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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启化灵 / 第二十章 浊世存赤子

第二十章 浊世存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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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铭看到这个场景,会心一笑。这一幕,也甜到了他的心里。
  不一会儿,这个空间渐渐地陷入黑暗。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屁股有着小小的黑色毛绒绒的一圆球,眼睛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头上扎着小辫子的小孩子从黑暗中走出来。用着不该是这个年龄该有的眼神看着杨铭,“你觉得,他会一直幸福下去么?”
  面对着小男孩的质问。杨铭心里超级些许疑惑。
  只是,小孩子渐渐地消失在黑暗当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厅的名字,叫做“兵阁”,一个老者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缓慢地喝着茶。而在他前面的是一群年轻人拍着队,每一个人,拿着或大或小的盒子,而欧震,也在众人之间。排到老者的面前,一个个得到的,只是老者的叹息和摇头。当轮到欧震打开他的盒子之时,里面一阵阵光投射开来,老者看着这盒子之物,竟忘记了喝茶。
  欧震双手紧握着,紧张地看着这位老者,这位大人名叫陶景,是楚国的一个大鋳器师。只要能得到这位大人的推荐,或者成为这位大人的学徒,欧震的将来,将是一片光明坦途。
  “这把器,叫做什么名字?”老者震惊地问道,不可思议,这位年轻人看似样貌平平,但是他的手工,绝不在他之下,甚至,在他之上!陶景看着这把器,似枪非枪,似剑非剑。最主要的是,陶景看到,这把器上,有欧冶子的影子!那可是鋳器界的神话!
  欧震一看陶大师的眼神,欧震知道自己有戏了。于是,稍显激动道“此器,非剑,非枪,我称它为三尖两刃刀。”
  “三尖两刃刀。”陶景有些脸黑的看着欧震,这手工一绝,这取名,真是大白话一个!
  陶景疑惑地问道“你的手艺,如此之好,为什么你不选择铸剑?”
  欧震只是拱了拱手,“晚辈有些原因,不能铸剑。”陶景只是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笑了笑,对着几个人包括欧震指道“你,你,你,还有你,三日之后,随我去猎魂。若此器有成,我便向陛下提一下你们”
  欧震和其他人拱手开心地道“是!”
  于是,欧震等人离开了陶府,杨铭看到欧震正在以自己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跑回了那个木屋,迎接他的是啸天,欧震开心地笑道“莫邪,莫邪。”
  莫邪从充满烟熏的厨房中走了出来,甜甜地笑道“你回来啦,菜马上就做好了!”
  欧震抱起莫邪说“告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欧震钓着胃口说道。
  莫邪嘟着嘴巴,思考道“先听好消息吧!”
  欧震说道“好消息,就是我的三尖两刃刀被陶大师看中了。”
  莫邪开心地跳了起来,“真的吗?”
  欧震也跟着跳起来,“当然是真的啦!”
  然后莫邪冷静地停下来,“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三日之后我要跟他们去猎魂了。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在家要小心。”
  莫邪欢快地看着欧震“好吧。不用担心我,这不是有啸天么?啸天会保护我的。”说罢莫邪抱起啸天说道“是吧,啸天。”沙皮狗“啸天”汪汪地回答道。
  “只是,震,你真的愿意入魂了么?”莫邪试问着说。
  “莫邪,我想过了。只要为了你,为了啸天,入魂就入魂吧。我不想再看到我们再为食不果腹担忧了。”欧震自信道。
  莫邪看到欧震下了如此之大的决心。便不再多说了。
  三日之后,楚魔林。
  欧震与众人来到了此处猎魂。
  期中一个年轻人对着欧震打招呼“你好,我叫张明。”
  “欧震”欧震跟他握了握手。
  张明猥琐的笑着对欧震说,“欧兄,听说这次我们这次去的,是血统低下的妖村,血统越高的妖,越像人,要是能抓几只女妖来玩玩,那是人生一大快事,但是听说这些妖阿,可狡猾了,披着人皮,却四处吃人,但是,兄弟,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且这次去,陶前辈这次可是带了足够的人去猎魂,以保我们这些鋳器师的安全。”
  欧震只是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一会儿,他们一队人来到了一个部落。他们都在一个山顶上,期中一个人祭出了自己的启化灵,他的眼球,忽然从眼里飞了出来,飞向透顶,向四周观望。此人对着陶景说“启禀大师,线人没有说错,在这东北方向十五里之外有一个狐妖组成的部落。”陶景眼光有些许闪烁,点了点头。
  张明拍了拍欧震的胸“听到没有,兄弟!狐妖耶!我们的福气来了。听说狐妖个个都是俊男美女,特别是那雌狐,嘶!”张明狰狞地吸了口气。
  欧震看着众人的反应,皱着眉毛,不知这一行,自己的对错如何。
  “开始行动!”陶灵大呼一声。
  说罢,张明等人便第一个冲在了前面。张明手持一个巨大的锤子,士兵们持着长枪。向着东南方向冲去!
