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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迟归,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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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飘在海上,随波浪起伏。风从远端吹来,将他推向岸边。岸边是绵软的沙,像是年幼记忆模糊时仍旧铺在身下的那张毛毯,但细细感觉,又大有不同。有什么东西被压在身下,也许是贝壳,他想要往挪到平整的地方去,忽然想起来下城区并没有海。
  没有海,那贝壳从哪里来呢?
  他努力地想着,然而思绪犹如乱麻,疲惫一如海浪压向灵魂,身体却被贝壳不停折磨着,他被置于清醒与昏迷的边界上,反复点拉扯间,忽然听见说话声。
  “迟归,该吃药了。”
  耳边是温柔的声音,有人托起他的头,朦胧中便看见白色的影子。
  “来,张嘴。”那声音继续说道。
  他对这些话语很难做出任何的反应,感知传来时,苦涩的药汤已经顺着喉咙滑下。
  ……
  半天之后,他知道自己浑身被纱布包裹着,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中层区一家医院内的病房,导致如今这种状况出现的前因后果,也从过来喂他吃药的护士口中得到了了解。
  那天他从垃圾站的后门跑出来后,遭遇了打斗中的修士,狂暴的灵能瞬间将他掀飞出去,幸好是落到了远处的垃圾堆上才捡回一命,直到第二天早上,被过来打扫战场的卫兵发现。
  这段经历他并无印象,也无法知晓其中凶险,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不久麻药失效后身体各处撕扯的疼痛。而在他半梦半醒时感受到的压在身下的“贝壳”,其实是嵌在了右肩胛骨与肋骨的缝隙里的一块铁片,还需要再动一次手术才能取出。
  目前所在的病房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失去半截右臂的伤员,据说是同样在那天的垃圾站内受伤的卫兵。在与护士交谈的过程中,偶尔会感受到对方不善的目光投来,但由于双方都受了很重的伤,行动不便,于是能够维持相安无事的局面。
  唯一奇怪的是,那名护士叫他“迟归”。起先两次他以为是听错了,后来仔细问过,那护士就拿了就诊记录过来,将这名字指给他看,说这的确是他的名字,是送他到医院的人填在姓名一栏的,又担心他是否摔坏了脑袋导致失忆。
  他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名字,或者外号之类。事实上在五年前的一天,他那酒鬼父亲摔在石头上死去之后,曾经用过的名字就连同过往的经历一起被他抛诸脑后了。旧街的人以“小鬼”指代所有在街上乱跑的小孩子,杂货铺的老板和垃圾场的老头喊他“孩子”或者干脆以一些语气词来取代称呼,这些很是宽泛的称谓,久而久之使他几乎忘记了名字这个概念,甚至忘记自己曾经的名字究竟是三个字还是两个字,抑或是一串字母。
  想不起来,也无需多想,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其实并无多大功用的新名字。但短时间内还没有办法在这个名字从护士口中说出时做出什么反应。
  护士认为他一定是摔坏了脑袋,说要去请医生来给他看看,并驳回了他想要看书打发时间的提议。
  ……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过去两个小时。久到他几乎要认为自己是处在梦中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终于来到他眼前。医生为他检查了身体,确定他的脑袋没有受到损伤,并决定在半个小时后做手术取出他背后的铁片。
  随后护士跟着医生出去做准备,他为了缓解些许的紧张而尝试着将注意力放在头顶的白墙以外的地方去,视线向右移去,他终于勉强看到了隔壁床上的病人。
  凛冽的目光在同时望过来。
  片刻的沉默后,卫兵带着讽刺的笑容开口:“你知道在医院里住一天要花多少钱吗?”
  他在愣了一下后,想起曾看过的法律条文:“……对于行动中被波及的平民,城区护卫队应当就其损失做出补偿。”
  “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你以为他们救你是因为这些条例吗?如果你直接死在垃圾站,他们连尸体都不用处理。”
  “哦……那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背后那块‘铁片’,你不会真以为那是一块铁片吧?”
  “不是铁片是什么……”
  “芯片!”卫兵将无用的贪婪压下,放松身体靠在枕头上,“如果不是为了它,你根本活不到现在,他们也不会救你。”
  “这样啊……”
  “芯片”是存储灵能的容器,这是他在那本《灵能修习》中看到的介绍。卫兵提到的东西让他对这类似科普的谈话提起一丝兴趣,“可是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芯片正在修复你的经脉,如果这时候让他们把它取走,你就再也没有修行灵能的可能了。”
  “不要听他胡说。”换好衣服的护士推门进来,“如果现在不取出那块芯片,一旦它被激活,过多的灵能就会摧毁你的经脉。”
  护士瞪了卫兵一眼,继续说道:“之前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是怕你受到刺激。不要害怕,芯片现在的状况很稳定,也并不曾对你的经脉造成损伤。等我们将它取出来,你就彻底安全了。”
  他将视线投向护士身上的隔离服,轻声说:“嗯,我不害怕。”
  “作为导致你受伤的补偿,检查官决定资助你到中层区的一所小学读书。”护士摸了摸他的发顶,“所以等你恢复之后,就可以去学校了,也可以修习灵能。”
  旁边传来卫兵的嗤笑声。
  “他失去了半条胳膊,不能再待在护卫队,所以嫉妒你,你不必理会他。”护士说着,将折叠病床上的小车轮放下来,向着门口推去。
  “请等一下。”他忽然开口道,“我忽然想起来,有个问题要问他。”
  护士将折叠床停下。
  “你们护卫队里,有个脖子上纹了荆棘的,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荆棘……呵,他和你有仇吗?”
  “算是吧。”
  “他叫纪青。”
  “谢谢。”
  护士推着折叠床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身后隐隐传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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