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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二重缘 /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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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中的气候是偏向于大陆性的,再热的日子,一早、一晚和夜里还是很凉爽的。特别是一天中的傍晚时分给人的感觉最为明显。每当太阳一落到山下去,就好像谁拨动了某个开关一样,吹到身上的风立刻使人惬惬意意。
  七月下旬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其间的一个星期天,工地的管理层安排了休假。
  “呜……”,黎明时分,莫德英被食堂那边传来的声音唤醒了。这声音是食堂的开水锅炉发出的哨音。锅炉的泄气阀被安上了一个哨子,每当水开了,哨子就发出呜、呜的叫声,好像在通知员工可以来打水了。锅炉的操作者是一位被叫作“老刘头”的员工。他六十出头了。工地上进队最早的员工进队工作时老刘头已经在职了。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他姓名的全称。老刘头至今未娶,似乎没有家可回。在大家和他的思维里,工地就是他的家。每天天未亮,差不多同一个时刻,他就会启动锅炉。他为工程队工作,从瓦房店到汉中,已经有几十年了。每天清晨锅炉发出的哨音似乎就是全工地的闹钟铃声。莫德英保持着农村人早起的习惯,她听到这呜呜声就起床了。
  莫德英和小蔡在食堂里用了早餐,她们还准备了够吃两餐的馒头、咸菜疙瘩和两壶水。她们早就打算好了,到北边山里的哑姑庙和西边褒河口的“石门”古迹游玩,只是一直忙于工作,因而无法成行。今天她们迫不及待地来实现这个心愿。
  这天的天气很遂人愿,天时尚早,一切都被舒舒爽爽的微风罩拂着。今天莫德英穿件浅粉红底子带小碎花的短袖衬衣和白底小碎花图案盖到膝下的裙子。她梳了“刷帚辫”发型。这已经是最好的发型了,另外二种发型——齐耳短发和两根辫子是热恋中的姑娘很少选择的。莫德英的打扮在今天的人看来是比较“土气”的,但在当时,她已经尽其所能,把自己快打扮成一只花蝴蝶了。小蔡白衬衣蓝裤装,是第一次穿的新衣,今天他没有带绿军帽。莫德英发现他不带帽时也很英气,而且更有男人味。她们在河东的主厂道上往北边山里方向走。路上很多同事热情地向她们问候,希望她们旅游愉快。从工友们的神情上能看出,工友们心里在祝福她们姻缘美满、白头到老。她们穿过锻造车间后面的围墙口子来到厂外。
  厂外是农村生产队的地界,它属于郭家后湾这个自然村,郭家后湾村隶属于郭家湾生产队。围墙外是一大片缓坡地,它由丘陵延伸坡和石子河的滩地融合而成,足足有二、三十亩上下。坡地上植满桃树,成片果林郁郁葱葱。桃树林里有很多小路,它们是自成之蹊,是人们为了出入工地方便而踩出来的。桃树上青中泛白的果实挂满枝头,它们正等待成熟。她们走在树下,想像着满坡桃花时的景像。树下的空间有时相对开朗,有时感觉遮罩。在空间遮罩的地方,为了避让树枝,小蔡的头碰到了莫德英的头,间或她的头碰到他的肩。也许她们有意为之。偶尔她们会一前一后地走,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她们是并对走的。
  “小莫,我们明年来看桃花。”小蔡说。
  “好啊,可过些日子我们就可以来了。”
  “来做什么。”
  “到我姑妈家吃桃子。我姑妈家就在前面村子里。每年她会给我们送桃子来,今年我们自己上门去吃,再带一点回来。”
  “我们今天路过姑妈家,应该去拜访一下的。”
  “谁同意你叫姑妈,她是我的姑妈。”
  “噢,是的,是的。”
  “不要在意,和你开玩笑,我正想去呢!”
