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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生存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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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介依旧遮着头沉默不语,而其他二人,抬起了头,仰视着后方天空上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个高三十米,身材细长,双眼扭曲的东西,那东西的眼睛是白色的空洞,却如液体一般要流淌下来,两颗眼睛下,是一张长长的裂口,朝上弯曲着,扭动着身子,缓缓朝着这边蠕动过来。
  那姿势根本就不是在走,也无法形容他行驶的模样。蠕动也只是最为贴切的一个词。
  “那是……什么……”仁爸发出微弱的声音,声音在不断的颤抖。
  那是在死寂谷里的怪物,他跟出来了。
  他的身体依旧那么细长,可是头部却异常巨大,这代表着它足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吞掉面前的四人。
  以极度夸张的肢体动作朝着几人靠近,行动不快却又不断的逼近,毕竟相隔不到五米的距离也无需多快的速度。
  “老仁快开车!”生是用尽了毕生之力嘶吼出了一句后,瘦高工人就再也没敢睁开眼睛。至于年老的工人早就尿了裤子,浑身抽搐倒在了车厢里。
  仁爸来不及回头多看一眼,踩足了油门朝着前路肉眼可见的圣光方向行驶而去。
  仁介还能看见那东西不断靠近,每每伸出手臂要抓住车厢的时候,仁爸就会猛一折弯将它甩开一段距离,虽不能完全脱离追捕,但要是这样的情况下坚持到镇子,也算上帝保佑。
  至少现在那东西的形态可以被几人看得见了,能看得见危险至少还有一线逃离的生机。
  就在仁介略感安心的瞬间,最后一线生机也断掉了,那东西玩累了,一个大跨步赶到了车子前,在仁爸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将车子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车子冒出了浓黑的烟,如果还能再距离镇子近一些或许这烽火台一样的黑烟就能引起巡逻军的注意。
  浓烟中,浑身无力的仁介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拖拽了起来。
  那是仁爸在做最后的挣扎,他趁着黑烟滚滚遮挡视线,将仁介一把背起疯狂的奔逃。
  而后面凄厉的惨叫声极速传达到了仁介的耳边。他在仁爸的背上小心的转回头看去。
  怪物蹲在地面,嘴巴里发出难听的呜咽,在地面上用并不灵活的手指翻找着什么。
  年老的工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滩墨红色的鲜血。如果仁介再仔细的看一看,就能看得见那怪物长在嘴唇边上的一圈长牙上还带着猩红的血渍以及朝下滴答的血浆。
  此刻看不见瘦高工人的身影,怪物的视线自然的落在了全速移动的仁介的身上。
  它想要抓住一个距离不到二十米的人类能有多难?类似于在自己家地板上踩死一只潮虫。
  大概还是一只受伤的潮虫。
  所以仁介眼睁睁的看着他三两步凑上来,伸出手臂一把将二人拍在了地上。
  脸上被擦着边来了致命一击,火辣辣的痛感蔓延至右眼底部,被疼痛这么一刺激仁介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知觉,随之而来被勒住的窒息感也强烈的苏醒过来。
  仁介还能听见仁爸的呼喊“小介!朝着右侧翻滚!”
  他看见那东西伸出鞭子一样的手臂朝着仁爸挥掷过去,而仁爸却巧妙的躲过了手臂的重击,也灵活的翻越到了右侧。
  鞭子一般的手臂击打在地面,坚硬的柏油路上赫然出现断层,一条条裂痕好似粗蟒,崎岖的逶迤过来。
  仁爸快速掌握了逃生的窍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怪物难以活动的肢体处快速溜走不是难事,于是仁爸精确的找准了怪物僵硬的肢体空隙钻逃,距离仁介的方向越来越近。
  仁介看着爸爸如同战士一样即便无法战斗也要顽强的抵御袭击,那一刻他明白了,无论是多么渺小的生命都有掌握自己生命的权利。
  那还等什么,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可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仁介缓缓起身,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蹲跪在地上。
  他要配合爸爸一起逃出这恶心的地方,回到安全区去。
  “小介,记住不要在他的视线之内停留3秒以上,要不断的晃动身子,改变所处位置,他就不会……”
  啪——
  一声巨响。
  同时发生。仁介的逃生准备与燃起的生存希望,仁爸战术指导的中断,还有那怪如同鞭子一样长的手臂落在仁爸身体上喷溅起了血花,同时发生。
  瞳孔扩张二倍,窒息感全失,身体痉挛,脑袋里由混沌骤然清醒,再从清醒瞬息混沌,那是仁爸死后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仁介的所有变化。
  仁爸是坚强的人,所有困难他都可以迎刃而解,七年前晚八点降临那天不也是吗,他抱着仁介冲出人群,第一个找到了防空洞钻了进去,将仁介保护在怀里免受其害,在那么残烈的环境下将仁介养大,是需要多么强大的人才能做到的?