  “嘭!”欧震看到了前方产生了巨大的爆炸。一个人,不,准确说一直妖从天而降。这只妖,是一位瘦削少年,身着背心,穿短裤,皮肤白皙,七条白色的尾巴。其手心,有阵阵烟飘过。
  “人类,离开!吾不想再说一次。”少年用着漠视的眼神看着众人,仿佛神一般。
  突然,一阵刀气飞过,划到了狐妖的银发,那是陶景!他目光闪烁地看着狐妖“你就是狐王么?”
  狐王看着陶景,皱眉道“人类,你这是找死。”说罢,狐妖一个瞬跳,如火箭一般“嘭”的一声飞身越到了陶景面前,向其挥了一拳,而陶景也用刀抵挡着狐王的攻击。两人各自退了数百步才停了下来。
  狐妖伸出手,对着陶景放了几个灵炮,都一一被陶景的血刀斩了下来。在陶景斩下灵炮之后,他突然消失了。狐妖大惊,连忙四处张望,寻找陶景的身影。突然,狐妖看到一把刀从他的肚子穿过,血液汨汨地从前方留了出来。“结束了,狐王。”狐王转头看到,这把刀从地上伸出来,插向了他的背。
  狐妖狰狞地笑了起来,其背后七条尾巴中少了一条,他抓住了陶景的手,“是的,结束了。”一爪向着陶景抓去。这一抓,刺破了陶景的衣服,但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刺破陶景的血肉,带来的只是一阵阵金属撞击的火星。那是——灵甲!这是欧震第一次看到灵甲,也是杨铭第一次看到灵甲。
  尽管狐王的攻击被抵挡住了,可是陶景并不好受,他被击出了几百米之外。在他刚站起来的时候,陶景瞳孔收缩,连忙向着背后作出了防御的姿态。瞬间,陶景再次被击出了数百米之外。一次,一次又一次,欧震已经看不到他们两个的身影了,只知道这空气中,充斥着金属撞击的声音。
  被击打中的陶景心想,虽然自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是这里有妖王级别的,可是没人跟他说这妖王有些近乎灵候级的实力啊!但是……
  “狐王,你知道人类有一句成语,叫做血光之灾么?”被击打中的陶景对着狐王说了一句话。
  狐王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着他的进攻。
  “灵甲,简化。”突然,陶景身上的盔甲渐渐地退去,只剩下部分保护着致命的部位。只见他半蹲了起来,手拿着刀,放在背后,另一只手展开五指。
  “狐王,你知道么?我这把刀,是我毕生的杰作,它的名字,就叫做血灾。”说罢,陶景也如狐王那般展示出非一般的速度,虽然没有狐王这么快,但是也勉强可以躲过狐王的攻击了。
  “愚蠢的人类,若是你一直藏在那灵甲之中,我一时半会还奈不了你何,可是你自己找死的话,就并不怪我了。”狐王得意得笑着。
  “噢,是吗?”说完,狐王和陶景向各自的方向一跃。“嘭的一声。”陶景后退了数百步,而狐王却只后退了几十步。
  “不愧是王。”陶景笑道。说罢陶景便再次向狐王冲去。
  狐王也看了看陶景,这个人类,虽然去除全身灵甲化,但是他的速度和力量却因为去除全身灵甲化而变得更快,更强,可是如果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他的话,那就太天真了。
  再两人交错之时,狐王以更快的速度躲过了陶景的斩击,一拳打到了陶景的肚子上。一下陶景击飞,直到撞破一座小山峰才停了下来。欧震看着远处,灰尘弥漫。
  “喀喀。”陶景,咳出了几口血。再次摆出那个姿势迎敌。
  狐王见势,再次冲上。
  每一次交错,陶景都会被击飞,每一次,陶景的身上都会流出血来。可是,如果有细心的人看到,陶景被击飞的距离,一次比一次短,他的还击,一次比一次恐怖。
  直到一次,陶景再次和狐王对锋起来,这一次,他们退的步数一样。
  “怎么会。”狐王震惊地看着陶景。狐王看到,陶景身上虽然有伤,却未见一丝血,刚来咳出的血,也宛若不存在一般,消失了,连血痕都没!而且,他的刀,不带一点血!刚才明明插中了它的腹部。
  陶景舔舐着自己的刀,“我刚才说过,我的刀,叫做血灾。竟然能叫血灾,就不是白叫的,它的作用除了用来对战之外,还能吸血。无论敌人,还是自己人的血,它都能吸,越是强者的血,它越喜欢。而吸血,带来的是,短暂的实力提升。但是如果吸收太多的血,太多的能量,要么就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爆体而亡,要么就会因为精神承受不住而成为一个杀人狂魔。”