  她们一边旅行一边随性而语,无意间,表露的都是真情。林子里很是荫凉,白脸山雀唧唧喳喳的鸣声一阵一阵的。有时它们一小群就在她们身前飞过。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的队列是翻滚着前行的。斑鸠,珠颈斑鸠或者山斑鸠,生性不似白脸山雀这样,它们在不知何处的地方咕、咕、咕——,咕、咕、咕——地叫,此呼彼应,别有一番情调。它们在欢度属于它们的幸福时光。
  脚下的小路随意地延伸,她们并不在乎它。小路把她们引出桃林。莫德英认了一下地形,立即知道了她们所在的位置。她们继续顺着小道上到第二层阶地上,一条宽点的路横现在身前,这是进村的道了。她们来到一户普通人家的场院上,户门大开着。莫德英亮起她的嗓子,姑妈!一位中年妇女的应声从屋后的内院传出。德英姑妈迎到门外,看见了穿得飘飘亮亮的德英,很是生出了惊喜的神色。
  “哎哟,是德英啊,怎么不捎个信来呢,就这么来了?”
  德英姑妈的话没说完,手还拉着德英的手,头却转过一边,看着小蔡。她看小蔡的神情就像她年轻时看自己的郎官的神情。莫德英使劲抖了抖姑妈的手,把姑妈的眼神转回到自己身上。
  “姑妈,我们到后山的哑姑庙去玩,他是我的队长、班长、师傅,他叫小蔡。”她回答姑妈的话。德英姑妈终于恢复了常态,高高兴兴地把她们让进屋里。堂屋里虽不能说徒有四壁,但也差不了多少。一只中等高度的方板台位于屋中央,一座锅灶靠在后廊壁上,灶门口黑洞洞的,正对着户门。几只矮小的方凳散落在台子附近。屋梁上随意垂下几付绳钩,钩是用合用的枝叉做的,上面挂着篮子。有一点很明显,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德英姑妈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她的手下意识地一个劲往系在腰里的围裙上搓。她终于知道该做什么了,她来到灶前准备烧水。莫德英立即上前阻拦,举着水壶示意姑妈不用忙乎,“姑妈我们说说话就走的,您坐着陪陪我们就行了。”莫德英的话音未落,呼拉一下三个男孩冲进屋里。他们是德英姑妈的孩子,也是莫德英的姑表弟弟。他们在母亲的指示下叫了姐姐。这称呼声提醒了她,使她犯了难。她出发时光顾着高兴了,现在三个表弟都叫她姐,可她手中什么礼物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呢。她有些后悔冒冒失失地闯到姑妈家来。不过转瞬间她又释然了。她很自然地从身背的挎包里掏出大白馒头,每人二个放到三个表弟手中。她姑妈见了发狠上前阻止。德英姑妈知道德英的秉性,在德英坚持之下,她就随德英了。三个表弟谢过姐姐后都把馒头交到母亲手中。表弟们又去玩了。
  莫德英知道姑妈刚才是在后院里干活,所以她示意姑妈往后院去,小蔡跟随在后。三人来到后院。莫德英意欲帮姑妈干活,姑妈当然不会答应。小蔡甫进入后院,立刻注意到院里有一棵够大腿粗的桑树,只见树上挂满乌红乌红的桑椹。小蔡脸上立刻绽放出孩子般的笑容,他紧盯着树上。看了有一会儿,小蔡招来莫德英,对她小声说了几句。莫德英笑了,用食指在自己的脸上点刮了一下,同时重重地说了声:“不行!”。莫德英回到姑妈身边,小蔡跟了过来。当着姑妈在场,小蔡竟不管不顾,喜皮笑脸地对她们说,他小时候不知爬过多少回桑树,为了吃桑果经常挨大人揍,他要莫德英给他摘桑果。莫德英不理会他,只是不停地用食指点自己的脸腮。这回姑妈大笑了。姑妈一边笑一边说:“德英不是在姑妈家里才不给你摘桑果的,她在自己家里也不会给你这个好小伙摘的。”“为什么呢?”小蔡问。德英姑妈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继续笑着说:“不为什么,好小伙,你交运了。”德英姑妈说完,做着醉眼直看德英。莫德英被姑妈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转过身背对着姑妈。