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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权柄和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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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候期间,科尔沃在心里复盘着与两名所谓侍者的战斗过程。
  并非不受精神控制,只是被控制的时间极短,而最后似乎出现了一个替身,代替他承受了精神攻击。
  也许这与我体内的怪兽有关?还是穿越的形式有关?
  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那么这幅躯壳里曾经寄居过两个灵魂,也许魔法只能指向最初的灵魂。
  但这也说不通,无论是在最开始的梦里,还是在魔法“噩梦”的效果里,我所看到的牺牲者都是当时自我认知里的形象。
  在黑塔时,是季风;在海面时,是科尔沃。
  无论如何,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优势,而且他的潜意识里感觉到,这个特性的潜力远远不止如此。
  科尔沃掏出怀表,此时是下午三点四十分,如果在正常时间无法返回家中的话,他得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即使有教会和警察局的双重认证,莎伦太太也不可能对他这个陌生的租客没有丝毫戒心。
  就在他无聊到开始数地毯上花纹的棱角时,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
  他看到一个穿着棕色褶裙和海军式衬衫,披着驼色风衣的女性走了进来。
  时髦的打扮。科尔沃并不觉得如何惊讶,刚被摘下眼罩时看到的衣冠楚楚的曼彻斯特已经给他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
  这位女士有着一副典型的霍克特力面孔,高鼻梁,平坦宽阔的额头和微卷的金色短发,眼窝较深,让他想起了旧世界的凯拉奈特莉。
  曼彻斯特端来一张椅子,她径直坐在科尔沃面前。
  “我的名字是蕾蒂,你好,科尔沃。”
  “说实话,不是很好。”科尔沃正视着对方的眼睛,“不如直接一点,我需要知道那本被你们抢走的笔记的秘密,你们可以提出相应的交换条件。”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可以跟你们交换,除了身上的36波尔巨款。
  “你得先告诉我你的目的。”蕾蒂神态轻松地靠在椅子上,抬起右脚放在膝盖上。
  科尔沃瞥到她雪白的脚踝,稍稍移开了视线,他把之前对曼彻斯特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蕾蒂仔细听完他的叙述,斟酌了一会,开口说道:
  “实际上,这本笔记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神秘,它来自于一千三百年前机械之心的一位先驱者—当然,那时候我们的名字还不是机械之心,而是篝火卫队,先驱们创造了莫须有的神,伪装成教会以掩盖真实目的,他们将收集到的魔法咒语记录在笔记上,使用在战斗中,以削弱记忆咒语所带来的诅咒。”
  “这本笔记的所有者名叫拜伦威斯,他对魔法的污染有着天生的抵抗力,传说在他七岁时,就已经能够使用教会低阶侍者能掌握的所有咒语。”
  “他的天赋很快被教会发现,二十岁时已经成为了拜伦帝国的一位主教,主管**大书库。但在对魔法典籍和历史文献的不断研究中,他意识到魔法并非力量,而是神灵的诅咒,于是叛出圣夜教会,加入了被视为邪教的篝火卫队。”
  神灵的诅咒,这是科尔沃第二次从机械之心成员口中听到类似的形容。他没有打断,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拜伦威斯加入篝火教会后,没有停止对魔法的研究,他不断尝试更加高深的咒语,并将这些咒语记录在他的笔记上。他认为,咒语不止是咒语,而是神的语言,这一点,直到300年前,才被圣夜教会的牧师们证实。”
  “拜伦威斯试图将效果相近的咒语联系起来,从而解读神谕的秘密,摆脱、或者至少揭露诅咒的真相。”
  “当时他的同伴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个举动的危险性,直到他的精神出现异常,才被送往篝火教会位于北蒙特索诺的隔离区,但一切已经晚了,沃伦威斯在途中被诅咒彻底侵蚀,变成了嗜血的巨型怪物,展现出接近神的力量。”
  “护送他的小队全部殉难,后续赶来的教会主教也无一幸免,拜伦威斯在北方大陆肆虐超过3个月,才被圣夜教会和月神教会组成的联军逼入极北的冰原之海。”
  “在一次日落时,他从联军的围剿中消失无踪。根据教会的典籍记载,在他失踪前,疯狂的咒语响彻整个冰原之海的天空,联军中超过三分之二的侍者陷入诅咒深渊,变成了怪物,其中包括两名记录在案的神使,而这些被称为‘殉神者’的怪物至今游荡在冰原之上。”
  科尔沃的思绪随着蕾蒂的讲述飘到了那个血腥杀戮的夜晚,腐烂的肉体、仿佛从地面中涌出的滑腻的鲜血,和鲜血中有着庞大身躯的邪恶神祗……他很确定,那就是他梦中所见到的怪物!
