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无奈

　　韩博虽然觉得她们很可怜，而且当中也有不少姿色不错的小妞，但是依然认为徐文斌说的对。他不可能带着这些人一起难逃，不仅人太多招耳目，还会拖延行程速度。他叹了一口气，转身让徐文斌和那秦衙内上马。
　　上马之后，韩博准备带着他们沿着官道向南而去。可是那徐文斌先驾着马缓缓的走到了山丘另外一边，冷着面孔瞪了一眼先前被齐兵奸污的女子，哼声道：“你等已经失了清白，还有什么面目苟活在世上？”
　　那三个依然赤身裸体的小娘子听到这番话，哭的更凄惨了。不一会儿，其中一个女子忽然捡起了地上齐兵留下来的一把刀，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在白皙的玉颈上一抹。另外两个女子见状，也纷纷效仿自尽了。
　　韩博很讨厌这些封建理学，但是更讨厌徐文斌这样迂腐的公子哥。要不是这三个小娘子以身事贼，那些齐兵只怕早把你们砍死了！他叹了一口气，却一言未发。
　　韩博一马当先，徐文斌和秦衙内跟在后面。他们沿着官道奔驰了一阵子，很幸运接下来的路上没有再遇上伪齐士兵。襄阳城今天刚刚陷落，想必伪齐大军们都聚集到城中欢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三人没有火把，全靠着战马在夜间的感知前进。
　　大约奔跑了快一个时辰之后，后面的徐文斌让马匹颠簸的难受之至，他向韩博喊了道：“韩将军，我们稍事休息一下吧。”
　　韩博放慢了速度，说道：“衙内再忍忍吧，此去鄂州有两百多里的路途，我们必须在夜晚赶路，白天倒是可以歇息。因为在去鄂州途中要经过枣县、随州和郢州三城，这些地方都已经被伪齐士兵占领，白天赶路必定会很危险。”
　　京西南路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湖北一带，韩博在大学里好几个同学都是湖北人，所以对这里的地理知识还是有所了解的。
　　听了韩博的话，徐文斌不得不咬咬牙继续驾马前进，毕竟在到达鄂州之前，每一天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三人又前进了大半个时辰，徐文斌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古代人遵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这个时间对于他们来说算是深夜，自然是已经累的快睁不开眼睛了。
　　“韩将军，不行了不行了，咱们歇歇吧。”他不等韩博回答，拉了拉缰绳让马放慢速度停了下来。
　　韩博一脸无奈，只好陪着徐文斌勒住了马。这三匹战马也累得够呛，先是在战场上忙活，现在又带着人长途奔跑。他看了看四周，自己一行人早已经离开了官道，前下大约是位于一片低矮的山区里。
　　翻身落马之后，他找了一处山坡的地段让徐文斌和秦衙内下马休息，然后自己将三匹战马牵到一处草地上拴好，任由马儿吃一些草。
　　秦衙内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长时间骑马让他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
　　徐文斌仰头躺在山坡了，砸了砸舌头，说道：“韩将军，我好渴呀，这附近可有水吗？”
　　韩博怔了怔，这徐文斌明摆着是让自己去找水了。他暗暗骂道：他娘的，老子救了你，你却把老子当下人来使唤，要不是看在你爹是观察使的份上，老子一刀把你放翻在这荒山野岭里。
　　不过提到口渴，他倒是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卖了个顺水人情说道：“徐衙内，容下官去四周查看一番。”
　　韩博在山上找到了几棵枣树，现在的时机枣子还没完全成熟，全部都是青绿色的嫩枣。不过这没关系，反正越酸越能让人生津，倒是能为那徐衙内解解渴。他爬上树动手摘了几大把枣子，然后用袍褶兜了起来，返回了休息的地方。
　　“两位衙内，下官找了一些果子，解渴又解馋。”他说着，将袍褶伸到了徐文斌面前。
　　徐文斌连忙用两支手各抓了一大把，顿时袍褶里的枣子就少了一大半。
　　韩博接着又让秦衙内去抓。这秦衙内出手倒是秀气的很，只用一只小手随意抓了三五颗，然后背转过身子，不让别人看到吃相。
　　这家伙还真娘们！韩博暗暗想道，不过却没顾其他，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开始吃起枣子了。
　　秦衙内拿的少，很快就吃完了，他意犹未尽的看了韩博一眼，却又似乎不好意思开口再去要枣子，只好别过了脸不再去看了。