  狐王瞳孔收缩,但没有害怕再次地冲了上去。与陶景交战于一起。
  “没有用的。”陶景血腥地笑了笑,“就从刚才开始,你就已经不能打败我了。”
  “灵甲,去除。”这一次,陶景身上的灵甲完全地退去。
  “嘭”,速度更快的冲向了狐王。一刀斩断了狐王的手臂。而那只手,插在了陶景的左肩上。
  “啊!!!”狐王对着天地呐喊。
  “我说过,你赢不了我了。”陶景拔开狐王的手臂,向旁边一扔。拿起一条绳子,走向狐王。
  这时,异变再次突起,天空中再次飞出一条手臂,但是,这次,不是狐王的,而是陶景的手臂。
  “啊!”陶景趴在地上,死命的呐喊着。
  只见狐王原本失去的手,一下长了出来。而其尾巴的数量,再次少了一条,而它的脸色,也看起来更加的虚弱。
  欧震一听,心里一阵紧张,要是陶前辈出了什么事,他的前途就会再次一片灰暗了,他得去救他。其他人只是看着欧震冲向陶景,而其他人则只是犹豫着要不要跟去,并没有行动。
  另一方面,陶景在继续痛苦地吼着“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说的。”他狰狞地说道。
  只见他拿起刀,对着自己那只断臂,狠狠地砍,让血灾一直吸着自己断臂的血,直至吸光,之后他对着狐王的那只手如法炮制。
  狐王不可置信地看着陶景,准确说,看着他的刀非气势。杨铭看到这滔天血影,只觉得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陶景用着仅有的一只手,抓着血灾,而血灾在狐王的面前变得有数百米之长,向着狐王斩去。
  狐王看着这道斩击,它发现,自己的双腿被震慑住了,迈不开腿,躲不开这一击!
  “嘭!”的一声,整个大地震动了起来。
  欧震一看,更加快马加鞭地跑向了那个方向。可是,当欧震看到陶景之时,他看到了这辈子,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他看到,陶景陶大师手中断了一臂,让他震惊的不是这个,让他震惊的是。让他震惊的是,他看到,狐王被捆绑着,全身赤裸双目无神地躺着,屁股下只剩下一条尾巴。而陶大师……却在后面向着狐王“输出”,还不断地拿着绳子鞭打着狐王,狰狞地笑道“你刚才的气势呢?少年。”
  欧震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虚空中不断飘荡着鞭打声,和陶景的笑声。最后,欧震看到,陶景一阵颤抖,然后捡起地上的血灾,插向了狐王的心脏。然后拔了出来,走向欧震。“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陶景眼神犀利地看向欧震。
  欧震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狂欢,四起。
  或者说抓捕,开始了。
  没了狐王的狐族部落,只能犹如待宰羔羊,任人蹂躏。
  欧震在帐篷中休息,此时张明已经出去协助猎魂了。欧震只知道外面有虐杀声,呻吟声,哀嚎声,兴奋声,淫荡声。欧震忍不住打开帐篷的一点一看,欧震看到张明等人在不断地骑乘着女狐妖,哪怕那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们也在肆意地玩弄。而另一方面,陶景在挑着一个又一个男性进入他的帐篷。欧震看着这一幕幕,已经没有了反应,只是心在滴血。
  第一天地狂欢之后,欧震他们便开始了入魂,而入魂并非一帆顺风地,只有熬过烤炼的魂,才能成功地入魂。而失败的魂,只能魂飞魄散,连轮回都不能进入。
  欧震抓着手中的魂,看着周围。张明在疯狂地入魂,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一次又一次疯狂烤炼魂。欧震看到他抓的魂,越来越多,仿佛他手中的,那不是生命,而只是大海的海水一般,泛滥。所有人,都疯了。欧震看着这一幕幕,疯狂地按着自己的头,不断的吼着“啊!”。杨铭看着欧震,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又
  在为什么而喊着。也许是他想起了,他的部落也是这么被对待吧。不管他在想什么,杨铭只知道,他看到了狐妖战败的后果,同时,他也看到了,别的种族竞争失败的结果。只是,人为什么要这样?这就是人性么?为了肉欲,为了金钱,为了名声地位,真的可以不顾一切么?