小蔡真是被她们搞糊涂了。德英姑妈醒悟过来,扔下手中工具,往外面走,去拿打桑果的竹杆。莫德英也往外面走,小蔡和她来到场院上。不一会儿,姑妈拿着盛满桑椹的撮箕来到她们跟前。德英姑妈往德英挎包里倒果子,一边说:“好小伙,将来要好好待我们德英啊。”小蔡虽然不明白原委,还是连连说:“是的,是的。”莫德英向姑妈道谢后与小蔡离开姑妈家,德英姑妈返身回屋。小蔡随着莫德英走了没几步,突然回身奔向德英姑妈,同时大声称呼她。德英姑妈回过身,小蔡也到了她面前。小蔡笑着要姑妈说明这里边的缘故。姑妈也在笑,但还是用比较认真的话语道出这关于桑椹的故事:原来这一带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姑娘不能给自己的情郎摘桑果吃,情郎如果吃了她摘的桑果是会变心的。桑椹刚长出时是青青的,经过渐红渐黑的成熟期,最后整个全变黑了。当然吃别人摘的果子不碍事。德英不给小蔡摘桑果,说明她把他当作情郎了。小蔡听罢姑妈一番话,不由得喜从衷来。他深深地向姑妈鞠了一躬,直起身大声说:“谢谢姑妈。”说罢他就去追赶莫德英。
  郭家后湾不大,出了村子,道路即刻小了,改为沿石子河上行。石子河河床的宽度窄了许多,河床里的石块却越上行越大。河水逐渐演变为溪水,有些存在落差的地方,水跌入其下的小水潭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这可能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泉水叮咚”了。有时,莫德英离开小道,跃上河床里的石头,蹲下身去看下面的水潭,水潭不大,水也不深,可是却有许多几分及寸许长的小鱼在水里轻灵地游动。小蔡跟着跃到莫德英身边,凑过头去,一起看这些游鱼。小蔡是北方人,免不了要发出“这些鱼从哪儿来的呢”这样的感叹,至于答案原本不会有的。
  形成石子河的溪流在折了一个大湾后就进入两山夹持的地形中。溪流里成块的石头几乎没有了,溪水直接在山体基岩的侵切槽上流淌。她们所走的路爬升得厉害了。并不是所有的山都可以使人立即感觉出“山里”、“山外”的差别的,但这儿就使人认识了大自然造化的多样性:刚才还是明亮、开阔的“山外”,此刻倒是阴暗、夹隘了许多,给人的感觉明显是来到了“山里”。她们顺着山路往山里走。周围只有极少的人家了。在这种偏远的地方,原有的纪律还在起作用,山上的植被保存得很好。
  她们越行越高。莫德英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山包对小蔡说,那就是哑姑山,哑姑庙就在它上面。小蔡望去,身边两侧的山坡在前方汇合在一起,在汇合处的凹窝里突兀而起一座小山包,山包不高,此刻看不清它上面有没有建筑,小山上满是树木。她们加快脚步,到达哑姑山跟前。上哑姑山的道路的第一步就是一级石阶,来时的路直接与石阶相接。这情形是少见的。哑姑山不高,上山的石阶比常见的陡得多,只能看得到二、三十级,余下的石阶隐没于石丛中。阶道能容下两人站立,但不能让两人并排攀蹬。她们一前一后上山,不多时,她们开步奔跑。毕竟是年轻人,两人奔完二百来级石阶简直是“一气呵成”。哑姑庙到了,她们来到在庙前地坪上,一边还在喘息。突然,莫德英大叫一声:“啊,香!”她没有对小蔡说一声,也顾不上喘息,独自一个人经由庙房外面的回廊往庙后寻香去了。小蔡也闻到一阵阵猛烈的花香。小蔡视野里的哑姑庙与它乡野的处所是吻合的,比较小,一座庙房直接面对着庙前的地坪。它的瓦、脊尚是完好,廊檐和歇栅明显陈旧了,特别是当屋的一排廊柱,由于大部分沐于风雨之中,故而已经斑斑驳驳,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朱色了。中间两根柱子上有一付楹联,字迹可以读出。小蔡的右手方位的这根柱子上,也就是楹联的上联位置,写着:
  二界非因果铮铮铁马伴西风
