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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虞涣的视野停在了高羊的屋子里。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徐掌柜的坐在床头边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他扬起头来,想起身,但又感觉脖颈一阵酸痛,才发现自己现在连动动身子都比较的困难。
“醒了?”徐猫见状搀扶起他,并将手里的热茶递了过去,“喝吧,缓下神。”
虞涣接过茶,微微抿了一小口,感觉不是那么的口干舌燥了,神志也清楚了许多。但是脑袋还是有点迷糊,想不起来之前的事,只记得自己被人打昏,后来的事就完全不晓得了,于是乎他问道:“我躺了多久了?”
“四五个时辰了。”
虞涣推开床头边的窗户,发现已经事翌日清晨了。
“你被人打昏了,我上来的时候那道人影已经跳窗逃了。“
虞涣松了松筋骨,感觉还是有那么些胀痛。
“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吗?“
虞涣摇头,他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和徐猫商讨了一阵子,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和唐三说一下。
唐三和哑巴爷还有几个伙计住在杨金贵村长的屋子里,那算的是村子里脱得了寒酸一词的房屋了。占地比较大,里头的屋子也多,甚至还摆着些有头有脸的古玩,相比周围的破砖破瓦的,这的确算得是鹤立鸡群了。
刚到杨金贵屋子的脚下,就嗅到一股浓重的烈酒味,刺鼻的很,而且味道很腥,像是什么泡制的药酒。多半是杨金贵昨夜置办酒宴招待所谓从城里政府那下来的哑巴爷一行人的原因。门是虚掩着的,虞涣掩着鼻子推开,迎面见到唐三和几个伙计正围在桌子前商量着什么,十之八九是和霍不解墓有关的。不难看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些许醉意。
见到徐猫和虞涣两人,唐三满脸立刻堆起笑来起了身,样子很是恭敬的问候道:“两位爷,起得这么的早啊。”
虞涣径直朝他走去,脸色不是很好看,把昨晚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唐三听后脸色一变,道:“难不成还有批人马埋伏在这附近?”
就在这时候,屋子的门被推开了。哑巴爷手下的一名伙计径直走了进来,面色恭敬的走到着唐三身边,贴着耳说道:“哑巴爷要你去村子口一趟。”
唐三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什么事?”
“羖爷没说,但多半是盗墓的的事。”
唐三看了看一旁的徐猫,笑了番,对着两人说道:“两位爷,一同去吧。”
徐猫和虞涣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跟在唐三的后面走出了屋子。
村子口处有几户人家,在一间藏在暗处的茅草屋外,站着一名哑巴爷此行带来的伙计,见着唐三等人,便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羖爷在里头恭候多时了。”
那个伙计说着,撩开了门帘。
唐三几人走了进去,里头的光线不是很充裕,有点灰蒙蒙的感觉,没拐几个弯,就瞧见一群人围在不远处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徐猫看见了为首的哑巴爷,还有村长杨金贵也在其中。再走进点,借着人群的细缝,他看见这背后卧着一张竹床,上面似乎躺着什么人。
“怎么了?”唐三走上前头问道。
羖爷抬头:“一个盗墓贼,十多天和一帮伙计前去了茂陵,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回来了,神志还有点模糊。”
人群里让出一条道来,虞涣和徐猫上前,却见竹床上正躺着个男人,看样子也有四五十岁了,浑身脏兮兮的,下颚的胡须密得像灌木林般,似乎许多年没有修剪了,身上的衣物没有一块是干净的,几乎烂的衣不遮体了。
这个男人莫非就是昨夜在高羊家前头破屋子里看到的人影。
虞涣问道:“人怎么样了?“
杨金贵道:“没什么危险,只是人的神志不清不楚的,似乎着了魔怔。老是说些含糊不清的话。”
唐三道:“看来这霍不解墓里定有什么蹊跷!”
话音未了,就听见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醒了!“
几人还未循声看去,就听见竹床上一声沙哑而恐惧的声音突然发出。
“粽子,好多的粽子,快走开!”