  他已经彻底融入了深渊,变成了所谓的“神”?
  蕾蒂见科尔沃没有出声,继续说道:“拜伦威斯所留下的笔记一开始被教会掌握,后来在篝火卫队和教会不断的冲突中被夺回,就是你所见过的那一本。”
  “实际上,这本笔记的来源和它所承载的内容不是秘密,你在公开的典籍上都能找到。只不过在其中充满了拜伦威斯逐渐失去理智后的疯狂呓语,到今天为止,任何试图解读它的人、包括长期与笔记接触的人都未能幸免,结局稍好的变成了白痴,而不幸的则化身殉神者,再一次制造杀戮。”
  “我们从获得笔记开始,就试图将它销毁,但我们所掌握的魔法并不高深,所以从未成功过,只能用法印隐藏了笔记的内容,并严加看守。”
  “两个月前,一名成员为了给被教会杀死的同伴报仇,设法偷走了笔记,想要用上面记录的魔法跟教会拼命。”
  “他逃到霍克特力,在尚未完全失去理智时被机械之心的追猎者杀死,但笔记不在他身上。我们对与他有过接触的人进行了排查,最终找到了你的同伴。”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你或许通过某种方式阅读过这本笔记,或许没有,但你仅仅是受到噩梦的纠缠,这已经足够幸运。”
  科尔沃仔细核对故事的细节,没有发现对方有说谎的痕迹。
  “你毫无戒备地告诉我这些,难道不担心我向教会告密吗?”科尔沃问道。
  敌人越坦诚,我就越危险,因为他们很可能已经不打算让我再开口了。
  蕾蒂似乎意识到他的想法,稍微摆正了坐姿,对他说道:
  “我好像猜到了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我所说,即使对教会,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们也许对笔记有所企图,但在更多的时候,这本笔记是一块烧红的金锭,任何还有理智的人不会第一个去抢夺它。”
  “更何况,现在的教会,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笔记’。”蕾蒂的眼神突然暗淡,在其中隐藏着深深的担忧。
  “你是说,教会也开始了对神的语言的研究?”科尔沃沉吟了一会,问道。他从法瑞恩口中得到过同样的信息。
  “是的,我们在一年前偶然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我们推测,至少在三十年前,这项研究就已经开始了。我们组织过几次对圣所的突袭,但伤亡惨重。”蕾蒂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曼彻斯特,后者很快移开了眼睛,似乎不想与她对视。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机械之心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与教会对抗,原因是你们认为魔法会逐渐侵蚀人的理智,将人变成怪物。但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
  “我的故乡有一句谚语,‘世界上不止一个傻子,也不止一个聪明人’。连你们都能轻易发现的事实,那些攀爬到权利顶端的大主教们不可能是蠢货。”
  “教会并不是无所察觉,但……”
  等等,科尔沃突然心中一凛。
  “你刚才提到,拜伦威斯是因为对魔法的天赋,而获得快速晋升的?”
