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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太逊了，所以她才会对你失望！”
爱丽丝毫不客气地说：“不止她，我们这些新棋手也很失望啊！那些科学家从最初花重金邀请你们对战到让一两颗子来挑衅你们对战，最后一步步发展，报酬越来越大、让子越来越多，一个个九段都成了成就AI的垫脚石，最后轮到你这个偶像变成了垫脚石，她能不失望？”
话刚说完，她似乎意识到有点过分，又说：“但你毕竟是她的偶像，只要你以身作则去劝说她回来，她一定会回来的。”
沈元无言以对，这番指责他倒是不在意，关键这是无妄之灾啊，又不是他一手导致的局面，偏偏又难以辩解，感觉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在这时，棋室门外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是林丽丽和丽丽妈妈。
“丽丽！”
“丽丽来了！”
小孩子们呼喊，季婷迎了上去：“丽丽，你回来了？”
丽丽妈妈却带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们是来办理退费的。我想即使不学了，也应该让她来告个别，所以硬拉她过来了。”
“这样。”季婷倒不怎么惊讶，说，“那丽丽在这里等一下，丽丽妈妈，我们去办公室吧。”
“嗯，去吧。”
丽丽妈妈拍了拍林丽丽后背，跟季婷走出棋室。
小孩子们则围起林丽丽，七嘴八舌地问——
“丽丽，你真的不下棋了？”
“为什么啊？”
“难道是因为输棋？可那不是很正常吗？”
沈元拔开人群，挥手召唤他们回去：“都回去下棋，让我跟丽丽单独谈谈。”
小孩子们都很听话，纷纷返回到棋盘前，沈元则问：“你就这样不学了？”
“那又怎么样？”林丽丽赌气地反问。
“你不是要成为第二个我吗？”
“不想成为了。”
“因为我太逊，输给了‘天元’？”
不出他所料，林丽丽没有回答，应该是猜对了，他接着问：“那你为什么不试试超越我？”
“超越不了。”
沈元一愣，这答得也太快了，不由得地苦笑：“这么没自信吗？”
“自信有用？”
“我被‘天元’打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沮丧，尤其是最后一天晚上，我出去散心，还被车撞了，差点醒不来，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更惨？更应该放弃围棋？”沈元说，“但是我没有放弃，我继续坚持下棋，我甚至跑过来当老师。如果你觉得我很逊，那你怎么能比我更逊？”
林丽丽抬头瞄了他一眼，又别过头，说：“再怎么坚持也赢不了，这有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你未来超过我的可能性大，还是我未来超过AI的可能性大？”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几率都不大。”
“我不这么觉得。”
“你不觉得又怎么样，事实就在这里。”
沈元心中暗暗叹气，这孩子太倔强了，自己真的有必要这么劝吗？
爱丽丝说自己没有尽心尽力，这确实没说错，因为自己没推心置腹地与林丽丽交谈过。
如果是沈苍，想必他在知道林丽丽是自己粉丝之前，也不会尽心尽力，但既然知道了，又被爱丽丝指责了，应该会竭尽全力地挽留吧？
既然自己继承了沈苍的一切，理当为此负责，从某个角度上看，林丽丽就这样放弃，也确实有点遗憾。
他想了想，问：“你既然曾经是我的粉丝，那应该知道我九月份要去夏京大学吧？”
“知道。”林丽丽说。
“那是几个月前、在我跟‘天元’对战之前就决定的事。但你肯定不知道我当时决定学习哪个专业、去什么系吧？”沈元又问。
林丽丽摇头：“这又有什么关系？”
“那我现在告诉你——是计算机专业。我从今年九月开始，就是夏京大学计算机系的大一新生。”
林丽丽愣了，喃喃地问：“计算机……系？”
“不错，我在对战之前就知道自己会输给‘天元’，我仍然去选择对战。这不是我蠢，也不是我甘愿去做AI的垫脚石，而是我想亲自面对AI，去了解AI的实力，去学习AI的制作、去弄清AI的一切。在弄清这一切，我才能从中寻找我超越AI的可能性。”
沈元心想，也许自己的诞生，就是沈苍为了超越AI做出的努力。
这点他在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沈苍交谈时，就主动提出过，可惜那时不知是他真没有做，还是他不愿说，被否认了。
“你真的打算赢过AI？”林丽丽问。
“不是打算，我会真的赢过AI。”沈元一本正经地说，“我会从围棋世界第一人的台阶上继续往前迈进，击败这世上所有AI，成为围棋世界第一。”
这是他从这一刻起决定的全新的目标。
在这之前，他只是预想自己可能会与其他AI对局，没想过真正实施，也没想过必须击败。
但从现在开始，他会以击败这世上所有的AI为目标，“阿尔法猫”也好，其他擅长围棋运算的AI也好，他都会一一击败。
沈元豪情万丈地决定目标后，笑着问：“在知道我有这么不可一世的目标和信心后，你还打算放弃围棋吗？”
林丽丽沉默了，她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已经早有决定，却拉不下面子。
这时，爱丽丝和夏尔走了过来，说——
“肯定不打算了，对吧？”
“夏尔还想，见到丽丽。”
沈元摸了摸两个小孩子的脑袋，看向林丽丽：“爱丽丝和夏尔都这么说了，你觉得呢？”
林丽丽怒了努嘴，瞄了三人好几眼，最后低声说：“我知道了，如果是输给未来的世界第一，我不算冤……至少在你放弃之前，我不会放弃的。”
“好！”
沈元拍掌，总算劝服林丽丽了。
“那你们回棋室去吧，我去跟你妈妈说。”
他准备将林丽丽、爱丽丝、夏尔推进棋室，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对了，听说你想成为我的弟子，我现在还没有弟子，可以收你做第一个弟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