  下联是:三门常自开纷纷孽众归南声
  小蔡转过身朝山下望去,哑姑山的山坡完全被树冠遮被,一丛一丛的绿色互相重叠,一直漫到山脚。有些高大的树木矗立于其间,铸成鹤立鸡群的景像。这时的小蔡其实是在等待莫德英寻罢香回来,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这一层。小蔡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和四下的一切,可最终还是归结到莫德英身上。“小莫怎么还不回来呢。”他自忖。小蔡信步循着莫德英寻香的路去寻找她。小蔡来到庙后,花香更猛烈了。庙后,在哑姑山与后边高山的地形分界处建有一小段院墙,这样院墙和庙之间形成了一个事实上的后院。院墙外边,七、棵大松树枝丫招展,护佑着哑姑庙。院墙里面五棵一人多高、树姿呈球形的栀子花树成扇形分布,树上缀满碗口大的纯白色花朵。花树正在盛花期,庙前的浓香正是这些白色花朵发出的。栀子花树拱围的中心是一只圆形的石台,石台周围是六个圆柱形的石凳。莫德英坐在靠里的位置上,正在对小蔡挤眉弄眼做表情。她的挎包和餐食摆放在石台上,她悠然地吃着馒头,喝着水。小蔡依着莫德英坐下。他接过递上的馒头,拣起咸菜疙瘩一起吃起来。她们吃着简单的饭食。在这群山的怀抱里,互相拥有与自己相亲相爱的心上人,更加有浓浓的花香助兴,她们其乐融融。如果她们过几十年后回忆起今天这个日子,一定会感叹这是她们一生中难得的金子般的时日,不过此时她们是想不到这层意义的。她们只是乐在其中,并且是自愿的。
  “这些出家人真是很懂享受的。每天傍晚时分,香客散尽了,他们围坐在石台四周,一边品着自采的香茶,一边操演他们的爱好,真是不必再有其它欲求,就是互相闲聊闲聊也是一个人最喜欢的生活了。”小蔡边吃边说。
  “那有这么舒服的出家人生活。他们要种庙地、出门化缘,要砍柴、担水、烧水、做饭,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家庭,这是很苦的。”莫德英应对小蔡的话。
  “你说的是,悠闲的生活只存在于理想中,实际上做不到。我们一定要珍惜我们的小家庭。”
  莫德英听罢,斜睨了一下小蔡说“想的倒美,谁和你组成小家庭啊。”
  “小莫啊。”小蔡在说的同时伸出他的手,像在有所指点,又像在抓什么东西。莫德英抬起臂膀,好似在抵挡小蔡,可是从效果上看,恰恰让小蔡抓住了她。小蔡顺势使了把力,莫德英跌入他的怀抱。小蔡整个地把她紧紧抱住。小蔡运唇吻她,莫德英调皮地把手中的馒头堵住他的嘴,小蔡咬了一口,咀嚼起来。莫德英抓起石台上的咸菜喂小蔡,小蔡满足地配合着。
  莫德英念着小蔡的名说:“我真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开心死了。你将来要好好待我,我把我托付给你。”
  小蔡又一次抱紧她,把他的脸贴在莫德英的脸上,他誓言:“我一定和小莫相伴终身,我一定好好爱护莫德英。”小蔡看到莫德英的眼睛湿润了,泪水滚落她的眼角。小蔡啜着她的泪水,轻轻地说:“小莫,相信我,我爱你,永远爱你。”
  “我信,我是高兴了才流泪的。”她伸出双臂勾住小蔡的脖颈,小蔡埋下头,她们拥吻在一起。此时,没有其他人在旁边,只有高山和天空见证了这一幕,两个青年男女在互相托付终身。
  她们在庙后消磨了太多的时间,加以送去了一些馒头,餐食已经所剩不多,她们决定不去“石门”古迹了。为了弥补遗憾,莫德英向小蔡口头介绍古迹的内容。她说到褒河河床里像浴缸那样的一块石头——“浴盆”;位于河床里的曹操亲笔题字“衮雪”的石刻;白沫飞溅、像雪一样的褒河水。还说了刘邦采纳张良计谋而烧绝的古栈道遗址和古栈道的一段隧道——石门,还有石门附近崖壁上自汉代以来的历代石刻,其中有被称为拓本始祖的古汉隶《石门颂》。虽然百闻不如一见,但对于石门古迹群的真容只能留待以后再去拜访了。
