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起源

　　在傅一笑的安慰下，苏梦灵的情绪很快便平稳了下来。两人吃过沈诗芸命人送来的烛光晚宴之后便早早地相拥入睡了，苏梦灵这些日子以来疲惫不堪，精神上又备受折磨，因此依偎在爱人怀中得到了非常大的安全感，睡得十分香甜。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黎明咖啡厅里，阿列克斯也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整个餐厅只剩下沈诗芸这一桌在就餐。他本来打算打烊回去休息的，看到沈诗芸还没走，于是过去坐到了她对面，问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阿列克斯的动作异常优雅，在餐厅里忙了一整天，丝毫从他身上看不出疲惫的样子。黎明咖啡厅之所以生意这么火爆，和这位英俊的老板也有着很大的关系，很多钢都的富家太太和小姐们都是为了一睹这位帅哥的颜值才慕名来这里吃饭的。
　　在沈诗芸的审美观里面，相比于北国的青年，她更喜欢南国那些西装革履的成熟绅士，潇洒稳重很有安全感。阿列克斯在这个基础上又平添了一丝高贵的气质和诱人的神秘感，若不是对这个男人心里还有戒备，沈诗芸很难说自己会不对他动心。
　　“回去也睡不着，想来想去还不如来这儿和你聊聊天。”沈诗芸喝了口咖啡，浅笑道。
　　“好啊，你想聊什么？”
　　“我想听你聊那些之前你说‘说来话长’的事情。”
　　阿列克斯笑着摇了摇头，他看到沈诗芸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问道：“你真的想听吗？那我可要从宇宙起源开始讲起了。”
　　“讲呗，有咖啡有故事有时间，我求之不得。”
　　阿列克斯略思一阵，然后打定主意站起身来，走到沈诗芸的旁边举起泛着金光的手指，说道：“放松，你可能会感觉有点晕，一会儿就好了。”
　　“你……你要干什么？！”沈诗芸看他的架势好像是打算对自己施法，有些紧张地问道。
　　“讲起来太复杂了，我怕你听不懂，我直接带你去看就好了。”阿列克斯将食指轻轻地抵在了沈诗芸的额头上，一缕缕金色的能量便穿过皮肤柔和地渗透进了沈诗芸的脑子里，将自己的回忆分享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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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诗芸只感觉在他手指碰到自己的一瞬间，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嗡地一声便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巨大的晕眩感险些让她呕吐，但这种不适只是暂时的。很快她便发现自己被拉到了浩瀚的宇宙之中，在视线的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泛着金色光芒的巨大星球，光芒忽明忽暗，仿佛会呼吸一样。
　　星体的表面被一团团黑色物质笼罩着，就像阿列克斯提到的那种暗能似的。这些黑色物质就像是痦子斑点一样，让本来看上去光彩夺目甚是美丽的天体有了瑕疵。
　　沈诗芸静心聆听，甚至还能隐约听到从那天体内部发出了少女的哀鸣之声。她刚想走过去仔细听那少女说的内容，身后便传来了一道金光，阿列克斯瞬间出现在他背后不远处，踏着泛起水纹的地面走了过来。
　　“这颗星球便是宇宙的起源，我们尊称她为【宇宙主母卡洛斯】。这宇宙中的所有星球，包括暗星莱姆奎克（Lamquick），包括你们修门星（Suman），都是从卡洛斯这颗巨大的星球上被切下来的。”
　　“切下来的？！”沈诗芸一脸惊讶地看了看卡洛斯星，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切？拿餐刀切吗？”
　　阿列克斯微笑了下没有回答，他将左右手同时举了起来，摊开朝上一催能量，两件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神器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一个是沈诗芸见识过的时光之轮，而另一个比它光芒还耀眼的细长物件，她却不知道是什么。
　　阿列克斯将那道细长的光芒紧握在手中，稍一聚力然后冲着卡洛斯星奋力一挥，一道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金光便朝着卡洛斯星斩去，就像切豆腐一样简单，瞬间将那颗巨大的星球从中间一分为二。
　　“就这么切。”阿列克斯看着沈诗芸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淡然地说道。
　　“我的天哪……”沈诗芸从认识阿列克斯的那天起，就觉得眼前这个绅士风度的男子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量，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的能力会强大到如此地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主母卡洛斯制造出来的生命体，用来帮她从外部分离那些长在她身上的暗能。所以你可以把我想成外科医生，或者美容师。”
　　“呵呵，帮星球手术美容的医生，我还是第一次见。”沈诗芸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卡洛斯星，问道。“你既然这么强大，强大到可以切开整个星球，为什么会连一个暗王子都制服不了？”