　　韩博叹了一口气，这些富家子弟怎么都这么爱面子？他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抓了一把枣子塞给了秦衙内，说道：“衙内，您多吃一点吧。”
　　秦衙内有些愕然的看着韩博，他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却有几分感激。
　　当晚，三个人就在这山坡上休息了，如今已经是入秋时节，半夜的时候寒风刮过让他们都瑟瑟发抖。不过还是因为太累了，尽管寒冷也没有影响到睡眠。
　　黎明时分，韩博醒了过来，他睡了几个时辰就饱了，毕竟天亮之后处境会不安全，总得有一个人来放哨。他看了看徐文斌，这厮娇生惯养的，到现在还睡的死死的。又看了看秦衙内，却惊讶的发现昨晚秦衙内睡觉的地方空空如也，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担心了起来，连忙起身去四周寻找了一下。当他来到山坡上面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寻着这哭声在山阴一片树林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韩博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终于看清楚这个坐在树下哭泣的人正是秦衙内，不过奇怪的是听着这哭音倒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他来到秦衙内身后，悄声问道：“衙内，你这是怎么了？”
　　秦衙内背对着韩博，并没有发现有人悄悄接近，当即吓了一跳，回头看了过来。
　　这一回头，总算是让韩博看清楚了秦衙内的真面目，只见对方大大的眼睛里泪珠满溢，白皙的脸蛋显得楚楚可怜，悬胆巧鼻，樱桃小嘴，一看就不是一个男子。原来对方是女扮男装的假衙内！
　　“你…..你是女的？”他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怎么会……你好无礼！”秦衙内害羞到了极点，连忙有袖子擦了擦眼泪，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涨红了一片。
　　韩博渐渐能理解这位秦衙内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在这个封建束缚极深的时代，女子的道德操守十分严格，尤其是那些大家闺秀，经常出门抛头露面那是很不得礼数的。当然，昨天襄阳城破，为了隐藏身份而装作男人也是必要的。
　　“娘子，你请放心，我不会乱说出的？”他连连的说道。
　　秦娘子听到韩博这样说，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温暖之意。没想到他这个粗人也很明事理呀。她低着头，俏丽的脸上凝起了一片哀怨。
　　“不过，徐衙内应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韩博问了道。
　　秦娘子微微的点了点头，她依然有一些害羞，没有开口说话。
　　韩博又问了道：“敢问娘子，既然你是女儿身，那你与光化军节度使秦郎究竟是何关系？”他担心徐文斌那小子在忽悠自己，故而有此一问。
　　秦娘子回答了道：“秦朗确实是我爹，不过家严只有奴家这一个独女，并没有其他公子。徐衙内担心奴家身份被揭穿，所以故意为奴家掩饰。”
　　韩博总算放心了，只要你还与节度使有关系那自己就算没白救了。他走到秦娘子面前，因为小娘子身材娇小，为了方便谈话自己还是蹲了下来，问道：“不知娘子有什么伤心事，为何会在这里哭泣呢？”
　　秦娘子红着脸说道：“昨天晚上奴家做梦，梦到家严被齐兵杀害了。奴家与家中亲人已经失去音信几个月了，心中很是担心。”
　　韩博暗暗笑了笑，原来这小娘子是思亲心切。他想了想，忽然向秦娘子拜贺道：“恭喜娘子了！”
　　秦娘子怔了怔，怒道：“你……你这人真可恶，奴家亲人生死未卜，你却来恭喜奴家？”
　　韩博看着这位小姑娘生气的样子，倒是觉得很可爱，他笑着说道：“娘子息怒，请听在下一言。昔日在下曾听一道人指点过，所为梦境往往与现实相反。娘子既然梦见节度使大人遇害，那么节度使大人如今必定安然无恙。”
　　秦娘子连连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韩博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秦娘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有些羞涩的看着韩博，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刚才误会韩将军了。”
