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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远在他们不知道的一栋小饭馆的后巷中。
缪可的男闺蜜，也就是梁方域口中的吴由，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
“我是不是被发现了？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吴由举着电话，极力压低自己的吼声。他浑身颤抖，额角的汗水不住的流下来。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轻，但却激怒了他。他低吼着“不！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我不是害怕……只是……”他仓皇的解释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安抚了他。
电话挂断，他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小饭馆的后门。
门后，灯光闪烁了几下，冰冷的颜色中缪可冷着脸站在灯光之下。
吴由惊得往后退了两步，铁门不受控制的缓缓合拢。
一只苍白的手，打断了闭合的趋势。
“怎么了？”缪可甜甜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她慢慢推开门，脸上天真的模样好像刚才的景象只是吴由自己的幻觉一样。
“没没没……”吴由咽了咽口水，他局促的推了推眼镜，视角在触及到缪可踏过来的步子时，猛地合上双眼。
“你怎么了？这么害怕？”
“没，我没害怕。”吴由闭着眼睛摇摇头，否定了缪可的疑问。
“那就去吃饭吧。”缪可微微耸肩，轻盈转身走回了反观。
吴由瞪着缪可的背影，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铁门那头后。他才冷哼一声，缓缓地跟了上去。
巷子里恢复了寂静。
老鼠从垃圾桶的背面探出头，在昏黄的灯光下，一闪而过。
巷子的两头，是明亮喧闹的街道，即便夜色降临，也没有因此而停歇。这是现代的夜生活，抛出酒吧，迪厅等大型小型休闲娱乐场合，还有一个没有时间的场所——网吧。
密密麻麻的显示屏投射着不同的景象，程香君坐在一个很靠边的位子上，手指熟练地点击着鼠标，查看网页上的信息。
她的表情渐渐凝重，就连林清辞也被这种声音的中断吸引了视线。
“……”
林清辞微微叹气，可在这个奇怪的大房间里，每一个画面都吸引着他的注意。他有很多疑问，却没有在这时，打扰眉头紧锁的程香君。
程香君已经快炸了，几个小时一通来自程妈妈的电话，彻底让她的大脑陷入了疑惑。
“君君，你是不是已经找到笔洗了？那你直接送回来就好了！找什么快递呀？浪费钱。你不会是不想见我吧？你不想见我就算了，过几天小灵子要过来玩，你可得赶紧回来啊！说起来，你到底……”程妈妈出奇简洁的话语，在程香君的脑子里转了好几遍。
“等等！笔洗已经回去了？”
回忆终结在程香君的疑问中，她拄着头，安抚着自己疯狂跳动的青筋，嘴里还念叨着“快递……我寄的？什么时候？”
她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不自觉的跟着自己的自言自语，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纷乱的思绪缠绕，像数不清的线头，混乱在她的脑海中。
“程姑娘……”林清辞终于开口了，他弱弱的声音让程香君猛地抬起头，拿起电脑上挂着的耳机扣到了头上。
“怎么了？”
“嗯……”林清辞犹豫了一下说“你家丢的东西，应该是梦乔寄回去的。”
“这个不用你说，除了她也没别人了。”程香君的指尖不耐烦的，敲击着桌面。她等了好一会，林清辞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索性也不再打扰他回忆，自顾自点开几个网页。可视线，却完全没有停留在那个上面，她微微出神，心里想的正是程梦乔。
这个程梦乔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偷笔洗，为什么要引她来？亦或是，她程香君与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联。
林清辞飘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这张与程梦乔相思的侧脸，其实他也很好奇，程梦乔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他张了张嘴，却又将没有任何思路的话，咽了下去。
他在程香君身边的空位上坐下，与其说是坐下，不过是漂浮在椅子上而已。
“叮咚。”
程香君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匆匆看了一眼。
是梁方域发来的资料。
这种重要的东西，自然不能在这样吵杂的地方细看。她心里想着，手上却已经关闭了电脑，拿着衣服起身离开。
午夜降临，街上空旷异常，却还能见到些许醉倒的身影。
“程姑娘，夜深了你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林清辞跟在程香君身后，轻声劝说。
可程香君正看着自己的手机，纷乱的思绪，在听到林清辞的声音时，只是匆匆“嗯”了一声，便再无回答。
夜风吹透风衣，程香君将手和手机一道塞进口袋，轻轻缩了缩肩膀，似乎被冷到了。
“夜深露中，姑娘小心着凉。”林清辞又说了一句，可这次却连回应都没有了。
林清辞心道奇怪，又喊了一声“程姑娘？”
