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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见智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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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耀一时神智迷糊,竟张开双臂迎了过去,却没发现裸女近到身前已化为一只五尾怪兽,其状若豹,全身赤红,发出一声巨吼,张口欲食成耀。
  胡夫人见状,杏眼圆睁,樱口张开,猛地对准怪兽一吸,就将其吸入腹中,再用手向锡杖一指,铜环立时静了下来,不再胡乱碰撞。
  烟消音止,成耀方才如同虚脱一般,流出一身冷汗。他神智清醒过来,就晓得这和尚与胡夫人均非常人,然而他自小胆识过人,不晓得个怕字,只默默地闪在一边,席地而坐,静观其变。
  “不简单,不简单”,和尚坏笑道,“能在我这锡杖下心智不损的凡人,你是第一个,了尘服了!”说完,了尘一双锐利的眼睛直接忽略了成耀,毫不掩饰地射向胡夫人,从头看到脚,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胡夫人那一双若隐若现的粉足上。
  了尘口中喃喃说道:“章峨有山,山上有兽,其名为狰,狰者,虎狮为食。难怪你能收了我的狰,原来早已练成九尾玉足,化了人形,我倒低估你了。”
  而胡夫人亦一收畏畏缩缩的神情,目中精光四射,一张俏脸肃得如同挂了白霜,她喝道:“了尘,伤及无辜,违了天道,岂不怕阻了你登仙之径?
  了尘哈哈大笑道:“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一个手上不是沾满了众生之血,管它有辜无辜,反正也不是你我说了算,还是呆会儿见真章吧,哪个赢了哪个有理!“
  成耀知道胡夫人在维护自己,又见那了尘如此无礼,不禁心中大怒,忍不住又出声道:”了尘,初次见面,你如何对我且不说,你这样肆无忌惮地目视一妇人,是否有失礼数?”
  了尘听了微微一笑,也不为意,转过头来说道:”贫僧法号了尘,了尘者,了尘俗之缘。昔日观音大士作[般若心经]有云:‘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佛如来[金刚经]亦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方见如来。’由此可见所谓’色相’,不过镜花水月,一场虚幻罢了。莫说凡俗中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在我眼中即是红血骷髅,行尸走肉,更何况此异类?”
  成耀闻听此言,不觉十分惊讶,他虽觉得面前这二人懂些法术,不是普通人,但要说这胡夫人不是人类,却还是惊讶得很。他转头望向胡夫人,只见火堆之侧,一个活色生香的风韵佳人俏立一旁,哪有一丝一毫异类的模样?
  成耀恼道:”了尘,你乃佛门中人,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于此寺庙,佛祖当前,尔安敢信口胡言?”
  了尘依旧一副坏笑的模样,望着成耀说道:“书生,你不过一凡夫俗子,何以看透世间真相?你也不思量一下,如此荒郊野外,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走到这里?”成耀心中一惊,也颇觉有些疑惑地望向胡夫人,胡夫人倒显得相当地淡然,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就在成耀惊疑之时,又闻得大殿内一阵香气扑鼻,似兰如麝,醺醺然甚是好闻,香气方过,一阵炽目的金光闪过,成耀等三人不自觉地掩睛低头,再抬眼时,大殿内已多了一人。
  只见在后殿倒坐的大慈大悲观音坐像下,站着一个头戴软纱唐巾,身着白丝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玲珑嵌宝玉环带,足登黄皮带毛穿靴的青年男子,比起成耀来,相貌更加秀气俊美,皮肤白晰,却少了成耀身上自然带着的那种让人折服的英豪之气。
  他手拿折扇,一步一摇地向成耀三人走来。随着他的逐步走近,了尘和尚与那胡夫人渐觉心慌腿软,不多会儿,两人扑通一下,同时跪在地上。
  成耀未注意到身后的两人已然跪下,眼睛只看着眼前的这位突如其来的男子,心下颇有熟识之感,好像前生上世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般。
  但见这秀美男子站到成耀面前,目视成耀半响默然不语,成耀道:“这位兄台,莫非我们旧时相识?”
  俊美男子微微一笑道:“小可智识,别号精进,今日初见成公子,果然好风采,一时失态了!”成耀诧异道:“今日初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姓?”那叫智识的男子面色一变,望着成耀叹道:“世上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不欺我!”转瞬又一笑,说道:“方才进庙门之后,听你们三人谈论久矣,故此知道公子名讳。”
  “哦,”成耀恍然大悟,不知怎地,他心里自然而然地对这位叫智识的年轻公子心生好感与亲近心,遂引智识与了尘与胡夫人相见。
  一转身,才发现了尘与胡夫人早已瘫跪在地上。于是上前一一扶起,心中莫名惊诧。再看那智识公子,一脸平静地含笑立在那里,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这两个人。
  成耀不禁觉得这智识有些托大,遂也不再引见。但见智识公子手中的折扇不知什么时候化作了一柄莲花如意,他将那如意随意一挥,地上的了尘与胡夫人立即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敬畏之色。
  “成公子,这边来叙,”智识招手对成耀说道。成耀遂近前数步,走到智识身边,双手一揖。智识道:“成公子此去的方向乃是金陵,莫非公子有意功名?”“那是自然,”成耀答道:“父母生养我一场,授业恩师苦心授业十数载,无非想我成就一番事业,就是不为亲与师着想,好男儿生于天地间,自当奋勇砥砺,匡扶世道正义,铲奸除恶,若无功名职位在身,如何实现这一番抱负?”
  “男子十而有二即可入功名场,不知公子未何年近三十方才……?抑或有别的什么原因?”智识这一问,倒把成耀问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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