　　“我原本拥有主母赐给我的神力，后来……我放弃了那种力量。”
　　“为什么？！”沈诗芸不解地问道。
　　阿列克斯将手一扬，在这意识空间里又制造出一个新的卡洛斯星，只不过这颗星球上的黑斑比刚才那颗要少很多，只有零星几个黑点分布在表面。
　　“一开始我尽职尽责地在帮卡洛斯分离这些暗能，把它们剥离主母的身体。后来这些暗能越来越多，无论我多少次挥剑，都会有几何倍数的暗能生长出来。这些暗能仿佛一开始就存在于主母的身体里似的，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反而对卡洛斯造成了伤害。”
　　“我好像听到了有少女在哀鸣，那就是卡洛斯吗？”
　　“嗯，主母无时无刻不被暗能所折磨，而我的努力除了让她遍体鳞伤以外，对局面毫无帮助。最后，她央求我把他身体里最核心的一块从未被暗能污染过的地方挖出来分离出去，并拜托我去保护它，也就是一颗被称为‘圣星’的星球——索达列斯（Sodaless）。由于担心神力过强会影响与圣星生物的共存，我将神力还给了她，并将用来切割星球的【裁决之剑】抛弃在了星际之间，然后在圣星生活了很多很多年。”
　　“等等。”幸亏沈诗芸是修门星里头脑数一数二的女人，否则这一大堆信息要想消化干净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生活了很多年？你……你今年多大？”
　　“我拥有操纵时间的能力，并且我可以在不需要动用时光之轮的前提下，把我自己的身体任意调整到任何时间点。”说着，阿列克斯催动圣能，只见他的外型从二十多岁的青年慢慢变成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然后一道金光闪过，他又变成了一个十岁大的小孩模样。“我跟着圣星一起成长，从一无所有到高度文明，中间经历了几十亿年的时间……所以你问我年龄，我也记不清了。”
　　沈诗芸仿佛在听一个神话故事似的，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她对这个神秘男人的好奇感并没有随着他的解答而减少，反而激发出了更多的疑问。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从圣星跑到暗星去为暗星效力了？”
　　“……”阿列克斯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有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开始面露难色，一句话都没说。
　　沈诗芸看他没有回答，于是说道：“没事，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有机会的话再告诉你吧，那段经历是我自己都不想去回忆的。”阿列克斯听她这么说，好像内心中松了一口气似的，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情我上次给你讲了，暗星星体极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分崩离析，所以暗王就让大主教和我一起去星核深处启用【暗核】，也就是布兰特•卡洛斯作为救世主来拯救暗星。结果布兰特在暗星只呆了五十多年，就通过传送门逃到了你们星球这里。接下来发生的，你都清楚了。”
　　说完，沈诗芸感觉自己所处这个空间开始逐渐崩塌，周围的宇宙环境一片片地在碎裂。在碎片的后面，便是现实世界的黎明咖啡厅，阿列克斯此刻正坐在桌子的正对面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似有深意地看着她。
　　沈诗芸并不是对阿列克斯刻意跳过的那段故事有多在意，她只是觉得阿列克斯之所以没有完全敞开心扉，可能还是对自己设下了戒备，所以才会有所保留。
　　“你的力量现在还剩下多少？”沈诗芸关心的其实是这个问题，这对修门星的战局来说至关重要。
　　“我体内还残存着一缕【神力】，用来在紧急关头和卡洛斯进行【星际沟通】。平时施法的时候我所使用的能量是从圣星获得的【圣能】，这种能量虽然也很强大，但无法和神力相提并论，因此只能用来催动时光之轮和施放法术，使用不了裁决之剑。再加上我对把卡洛斯弄得遍体鳞伤很是自责，所以那把剑被我丢掉了。少了武器，我现在的攻击性大不如前，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很高兴傅一笑能够加入的原因，我看过你们情报部门搜集到的数据，他可以和我现在的能力形成很完美的互补。”
　　沈诗芸点了点头，随后陷入了沉思。眼前这个男人能力超过了以往她对付过的所有修门星人，她总是习惯将别人操纵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而对于无法控制的阿列克斯，她不由得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丝恐惧的感觉。
　　未知、神秘而又强大，这种轻微的恐惧感并没有让沈诗芸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反而更加促使自己多多去了解他。沈诗芸想着，如果有朝一日阿列克斯愿意将那段他跳过的故事讲给自己听，就说明两人已经拥有了足够的信任。那阿列克斯的强大便不再是隐藏的威胁，而是一种强大的助力。
　　两人越聊越起劲，不知不觉便聊到了破晓时分。蓝色的光亮照射进餐厅，提醒着沈诗芸还要去SOG总部，不便久留，于是她起身准备离开。
　　阿列克斯也起来送行，两人刚向外走了没两步，便听到大门口的街道上传来了一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