  “是的。”蕾蒂对科尔沃突然打断了自己的回答感到十分疑惑。
  如果是这样的话,越是处于权利中枢的主教们,从魔法上获取的收益就越大,作为既得利益者,不愿意放弃魔法是很说得通的。
  更何况,用避免记忆的方式削弱魔法的诅咒是符合直觉且十分有效的办法,而教会当然会拥有更多神奇的方式来达到更好的效果。
  对于机械之心而言,他们实在是缺乏与教会对抗的动机,也极度缺乏足以抗衡的力量。这是一个延续超过千年的组织,如果单纯依靠所谓的信念,是只有在某些偷工减料的狗血影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来想,那结局似乎就很明显了。
  按照教会的晋升逻辑,这样的权利结构必然导致权柄长期掌握在某些天赋者手中,而从拜伦威斯的堕落过程看,一名拥有接近神的力量的魔法师,只要想办法控制住诅咒的反噬,就拥有了对抗军队甚至主宰一国的恐怖力量,这是任何有脑子的统治者都不能接受的。
  绝对的力量会带来极端的阶级分化,甚至有可能使这个世界退回到奴隶时代,让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沦为神的祭品。
  即使教会的本意并非如此,但从魔法出现的那一刻起,一切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不是你消灭我,就是我消灭你。
  双方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教会企图彻底掌握神的语言,所以必须承担记忆咒语所带来的风险,以求在不断的实践中积累经验;而世俗政权需要限制教会的力量,于是诞生了篝火卫士、机械之心这样的组织。
  但他们不过是暗夜里的鹰犬,真正摆在台面上的角力,应该还有更多。甚至拜伦威斯到底因何而疯狂,他的堕落是否有同伴在推波助澜,都无法定论。
  毕竟一个成功解读出神谕,还能保持理智的人,对当时的国王和领主们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蕾蒂说,教会在大约30年前启动了对神的语言的研究,他们不可能不清楚这项研究的危险性,但从4000年前到现在为止最大的威胁已经摆在他们眼前,逼迫着他们不得不采取行动。
  是蒸汽机,是机枪,是工业革命。
  科尔沃收起发散的思绪,认真的考虑起自己的选择。
  毫无疑问,要实现自己的终极目标,必须要借助魔法的力量,反之如果要等现在的文明发展到掌握空间技术、掌握多维宇宙的秘密,怕是他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他的内心深处抗拒着教会,他见识过正确的道路,有自己的道德观,而发生在他身上的异变也间接证明着机械之心对魔法的推断。
  这让他很难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文明误入歧途,更不要说自己还要成为这个错误的追随者。
  通过机械之心,也不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更高等级的魔法,更何况在他们手里,还掌握着“拜伦威斯的笔记”。
  沉默像烟雾一样弥散在房间里。
  “实际上,我们并不打算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可以离开,但不可避免的我们会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监视,希望你能理解。”蕾蒂真诚地说道,她有些摸不清对面这个男人的思维逻辑。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科尔沃在心里说道。
  “那个拉尔林,是怎么死的?”
  蕾蒂疑惑地看向曼彻斯特,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名字。
  “一个潜伏在警察局的侍者,他已经站在深渊的边缘,莱格追踪时发现他制造了最近的几起婴儿失踪案,没有经过同意开枪射杀了他—这也是为了避免错失时机。”曼彻斯特看向科尔沃,“我没有必要对你撒谎,在警察局,机械之心的案底摞起来大概比我的身高还高,所有无法解决的、找不到凶手的案件,我们都会成为替罪羊,只不过我们很少被抓到罢了。”
  科尔沃点点头,他清楚这些官僚的做法。
  “我想知道你们最近十次行动的情况,还有,我想要看一眼那本笔记。”
  蕾蒂和曼彻斯特同时顿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
  “科尔沃先生,我们并没有义务向您提供这样的信息,坦白的说,为了打消你的顾虑,我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如果你面对的是教会,我很难说你是否还能坐在椅子上说话。”蕾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更多的则是对科尔沃提出的问题的难以置信。
  即使你救出了我的队员,也不是你傲慢的理由。蕾蒂心想。
  科尔沃看了一眼曼彻斯特,然后将视线收回到坐在他对面的蕾蒂身上,她的金发因为没有太多时间打理而有些纠缠,右肩似乎因为长期使用枪械隐隐有些向后倾斜,而右手指腹上布满了被扳机磨出的老茧,在她雪白的手掌之中尤为显眼。
  科尔沃停顿了一会儿,说道:
  “不,我要加入机械之心,这是我对这个组织最后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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