  她们重新来到庙前,她注意到廊柱上的楹联并希望小蔡给她解读。热恋中的她们自然与楹联所表达的“空门”思想格格不入。她们甚至嘲笑它的作者,认为他只是个落魄文人,借这机会发发他的牢骚而已。她们进到庙里,惊讶地发现竟有供品摆放在香案上。仔细看还发现近期内有人来烧过香、敬过神。小蔡拿起供品细看,认出是汉中城里某个食品厂生产的云片糕。旁边伴着二个玉米棒和一个黄皮一个青皮的甜瓜。莫德英认为是附近的村民来做的佛事,是很诚心的。她们不禁感慨,眼下的年月里,老乡还是这么迷信神灵。供奉“哑姑仙子”的神龛正面被蒙上了一块青色粗布,不知道青布后面还有没有神像。神龛两侧悬着佛黄色的布幔,随着山风的频率,布幔在轻轻舞动。看着看着,两人的神情肃穆起来。突然,小蔡上前一步,跪到供桌前的蒲团上,一手上举,食指指向上天,似乎要指天发誓的了。莫德英抢步来到小蔡面前,把小蔡的嘴摁到她的身上,让他无法说话,自己大声说:“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起誓。我爱你是我要爱你,你让我爱就够了。我爱了,我很幸福。”小蔡面对她的真情告白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小蔡在莫德英把持下站了起来。她们各自的一只手握在一起,她们我一下、你一下紧握对方,似乎在宣示什么,好像在告诉他(她):我准备好了,我们共赴人生。
  她们手牵手走在回程的路上。不像来时那样只顾着赶路,她们有闲情注意到四旁的绿荫非但不减,反而更加浓烈了,她们涉足在一种“添得黄鹂四五声”的境遇中。她们感觉到一份山遂人愿、水遂人愿、天遂人愿、地遂人愿的满足,总之世界是无限的美好。其实,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只是此时她们的心情太好了。莫德英问了小蔡许多关于瓦房店的山水风貌的事情。小蔡坦承,就“绿色”来说,北方是不能和南方比的。小蔡几次想问问哑姑仙子的事由,可是话都没有吐出口,怕扫了互相的兴致。及至工地快要在望了,小蔡压不下好奇心,终于要她说说哑姑的故事。莫德英却不在意扫兴不扫兴,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个遍。
  关于哑姑的故事是很俗套的。很久很久以前,当地有一户殷实人家。这家人家有一个长得天仙一般的美貌姑娘,远近闻名,当然她还是独生女,还有几个哥哥。不幸的是姑娘被选中为那一届的宫女。家人不甘心,买通了当地的官员,谎称姑娘人是长得美貌,可天生是个哑女,以此来逃脱被选中的命运。可是不知怎的,上级的官员知道了内情。一方面撤了当事官员的职,另外就要派人前来抓捕。如果验明原委,姑娘的家人就不是撤职的处罚了,而是会以“欺君之罪”问斩的。姑娘的家里一会儿要集体服毒,一会儿要举家外逃,乱成一气。这时这位美貌的姑娘勇敢地站了出来。她拆散她的头发,像真的哑人一样喊叫着,冲出家门,往北边的秦岭山里奔去。家人情急之下在后紧追。她一路往山上爬,一直爬上那座很远就能看到的悬崖。她回头看了一下家人,挥动手臂,好像是在向家人说再见,又好像在对家人说你们回去吧。姑娘的家人眼睁睁地看着她纵身一跃,扑进万丈深渊,了结了她短短的一生。后来家人花去了大半家产,终于平息了此事,官方作了她确实是个哑女的结论。再后来当地渐渐出现一些奇事。有些明显不公平的事,当事作恶一方的家中经常会有神灵显现,使他有所收敛。有时有特别急难的人家家中会出现银钱,供他们度过急难。这位显灵的神灵是位美丽的姑娘。再再后来,人们为这位美貌姑娘立庙供奉,尊她为哑姑仙子,庙也命名为哑姑庙。故事充满一相情愿的传奇色彩,也不足为训,但供作行路时的说话是十分合适的。
  她们回到工地,休息了一会儿,就到用晚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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