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间四族

　　据顾盼所言，巡检的工作主要是处理一些与妖、魔、鬼、怪四大类相关的事情。
　　此界除了人类，还有妖、魔、鬼、怪四大族群。
　　人类以前被归属于妖族，被称为智妖，后来实力增长，这才开始独立门墙，不过至今还未能如愿。
　　出了人类自身占据地界，大部分外族还是将人类看成妖族一员。
　　巡检说是处理妖、魔、鬼、怪相关事宜，实际上基本只负责妖、鬼两项。这个被称为【原初界】的世界，最多的便是妖、鬼。
　　天生万物存于世间，生者得道即为妖。
　　妖族是世间最为庞大的族群，占据阳世绝大部分区域。
　　死而有道者则为鬼。
　　无论是妖、是人，只要还未超脱生死，死后就都会变成鬼。
　　鬼类是唯一个数量实力不弱于妖族的群体，不过它们的大本营位于阴间地府，留存阳世的鬼类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
　　鬼族正统遵循天地大道，因此地府鬼族一直奉行中庸之道，和阳世生灵关系还好，起码并非敌对。
　　只是阳世的鬼族往往和地府正统并不一心，新生怨鬼更是如此，这就需要修行者自己出面处理。其实就算地府之中，鬼族也并非浑然一心。
　　除了妖、鬼两族，剩下的魔、怪数量就要少得多了。
　　道生之前，世有天魔。大道降世，天魔或是消散，或是逃往道外诡域。
　　然天魔生于此界，百足之虫僵而不死。
　　无论妖、鬼，还是人族，都有可能入魔，从而弃置原身化为魔族。
　　传闻魔族无灵无道，以灭世为己任。不过具体情况顾盼也不知道，这种隐秘只有那些大人物才清楚。
　　永宁县这里几乎遇不到魔族，就算有化魔者，也不是巡检能处理的。
　　魔族是世间公敌，数量稀少也很少显露行踪，但每一个成功化为魔族者都实力强悍，危害巨大。
　　最后的“怪”之一族最为特殊，因为黑石怪的存在，宋安问了很多关于怪族的问题。
　　宋安只知道黑石便是怪，但对怪的了解还不如顾盼多。
　　怪之一族是世间最神秘的存在。传闻“怪”乃世间大道传承，无生无死，初起连魂灵都不存在。
　　当岁月流逝机缘降临，那些无生无死之物便有可能化“怪”。
　　怪之一族最困难的是化灵生智入道，一旦入道则会受天地大道眷顾，妖、魔、鬼、人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不过怪之一族世间罕见，反正永宁县甚至灵安府都没出现过怪的痕迹（没人知道这里出了宋安这个独特的怪），因此怪之一族可以忽略。
　　永宁县虽地处偏远，但仍算人族势力范围内，这里不会大规模出现太强的妖族。
　　贸然闯入此地并目无法纪行恶的小妖以及怨鬼便由道门自己出手解决，妖、鬼二族并不会说什么。
　　不过据顾盼知晓，世间大部分地方都是被妖族占据，人族所居之外人类都要按妖族、鬼族规矩行事。
　　经过顾盼的大致讲述，宋安这才对这个奇异的世界有了大体印象。
　　这个世界果然不像他前世从小说中看到的那样。仔细想想世间真要有妖类、鬼类，人类也没实力压服万物。
　　下得镇宁山，顾盼转头问了一句：
　　“你可骑得马匹？”
　　“呃，尚未学习马术。”
　　宋安摇了摇头。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学习过这项本事。
　　“那好，我们去道衙驿站找辆马车过去。”
　　说完，她转身向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提点宋安：
　　“抽空还是去学一下骑术，以后若收服坐骑也好驾驭。”
　　“咱们道衙这边的驿站便有异种马匹，皆已驯服。你拿道牌在驿站说明来意，自有人安排。”
　　宋安点点头，表示谨记。
　　永宁县的道路极为宽阔，其道路大都由异白石铺就。主干道路宽度起码十丈开外，并非凡人铺设，而是由道衙找修行者以法术所成。
　　道路两边部分供凡人使用，中间则仅允许修行者或拥有特准的凡俗使用。
　　县城占地极大，各个城区间路途便比较长远。因此道衙在城内很多地方都设置了驿站，道门中人可以免费使用，这也算是修行者的公共福利。
　　也不是所有道门中人都用得到。道家行路的手段多种多样，就初学道法者常用一些。
　　道衙驿站的马匹果然不凡，外表看起来像是普通骏马，但据宋安参照马车外物景变换速度猜测，这马车甚至不比汽车慢。加上有特行道路，实际速度更是惊人。
　　马车车厢部分也颇有不凡之处。以如此速度行进，宋安竟然觉察不出任何颠簸。