  可现在的仁爸变成了一滩血泥,永远的站不起来了。暗红色的MP3在血泊里静静的躺着,它还完好无损,即便是在逃命的过程中仁爸也没有将他损坏。
  这怎么可能呢?那是仁爸啊,怎么会死呢?
  仁介的大脑随之一片空白,他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那条乌黑色的长手臂已经缓缓从地面抬起,向着仁介的方向靠近。
  仁介能有什么反抗之力,手臂轻而易举的抓起瘦弱的仁介,朝着嘴边送去。
  浓腥,锋利,扭曲,庞大。
  是怪物传递给仁介的几个关键信息。
  疼,眼睛疼,这次是右眼疼。恶疼。
  好像是什么东西要从右眼中钻出来了。
  仁介还能从钻心疼痛的瞳孔中看到怪物的脸,原来怪物的舌头上带着几排锋利的牙齿,双眼中是扭曲的瞳仁,扭曲到极致。
  沸腾,仁介感觉漫身的血液在沸腾,他已经快控制不住它们的流向,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爸……
  仁介的双眼直视地面上那瘫血污,内心在狂乱的颤抖。即便在晚八点降临人世后每个人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而这一刻真正来临的一瞬间,又是那么的愤恨,不甘与痛苦。
  我也要死了吗?仁介心存不甘,又无可奈何的向着厄运妥协。缓缓闭上了眼睛,至少死的安逸一点,不必看着自己如何滑进怪物的巨口中。
  粘稠的分泌物在怪物的喉咙里朝外涌动,仁介的耳边回响着恶心的吞咽声,他猜想它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分解口边的食物。
  从怪物口腔中散播着恶臭,那是太久的吃了生鲜的血肉沉积在利齿上的腐臭。恶劣的气味已经将仁介全面包裹,仁介的头正被送到双齿间,等待被活生生咀嚼。
  不行!我不能死!
  只不过0.1秒的时间,仁介的全身被一股生的信念狠狠支配起来。
  他的双手狠命的支撑起了朝着头部刺来的利齿,力气上的压倒性悬殊致使仁介目眦尽裂,双臂也因摩擦在锋锐的利齿边缘而鲜血淋漓。
  掌心已被刺穿,鲜血涌出洗刷着怪物的舌根,怪物尝到了甜腥反而愈加亢奋,咬合力加强,锐利的齿尖狠狠下压,仁介的整条手臂便被双齿刺破,挂在了齿缝中。
  即便如此,还是不想死。
  怪物贪婪的吞噬着仁介的鲜血,如甘美的甜浆。但它血脉偾张,欲求不满,开始撕咬起了手臂上的血肉。
  如果有神,请救救我。
  那是仁介最后的心声。
  哗啦——毫无防备的,一团炽热的火焰从仁介的瞳孔燃烧出来。
  炙热的火舌舔舐着右眼眼球,膨胀的朝外扩张着,撕裂着面部神经寸寸断裂。
  火舌吞噬了整颗右眼朝外蔓延,右半部脸上的脆弱皮肉不堪一击的被灼化,不久右眼中滚出的火流在右侧身体上冲刷开一条道路,顺着脚尖流淌着岩浆,朝着地面淹没下去。
  此时的仁介,右侧身体皮肤龟裂,肆意流淌着鲜血。顷刻,从仁介的右半身开始至左半身完全褪去皮肉,如同一只枯化的白骨,燃烧着褐红的火焰,张扬肆意的创造着熊熊火海。
  双脚地面已经被烈火燃出深壑,堆积着炎炎火流,原本囚禁在脖子上那股令仁介绝望的束缚力量此刻堪比蜘蛛丝一般脆弱无力的断化了。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左脸也起了变化。
  从左眼中溢出的恢弘金光笼罩在左半部脸颊,如神降世伴有浩瀚宏光,不过一米的金光范围,却叫人如临神殿,接受盛大的神之洗礼。
  正是因为这束金光,保住了仁介最后半张脸是人类形态。
  以鼻子做中心,右脸脸部形态化成长着锋锐尖角的鬼头骷髅,身体全然发黑,燃烧着雄厚的烈焰。左侧的面部无变化,只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熠熠辉煌。
  以身体做中心,左脸颊上的光芒灼灼,璀璨震撼。而除了最后的一块人类面孔外,其余浑身戾气汹汹,从头顶到脚下无不弥漫着殷红的血色。
  仁介的身体开始增大,抓紧仁介的怪物之手也早已烧成灰烬,前一秒还渺小的被怪物挂在牙齿上毫无尊严的戏逗,此刻身体巨大,双脚着地,与那怪物平视。
  瘦长的巨怪没有逃,根本无处可逃,双眼颤抖着缓缓跪了下来,狂乱的扭动着躯体的时候已经有近乎一半的躯体落入了仁介的火焰大口中。