  画面变得模糊不清,而欧震的嘶吼声,也渐渐地消失在虚空之中。许久之后,杨铭感受到了阵阵微风扑面而来。
  突然,杨铭听到背后有声音,转头一看,入眼的是一片浅绿色的田野,那是一棵棵禾苗,田里正有一个皮肤黝黑且有点稍显粗糙的青年在插秧,他哼着曲子,杨铭仔细一看,那是欧震。此时的欧震,已经放弃鋳器,因为那一天,他看到了入魂所要面对的事,他放弃了入魂,那一天晚上,他默默地离开了帐篷。快马加鞭地回家,回到家的他默默地抱着还在熟睡的莫邪,没有说话。而被惊醒的莫邪也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默默地抱着他。最后,他放弃了,尽管他的手工继承于欧冶子,尽管他的手工被人们称为鬼斧神工,可还是没有人愿意用一个不铸剑不入魂的鋳器师。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狗吠声,欧震往那方向一看————是莫邪!杨铭也随着欧震跑的方向一看,发现了莫邪,此时的莫邪稍微胖了一些,之前说有点瘦削,现在反而有点婴儿肥的可爱了。最重要的是,杨铭看到,莫邪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
  欧震看到莫邪的到来,快速地奔了过去,佯怒地捏了捏莫邪的鼻子,抱着莫邪,“大肚婆就不要随便跑来跑去了,何况是开到田地这么不方便的路,万一摔倒怎么办?谁赔我一个妻子?现在战乱时代,我跑哪去找那么可爱的妻子?”说完,便给莫邪啵了一大口水。
  莫邪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假装委屈地说“大夫说,多运动对孩子好阿,更何况,我是来给你带便当的,你还这样骂我。”
  “好了好了,我错了。”欧震捏了捏莫邪有点肉嘟嘟的脸,然后把莫邪的脸贴在他的怀里。
  良久之后,“震,你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么?”莫邪抱着欧震的腰,问道。
  欧震吞了吞口水,“想好了,叫赤吧。”
  莫邪喃喃道,“赤。震,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么?”
  欧震闭着眼“浊世存赤子。无论以后他是男是女,我都希望,在这人性沉沦的时代,在这利益熏心的时代,在以后的磕磕跘跘中,他都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欧震再次紧紧地拥抱着莫邪,他说“莫邪,其实我已经不恨师父了,一点都不恨,我很感谢师父的不杀之恩,养育之恩,再造之恩,这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偿还的。我知道,为了鋳器,为了入魂,师父杀生,是必然的。而我父母,只是不幸成为了那个必然。莫邪,你知道么?如果要我攀到师父那种高度,除非入魂,否则我永远不可能追上师父。但是,一路上走来,我看到了多少鋳器师为了鋳器,又杀了多少妖?多少魔兽?它们都有错么?每当我触摸着那些鋳器师的器,听到的,只有恨!只有血,和滔天的恨!如果入魂只是成名,为了那世人的敬仰,我做不到,做不到为了鋳器去杀生,因为一旦入魂,就意味着那个灵魂不能进入六道,也就不能轮回。我真的有决定别人是否进入轮回的权力吗?我不想如世人一般沉沦于利益,而不再在乎自己干的是什么事。如果少一个鋳器师,就会多一条生路,那就少一个吧。”
  莫邪听着欧震的解释,流出来眼泪,原来,他并不恨爹爹。这就是欧震,不愿沉沦于利益,保持自己的道德底线,在这浊世,做一个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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