　　马车内顾盼仍是不断为宋安答疑解惑，让他将不同于凡俗界的道门世界一点点勾勒出来。
　　不过顾盼提醒宋安莫要将她所讲之言当作真知灼见，因为她在永宁县这里同样属于井底之蛙，所知所解难免有疏漏差误。
　　顾盼有时与其父顾卓闲谈，便觉得自身所知仅仅冰山一角罢了。别的不说，起码她对人族之外的妖界便所识甚少，而妖族才是此方天地阳世主宰。
　　驿站马车不凡，还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已来到西城城区。
　　西城乃是凡俗富商、公门武人等聚集之地，有些修行者在凡俗界的家眷也被安排在此地。
　　与宁静高雅而又不乏威严的东城不同，西城这里到处都充斥着繁华与富丽堂皇。单看此地人口密集喧哗，让宋安以为还在现代的华府。
　　出了西城驿站，顾盼挥手一指眼前街市：
　　“我们这组巡检目前主管着六条街道，分别是广钱、嘉融、祖何、秀居、华诗、柴瑜。”
　　“这条便是广钱街，是条商街。除此之外嘉融街也是商街，祖何街算半商街。秀居街多为道门眷属居住，华诗街内多居文人墨客。柴瑜街最大，但所居者均为贫苦之人，多是些仆从家役。”
　　两人一边走，顾盼这边一边给宋安讲解。看顾盼一副眉飞色舞模样，宋安受之影响心情甚好，只觉得眼前人比花娇，貌胜月中嫦娥。
　　比较奇怪的是顾盼这种级别的美女走在大街上，宋安都忍不住内心躁动，那些凡俗之人却毫无反应，丝毫不惊讶于顾盼天人之姿。
　　难道我自己的定力这么差?还是这【原初界】即使凡俗也全都是正人君子柳下惠？又或这里的审美比较奇葩？
　　宋安不由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有什么别憋着，看你先前挺好问的呀。怎么？有什么开不了口？”
　　顾盼心思缜密，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神情变化。
　　宋安脸上略有尴尬，但仍将心中所思问了出来：
　　“盼姐貌若天人，鄙人猜度倾国倾城不外如斯。然今日见凡俗之人亦视而不见，不知......”
　　听了宋安所说，顾盼两颊顿时晕染羞红。
　　【原初界】女道虽不似现代华府古时那般保守，但顶得住宋安这般直接在事主面前便如此盛赞者亦是稀少。
　　若不是顾盼先前对宋安有了些许莫名好感，此时早就大骂“登徒子”了。
　　却不知为何，听闻宋安所言，顾盼没有恼怒，只是羞涩不已。
　　他会不会对所有美貌之人都是这副言辞？
　　顾盼心中忍不住猜测，随即觉察自己此时实不该起这种心思。
　　稍定心情，顾盼这才白了宋安一眼。然而其此情此姿更是妩媚，让一旁的宋安心跳又慢了几拍：
　　“行了行了，我还不用你如此吹嘘。”
　　“对待女子怎可如此孟浪，若不是本小姐宽宏大量，非得当场将你这好色之徒骂个狗血淋头！”
　　“是。若是旁人，宋安定不会这般不堪，只是盼姐之姿太过超凡脱俗罢了。”
　　宋安见顾盼并没有真的厌恶恼怒之色，当即又是打蛇上棍，夸耀之词不绝于耳。
　　顾盼只是嘴上训斥，接着便将其中因缘讲了出来。
　　【原初界】并非小说中那样绝色美女遍地都是，所有修行女道皆是天姿国色。
　　这里纯天然的风华绝代之人同样世间罕有，好在修行者对于皮相并不太看重，真正追求道心的修行者更不会仗着手中力量横行无忌。
　　不过随着顾盼逐渐成长，其惊人姿色依然让顾卓有些担心，他这个女儿美貌确实到了天生魅惑级别。
　　为此顾卓特意找了一门道行法进行修炼。道行法一般仅有修习道行掌灵大道的修行者才能修炼使用，是修行道行者独特优势之一。
　　顾卓找到的这门道行法名为【移形换影】，听起来有点像宋安前世那些烂大街的法术名字。
　　不过道行法就是道行法，其效果异常独特。
　　顾卓将【移形换影】之术施展在顾盼身上后，仅有得到顾盼允许，又或高出顾卓本身道行一个大境界的修习道行者才能看见其本来面目，否则便只能看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普通面像。
　　【移形换影】的效果远不止这一点，不过这点效果恰好去了顾卓一桩心事。
　　当然这么做也有负面效果。得到顾盼信任者自然不会轻易将其容貌秘密透露出去生出麻烦，没有她准许者又只能看见一个丑姑娘，结果顾盼空有天人之姿，却很少有人提亲。
　　寥寥无几上门提亲者也多是看在顾卓面子上，顾卓自然不会答应。
　　这次宋安与顾盼相见，顾卓特意提醒女儿以真面目相示，未尝没有其它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