  原本是要吃掉仁介的怪物反被仁介吞噬,毫不费力。
  似乎是萤虫落入了巨蟾之口,何其相似。
  如同地狱之门缓缓拉开,仁介的右眼中不断释放着火流,而那方燃烧着红色烈火的深潭巨口,吞噬下了高三十米的巨怪后,缓缓闭和,似乎是填补了身体缺乏的那一份养料,满足的睁大了眼睛。
  左眼的金光开始扩展,一道道冲破天际的光辉豁开黑暗,连带右眼燃烧的火焰也逐渐闭塞,源源不断的火种骤然熄灭,暗淡了下去。
  仅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恢复了常态,身体缩小下去,双眼的光辉同时消散,狰狞的脸部收缩回了原貌,恢复了人体的仁介跪倒在地面上,捂住爆裂开的血管,奄奄一息。
  刚刚的变化太凶猛,叫此时恢复了人形的仁介身体也筋脉寸断,苟延残喘。
  ……
  哒哒哒哒……身后是车子启动的声音,那辆承载着仁爸所有回忆的摩托车重新行驶,浓重的汽油味喷袭了过来。破败的三轮车驾驶座上正坐着一个拼死逃命的狂徒,他疯狂的吼叫着顺着仁介的身边路过,死死踩着油门奔驰的无影无踪。
  瘦高工人走了。
  地面上的岩浆也已熄灭,留下了几个不同程度的黑炭深洼,刚刚的一切都消失了。
  如果还能有什么是残存在记忆里的,那就是爸爸,爸爸他走了。
  此刻仁介的身体再次起了变化,原本血肉模糊的身体开始愈合,暴露在外的筋骨被新长出的血肉包裹,内部深处的伤口慢慢合拢,除了皮肉还有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外,几乎完全看不出是受了重创的样子。
  恢复了一些气力,感觉像是活了过来。
  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血渍里捡起MP3紧紧的攥在了手心。冷静下来回忆着一幕幕才终于记起来,那瘦长的怪物被自己吃了。
  难道自己是被恶魔污染变成恶魔了吗?
  在血泊里照影出现在的自己,除了浑身的伤痕外与平时没有半点不同,脖子上浅浅的勒痕还在,或许是恶魔之血顺着勒痕侵入了体内,将自己污染导致起了变化。
  仁介抬起瘦弱的胳膊,看了眼裸露的身体,衣服已经在变化的时候完全烧尽,没了遮体物。
  没了,什么都没了,爸爸没了,家没了,以后的希望没了,就连衣服也弃他而去,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口。
  “会死吗。”仁介站在大路中央,此刻的他终于对于死亡没了什么惧怕的感觉,如果真的是被恶魔的血液侵入身体就如同做了恶魔的奴隶,再怎么努力也印刻着恶魔的印章,毫不留情的打入了怪物行列。
  所以也再没什么生存的信念。如果现在死了,那就死了吧。
  “活下去!”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的是仁爸的声音,仁介瞬间跪地,悲愤痛哭。
  那是MP3里爸爸录音下来的最后一句话。
  爸,你真的准备留下我一个人闯荡这无边黑暗的世界了吗?
  仁介紧紧攥着mp3跪地抽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或许爸爸也不会来死寂谷。
  “活下去!”那是爸爸最后的怒吼,也是最终的愿望。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有活下去才能将爸爸储存在记忆里。
  没错,在生死的最后一刻,仁介还是拼命的去反抗怪物,他深知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太强,无法真正消灭。
  只要命运还没能将自己瓦解成碎片,那么就一定可以重生,如果找到联合军,就会有排出体内怪物的希望。
  那么接下来,回到村子去,回到那个安全圈保住性命,等待联合军的到来,那将是他被救赎的曙光。
  一道瘦弱的背影从血泊里缓缓站起,迎着晚霞,蹒跚的朝着圣光的方向前进。没有了衣服遮体的他,宛若一个新生儿,坚定不移的顺着双眼的方向不断行进。
  从此他的命运,也终将彻彻底底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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