理智不清的男人发出沙哑而畏惧的喊叫,脚不断的扑腾着,身子一个劲的往后蹭,脸上满是惊恐。
杨金贵企图让他安静下来,可似乎还是徒劳,眼前的人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头头咧着血盆大口的干尸,吓得他面如土色,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安稳的。
唐三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道:“他到底在霍不解墓里那遇到了哪门子邪乎事,叫人发怵成这样。”
“先找个郎中瞧瞧,实在不行带到附近的卫生所里看看。“
说罢,唐三招呼了三两个伙计要去搀扶起男人,却被一旁的羖爷制止住了。
“再等等。”
“羖爷,这人已经魔怔成这样了,估摸着从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了。”
羖爷摇摇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走开。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这时候的男人情绪已经稳定得差不甚多,不再想之前那样的发疯似的喊叫,而是静静地坐在床头,眼神呆滞,似乎直勾勾地看着什么东西,面色也是没有掺杂半点表情,似乎丢了魂一般,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嚷着什么。
他发出的声响很是细微,即使是屏住呼吸也很难听清楚,于是乎一旁的徐猫屈下来膝来,将耳朵侧在他的嘴边。起初也只听见些含糊不清的话语,有点像梦话,再到最后声音渐渐清晰开来,可以勉强听清他说出的字眼,然而就只有一句不停重复着的话:
“我活不了多久了。“
这句话起初还带着杂音,叫徐猫有些怀疑,但是到后来愈发的大了,最后索性喊了出来,这下是千真万确的清楚了。
徐猫面色一变。
这时候男人突然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是正午已过了。他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面庞像被剥夺了神经,毫无表情。他目光涣散的嘟嚷着:
“来不及了。”
窗外炙热的光线透着敞开着的窗户照了进来,众人感到有些刺眼。
倏忽间,屋子内涌起莫名的一股炽热,在狭小的空间里铺张开来。这时却见男人的身上冒出了缕缕炊烟般的雾气,黑乎乎的飘渺不定,不断的往外散开!再看他的脸,还是那张呆滞的面色,但此时就像被搅动的池水般模糊不清,五官似乎扭曲得要拧在一起了。时不时地有黑雾从他深深地眼眶子和嘴里中涌出。
一旁的杨金贵吓得直接瘫在地上,久久没有站起来。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唐三虽说倒斗见过不少的邪门事,但如今这番诡异的景象叫他不由的发怵。
徐猫拧着眉头看了窗户一眼,外面的太阳正烧得热腾腾的。
徐猫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喝道:“
关窗子!“
唐三也不问原因。连忙招呼手底下的伙计来:“快,都听徐爷的,关了。”
几个伙计也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地跑去关窗子。
顿时间,屋子里暗了下来,与此同时,刘斜身上的黑雾消失散的不是那么快了,可以听见他微弱的喘息声。唐三一脸的惊魂未定,看着羖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羖爷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捋顺胡须,也是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没法子了吗?”唐三问道。
羖爷摇头。
徐猫的脸色阴了下来,从怀里摸出枚铜币,摁在刘斜的额头上,没多久,上面就覆上一层黑色的薄膜,而且热腾腾的,似乎要冒出蒸汽来。
这是明朝万历年间的铜币,遇见鬼魅魍魉之物就会变黑发烫。
“邪气很重,怕是中了什么毒。”
徐猫道,随后看向一脸呆滞的男人,同羖爷说的一样,他的身子还在如同黑色的雾气般不断地挥发着,整个身子开始变的飘渺虚无,怕是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要灰飞烟灭了。
“我活不了多久了。“男人此刻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他扭过头用那蹿着黑雾的眼眸看着徐猫,嘴巴吃力的张合着,想要说什么,不过还没说出口,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像盘散沙大量的挥发开来。
扑簌簌的几声后,他的身躯化作最后缕缕黑雾,消失在茅草屋檐的底下。炕上只剩下一堆黑色的残渣。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那股味道。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男人就是那么眼睁睁的殆尽了。
心有余悸的杨金贵仍是瘫在地上,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老佛爷保佑,可别再让这邪门事祸害村子了。”
徐猫走向前,用手轻轻抹了下那堆黑色的残渣,搓了搓,鼻子一嗅,道:“是白磷,燃点极低,稍微遇热就会燃烧。”
“人工化学品?”唐三问道。
“不像是。似乎是天然的。”
“这件事,不要对外人说起。”唐三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