　　韩博这时觉得眼前这位小娘子确实一个美人胚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娇媚可爱，尤其是女扮男装之后，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他很礼貌的欠了欠身，说道：“不碍。敢问娘子芳名？”
　　“奴家单名一个薇。”
　　韩博赞同道：“名字美，人也美。”
　　秦薇第一次被异性如此直接的赞美，心中有了暖暖的甜意，然而人却显得更羞怯了。
　　韩博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秦娘子，趁着白天时间你还是多休息一下，我们晚上赶路会很辛苦的。”
　　秦薇现在解开了心结，心情好了不少，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韩博在将秦薇带回山坡之后，便跑去找了一些食物。现在是秋季，山上的野果子倒是有不少，而且在古代还是没经过污染纯绿色食品。他收集了一些食物，将它们用衣服上撕下的布包裹好，接下来的路上勉强能当作干粮了。
　　又赶了一天的路，路途之中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徐文斌睡眠时间似乎恢复了正常。原本后半夜是属于赶路的时间段，而他却每每在这个时候支撑不住，一定要求下马休息。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不赶路的时间段，他又睡饱醒了过来，显得无所事事。
　　这天午后，三人在一条河边的树林里休息。
　　“韩将军，我看这两天并没有再遇到齐军，不如我们现在继续上路吧。”徐文斌背靠着一颗大树，语气带着几分严肃的说道。
　　这时，秦薇本来还卧在一边小歇，在听到徐文斌这番话之后，她立刻坐了起来，大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困意，弱弱的问道：“现在要上路吗？”
　　她身为女儿身，与两个大男人一同逃难，每天在睡觉的时候自然会有所紧张，往往都比韩博和徐文斌睡的要晚，所以这个时候依然有疲困之意。
　　韩博自然留意到了秦薇这一点，他说道：“徐衙内，我们这两天已经赶了快一百多里路了，如果没猜错应该进入随州地界。随州与鄂州相距不过两百里，两军相交的要地，齐军一定会在这一带压下重兵，白天赶路会很危险的。”
　　徐文斌想了想，还是觉得性命为重，最终打消了继续赶路的念头、不过他又说了道：“韩将军，前些日准备的水果可还有吗？这烈日当头，饥渴的厉害。”
　　韩博皱了皱眉头，他娘的，昨天傍晚水果不都吃完了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当然知道这娇生惯养的刁蛮衙内是在暗示自己去找吃的，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既然从第一次决定忍受，那么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当即他就跑去找吃的，想到附近就有小河，于是决定去河里抓几条鱼。在前世的时候大学里曾经组织了多次野外宿营，在那期间他跟着几个山区的同学学会了徒手抓鱼的技巧，这时总算派上了用场。
　　不过徒手抓鱼的理论知识是掌握了，但是实战经验却有所欠缺，忙了大半个时辰才抓上来三条鱼。
　　韩博带着鱼走会到树林里，在距离休息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秦薇的尖叫。他马上加快了步伐跑了回去，刚刚回到休息地，只见那徐衙内正抓着秦薇的两只小手，扑在了秦薇的身上。
　　“薇妹妹，我父亲已经向令尊提亲了，你何必反抗呢？”徐文斌一副淫邪的样子，不断的将自己的脸向秦薇脸上贴过去。
　　“不要，徐文斌，你这个坏蛋，快放手！”秦薇紧紧缩着身子躲避徐文斌对自己的轻薄，她又羞又怒，然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挣扎了一阵之后，竟然急的哭了起来。
　　徐文斌平日的生活原本就十分纨绔骄恃，这些天心神俱疲，内心的*早就按耐不住了。他面对身下这娇弱女子的挣扎，反倒越来越感到一种亢奋，空出一只手就要去撕扯秦薇的衣服。
　　韩博看到这一幕倒是犹豫了一下，听徐文斌的话也许他们俩人已经订婚了，自己现在插手只怕不好，而且还会得罪徐文斌。不过当他看到满是屈辱泪水的秦薇之后，心中不由砰然一动。
　　退一步来说，秦薇是节度使之女，徐文斌不过是观察使之子，官阶那可是差远了。这时出手去助秦薇，说不定这小美女感恩在心，到时候让其老爹嘉奖自己，就算徐文斌怀恨在心也不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