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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神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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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下,所有人仿佛获得了新生。寒冷与黑暗褪去,他们又重新回归到光明与温暖之中。
  孟野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王晟也笑了,大家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这一夜,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恐怖一夜,幸运的是,所有人都还活着。
  重整了心情之后,他们不得不再次出发,每个人都很清楚,这样的安全只是暂时的,如果今天还不能找到神,那他们今晚,必定还会再一次遭遇同样的恐怖。
  尽管身体都疲惫不堪,但他们一点时间也不敢浪费,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黑暗的考验。
  大地依旧和昨天一样开始逐渐变热,酷热与黑夜的严寒带来了强烈的反差。他们忍受着灼热的高温,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神的踪迹。
  这一天仅一个早上的时间,他们又陆续发现了三具骸骨。这些骸骨都和此前他们见过的那具一样,腐朽不堪,显然都死了极为长久的时间。
  看到这些骸骨,他们不禁联想到那些黑暗中的眼睛,他们或许是死于阳光的暴晒,但更有可能的是被黑暗所吞噬。
  在其中一具骸骨旁,他们又发现了有文字记录,上面是另一种古代的文字,所幸李清同样认识。上面写的意思大致是:世界始终没有尽头,磨难不曾停止,神明明就在眼前,为何要将我们无视……
  虽然又得到一条信息,但还是没有任何关于神的线索。唯一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古人也曾经到过这里,或许和他们一样,也是以神使的身份,而且他们同样在寻找神的踪迹,只不过能被他们看到的这些人都失败了,永远留在了这里。
  从这些骸骨身上,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如果没能找到神的话,或许他们最终的下场也会和它们一样。在这里死去、腐朽……
  到了正午,火辣的阳光直射而下,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他们又热、又饿、又渴、又累,李清的神力已经耗尽,再无法凝聚出冰块来抵抗太阳的炎热。
  江柔的身体最为虚弱,她终于眼睛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幸好李清急忙扶住了她,用尽最后一丝神力,为江柔凝聚出为数不多的水,缓解她的酷热。
  “她不能再走了,需要休息。”李清担忧地说。
  “我也走不动了。”孟野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那我们休息一下吧!”郑浩看了看明显都无比虚弱的一行人,无奈地说。
  王晟无法反对,于是所有人都虚弱地背靠在一起。地面烫得像烧红的铁板,他们没办法坐下,只能以彼此为支撑,缓慢地恢复着体力。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渴望活下去,但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如果今天还找不到神,晚上怎么办?”孟野问出所有人都担忧着的问题。虽然神力能缓慢恢复,但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可能再撑过一个晚上。“我不想死在这里……”
  “不行的话就跟那些鬼东西拼了。”郑浩咬着牙说,“我跟江柔的神力都还没用过。”
  “没用的,李清攻击过,它们就像是幽灵一样,只害怕光明,你们的神力对它们没用。”王晟声音沙哑地说。
  “总得试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就算你们的神力能够让我们侥幸再撑过夜晚,我们迟早也会被渴死、饿死。如果找不到神,我们只有死路一条。”王晟的话让他们再次陷入沉默。
  经过休息之后,他们再次起程,寻找神的踪迹。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都代表他们离死亡越来越近。
  王晟主动背起了江柔,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无法行走。本来应该是由郑浩做这件事的,他有神力在身。但王晟坚持由他来背,他无法使用神力,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郑浩的力量,应该用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保护他们的安全。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时间都在一点点流逝,太阳已经慢慢地向西边倾斜,所有人的心也都随着它的移动而缓缓下沉。
  “对不起!”江柔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在王晟背上小声说道,“我不仅帮不上忙,还成了你们的累赘。”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正偷偷哭泣。
  王晟微微沉默后说:“说到累赘的话,连神力都没有的我,才应该是你们的累赘!”
  “你和我不一样!遇到困难时你能够保持镇定,知道该怎么做,会想办法解决,就算没有神力也不会有人把你当累赘。可我做不到,我又胆小又懦弱,什么事都做不好,就算是有了神力,也还是改变不了没用的事实。”
  “能不能成为有用的人完全取决于你,如果你什么也不做,只会盲目顺从别人的安排,那有用也会变成没用的!”王晟认真地说,“我想问一下,以你的性格,为什么要来参加探险活动呢?”
  “我……”江柔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是苏语叫我陪她来的,不过我也想借此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提到苏语,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
  “那现在不是正好吗?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能锻炼自己。”王晟乐观地笑了笑。“只要我们克服了这个难关,你会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有用的。”
  “我们能做到吗?”
