒无数,甚为粗糙。
  魔兽四肢粗短,壮如石皮犀牛,却又生了五趾兽爪,爪间有蹼,前端弯成倒钩。此妖物面宽颈长,双目分列头侧,瞳仁呈金黄色,死而不闭;一副螭吻竟有数尺之巨,冒出獠牙森森,极似那江边湿地里出没的大鼍,民间又叫猪婆龙。
  更奇的是,妖尸一条长尾已开始溃烂,三分之一化作了脓水,身量似仍在不断缩小,因吞噬了多人而肿成小山状的腹部越发显眼了。
  祠堂之外,城中的骚乱声已平息了大半,仅城东仍有兵马奔逃的惨声。大街上又成了空荡荡阴森寨,静悄悄荒芜乡,突入田字堡内的突厥兵消失无踪,只新添了些倒塌的房舍与斑斑血迹。这下不由得项辛不信那马四喜的陈述,果然是一盏茶的功夫便风卷残月,将热闹人间食了个干干净净。
  阿世骨与那老者不愿停留,在卫士们簇拥下夺门逃去。临走时回望项辛一眼,嘴中不知叨咕些什么。项辛也不愿再生事端,权且放他们去了。
  “大将军先闪开些吧!别挡了我们的道儿。”
  银雀儿式样的话语从祠堂屋顶上飘来,众人回头望去,正是那少女白驹儿。她不知何时脱出人群,飞到了那祠堂脊梁上,正蹲坐着朝项辛浅笑。身旁爬出了四个身形各异的汉子,一人虎背熊腰,身长近七尺,脑上毛发全无,巨灵神般威严赫赫;一人长发蒙面,身材瘦削,身后背了一对折冲双戟;一人中等身材,左半边脸上直直一记刀疤贯穿上下,平添了狠辣气息;最后一人高不过五尺略多,双手戴一对铁虎爪,应是暗门奇袭功夫的练家子。
  四人的衣着清一色兽皮长袍,缝了诸多口袋,单膝伏跪在少女左右,显是奉白驹儿为主。
  项辛暗道:“这几人是早前便埋伏在祠堂顶上么,为何主人遇难却不来救?”不禁对他们五人,尤其是白驹儿的身份更感好奇。
  白驹儿唤道:“兀突,快快准备。”说着便翻身跳下,那铁塔大汉也随她跃下了房顶,自是少女口中的“兀突”无疑。仅听名字,项辛猜不出几人来由;看面相,虽不是突厥人,感觉上却也不是汉人。大汉一路冲到妖尸身边,对项辛睬也不睬,反手从身后大背篓中摸出了一把阔刃鬼头刀,噗呲刺入了妖兽腹部,给它来了个开膛破肚。项辛久攻不破的兽皮在大汉刀下倒成了脆生生的豆腐一般。
  “大将军不必自疑,这妖兽死后便开始尸解,周身硬甲最先软化,兀突自然砍的毫不费力。”说话间少女已来到了项辛身前,一双大眼笑盈盈望过来,“你刚才那一手功夫俊的很,是哪里练来的?”
  项辛淡淡谦道:“微末功夫何足挂齿。姑娘对这妖兽的底细如此清楚,可否告知一二?”少女轻身转了半圈:“好,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便告诉你。”项辛心道:“看你样子分明有恃无恐,哪里需要我搭救。”嘴上谨言道:“愿闻其详。”
  少女指着兽首曰:“此物名虺,生于水中,属鳞虫之长。幼虫叫蜮,潜伏于地下水脉,夜间出来觅食各类鱼虫鸟兽,蜕变十二年才化为虺。虺聚水为肉,初不过猫狗大小,又十二年成熟后可习得变化之能,能缩能巨,能吞大兽,最喜人肉。”一名寨民附和道:“是了,堡中的几口井自三日前就不见一滴水了。”赵廉也在一旁接言:“难怪我们初到寨中就觉的极其干燥,翻遍了民居也找不到口水喝。”
  白驹儿继续道:“这虺是群聚习性,容易堵塞地下水道,加之本身也极嗜水,自然会导致水位低落。中原古时也有人称其为旱魃。”说话间,那巨汉已将虺尸皮肉完全肢解,腹部露出一层白色薄膜。他又是一划,之前吃过的人哗啦啦滑落了出来,有些已成了腥臭的尸骨,有些却包在一层水膜之中,计有五人,面目栩栩,似仍在生。
  屋顶上三个异人见状,急急飞跳了下来,脸上都露出喜色。白驹儿更是抚掌大笑:“甚好甚好!这次真是行了大运!”
  项辛面有愠色:“这些善民在亲人面前横死,你们大笑是什么意思?”
  白驹儿也不答话,只是下巴向前一拱,示意项辛再看。兀突将那些卵状的水膜划开,内里的人随一摊晶亮粘稠的液体流出,片刻之后,竟咳了起来,又吐出一些液体。
  幸存之人中有这五人的亲属,赶忙将他们搬到一旁,好生照料,有个年轻力壮的更是当时就转醒。那少年也冲上来翻找,生还者内却没有他的阿婆,当下又是一阵痛哭。
  项辛目瞪口呆,若非亲见,他真不信这世上竟有虎口里生还的怪事。白驹儿道:“这卵膜叫长生袋,是虺喉咙里的一种化物,它进食之时会将部分猎物包在袋中,其他的才顺进肠胃里消化。”项辛面有惭色:“是愚孤陋寡闻了,不该冲撞姑娘。那所谓的大运是……?”
  少女脸上又是一片桃花:“大将军,你猜它化出这长生袋有何用?”“这个……许是为了存给它巢穴里的小妖物?”
  “错啦错啦,”白驹儿摆出此事大有乾坤的表情道,“它是要拿去献祭,这次碰上大鱼啦!大将军你也是好运气,你要找的人,他可能还没死哩!”
  红烛添香不足论,金榜题名算哪般,项辛脑中像被玉如意击了一槌,大喜道:“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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