  “或许吧……”
  太阳渐渐往西边落下,眼看着离黄昏越来越近,他们又再次发现了一段文字。这次是近代的繁体字,连王晟都能看懂,而在文字的周围,他们并没有看到骸骨。
  这可能说明这次的文字并不是在临死前写下的,上面所写的内容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明白了,神高高在上,无处不在,他就在……
  潦草的字迹仿佛在透露着那写字之人心中的狂喜,然而字迹却突然中断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意料的事情。
  但就是这么一段还没写完的话,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他知道神在哪!”孟野激动地说,“有人找到了神……”
  郑浩也带着兴奋:“说不定神就在附近,我们快分开找找看。”
  “等一下。”王晟保持着沉思的姿势,“我们无法判断这上面写的是真还是假,这里一眼就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除了石头和沙土,根本就空无一物。而且就算他真的找到了神,神也不一定还留在这里,天快黑了,我们不能再贸然分开。”
  “那你说该怎么办?等死吗?”孟野不满道,虽然他不确定能不能在这里找到神,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王晟的阻止让他感到恼火。
  “我还不知道,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即使是分开,我们也没时间在天黑前找到神,反而会陷入更凶险的境地。”王晟表情凝重。“最好不要做无谓的寻找,保存体力准备面对接下来的黑夜比较好。”
  孟野看着他,似乎想要提出异议,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重重地喘着粗气。郑浩一言不发,像是认命般闭上了眼睛。江柔和李清相互依偎着,满脸疲倦。
  远处的太阳已经变成了深红色,眼看就要落到地平线。所有人都沉默着,气氛凝重,好像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王晟在一片死寂中开口,“那些夜晚会出现的东西,我在赎罪之地见过。”
  其他人依旧保持沉默,只是都惊讶地看向王晟。
  “我怀疑那些东西就是罪民变的,一到晚上他们就会变成那样。”王晟继续说着,目光望向李清,“所以我同样很怀疑他们所说的话,他们的神,还有我们的事情。我无法相信他们,无法相信这一切。如果连神存在本身都值得怀疑,又怎么可能寻找得到呢?”
  太阳接触到地平线,继续往下沉。
  “那如果我们假设,假设真的有神呢?假设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你认为神会在哪里?”李清走到他身边,认真地盯着他。
  “先让自己相信神的存在吗?”王晟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天空,“如果真的有神……”
  太阳已经有大半没入地面,东边陷入了夜色之中,黑暗如同一面巨大的天幕,从东方急速飞来。王晟望着变得越来越黑的天空,眼睛却越来越亮。
  “如果真的有神,我想……我应该知道他在哪了!”
  时间仿佛出现了片刻的停顿,因为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王晟把目光从天空收回,眼睛像发着光一样从其他人身上一一扫过:“如果神真的存在,而罪民说的也都是真的,那么神应该如他们所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寻找根本毫无意义,能不能寻找到神不是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神。是由神来决定我们能不能找到它。”
  王晟的眼中带着洞悉一切的光芒:“而现在有人寻找到神,说明神是可以被找到的,那么决定能不能找到神的因素是什么呢?从赎罪之地中,我们只知道了神的存在,却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没有具体位置,也没有方向,完全是盲目的寻找。”
  “而我们前后发现的所有骸骨和文字,也都没有任何有关神在哪里的信息,只有最后一段文字让我们知道一点,那就是神真的存在。那么在这一目了然、荒芜死寂的大地上,它会在哪里呢?”
  王晟仰望着天空,西边的太阳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线光辉,黑暗向他们笼罩过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里的夜晚会那么黑?那是因为这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既然有太阳的存在,那么为什么会没有星空?为什么呢?”王晟像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那是假的!太阳是假的,大地是假的,天空也是假的。我们就像是被关在盒子里虫子,看着假的日出和日落,不断寻找,不断挣扎,而神则高高在上,以此为乐。”
  “神无处不在,其实它一直就在我们身边,为什么寻找不到它?那是因为他和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因为他在天上,在这片天地之外!”
  仿佛是听到了王晟的呐喊,黑暗一下子全部褪去,天空散发出光芒万丈,一束白光从苍穹中直射而下,晃得让人睁不开眼。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纯白的光辉。
  王晟和其他人全都一下子失去知觉,任凭白光将他们淹没。一个仿佛从千万光年之外传来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神使满足条件,第二宇宙形成,神战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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