他径直拦在程香君面前，可对方似乎根本看不到他。空洞的双目一直看着她脚下的路，就这么来到林清辞面前。林清辞连忙闪躲，眼中一片惊愕。
“程姑娘！”林清辞加大了音量，不远处的人，不仅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依旧自顾自的走着。
林清辞眉头一皱，心道：莫非她又看不到我了？
他心下笃定了这样的想法，苍白的手，伸向了程香君的肩膀。
“哇啊！！”
一声尖叫，伴随着寒意与夜风，灌入了程香君的心肺。同时，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干什么？！”程香君瞪大了双眼，剧烈起伏的胸口被怒意填满。
林清辞的手还悬在半空，他一脸尴尬，缓缓放下了手说“失礼了，方才见姑娘一直没有答复，还以为……”
程香君一惊，立刻明白了。她翻了个白眼，叹气说“算了，是我的问题。”
两人对话间，街上些许醉倒的声音摇晃起身，缓缓朝着这边聚拢过来。空洞的表情，布满惨白的双眼，却目光灼灼的看着程香君。可被盯着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林清辞率先发现了一样，他眉头一皱，一道红光如烈焰一般，迅速围绕在两人身边。周围的人影被红焰扫到，迅速消失在寂静的空气中。
“怎么了？”程香君后知后觉的问道。
林清辞摇摇头，说“没事，几只枉死鬼。”
“哇！在哪在哪？”程香君听到了一个新的词汇，立刻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可周围除了渐渐熄灭的红焰，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林清辞无奈的说“程姑娘，你身份特殊，就算现在透过怨气可以看到我，也看不到那些神智微弱的枉死鬼的。”
“身份特殊？怎么特殊？我不是人类吗？”
“您自然是人，只是与寻常人不同，您的魂魄上，有一个字。”林清辞被程香君纠结的神情逗乐了，耐心的解释道“一个“吉”字。”
程香君一愣，下意识朝着自己的额头摸去。
吉？
“姑娘误会了，“吉”字并不在额头。”林清辞看着程香君的动作，脸上不免浮上一层笑意。听到轻笑的程香君，视线再次回到林清辞身上。
“咳咳咳……你接着说。”程香君故作严肃的模样，在林清辞眼中，就像一个假装大人仪态的孩子。她认真的看着林清辞，目光随着他的手，落在了他的心口。那里的血，已经凝固了，深沉的颜色，破坏了一身红衣的美感。
“在这里。”林清辞指着心脏，说“善，吉也。可一日为善易，终生行善难，何况生生世世。所以这样的人，若是遇到危险，自会有鬼差相助。”
“嗯……”程香君思索着林清辞的话，可总觉得哪里少了些什么。
“在下忽然想起……”林清辞突然打断了程香君的思路，说“今日的那位先生身上，也有这个字。”
“你说梁方域？”程香君话音未落，一立刻补充道“就是去医院看我的人。”
“并非。”林清辞摇摇头，说“是那位戴着西洋镜的先生。”
西洋镜？
程香君眉头一皱，细细思索后，猛然反应过来。
眼镜！吴由那个眼镜男？
他……行善？
难道，他们查错人了？
刚刚得到的知识，正慢慢冲击着程香君世界观。夜风凄冷，林清辞自己完全无感，看看这双手环抱的程香君，他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程香君点点头，她猜想就算没有在冷风中再吹一夜，她今晚也是睡不着的。团团迷雾，在抽丝剥茧下，怎么越来越看不清了呢？
夜色，终将散去，他们在玉城的探索，却没有这么快结束。
第二天一早，早起到宾馆餐厅吃饭的程香君，再次遇到了缪可。
清晨，太阳刚刚将餐厅照亮。空旷的大堂里，程香君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急不缓的享用着她的早餐。
“程姑娘，你看。”林清辞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头朝门口看去，缪可小心翼翼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今天的缪可没有上妆，远远看过去，十分憔悴。她穿着高领衫，勒住身材的衣服，让她的身形看起来十分单薄。她用双手裹着自己的身体，不自然的四下张望着。
“林姐姐！”缪可一眼就看到了程香君，微笑霎时间绽放在她的脸上。
“真巧。”程香君微微颔首。
缪可几步凑到程香君身边，可即便是坐着，她也绷直了身体，小心翼翼。她低着头，轻声说“林姐姐，你可以帮帮我吗？”
缪可的话突如其来，让程香君一时有些不解。她眉头一皱，却因为缪可惊恐的视线，而在此看向餐厅的入口。
吴由慌张找寻的身影渐渐清晰。他看到程香君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惊讶。可视线已经交汇，他就算想装作没看见离开，都已经失去了机会。
“林小姐，这么巧。”吴由走过来，眼镜反射的太阳光，遮住了他的视线，程香君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同时，缪可抓住了程香君的胳膊。从接触的那片皮肤上传来的颤抖，让程香君微微侧目。
“是挺巧，不如一起？”
“不了。”吴由拒绝道“我和缪可今天还准备逛逛呢！是吧，缪可。”
“我……”缪可一时语塞，她求助一般的看向程香君，努力鼓起勇气说“我饿了，想先吃点早餐。”
吴由眉头一皱，可面上的笑容不改。他握紧了拳头，不悦的落座。他死盯着缪可，而缪可却窝在程香君身边。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程香君却吃的很开心。她早早就推开了缪可的手，一心一意的针对美食。
“在下确认过了，这个吴先生身上，也有“吉”字。”
程香君眨眨眼，算是听到了林清辞的话。她将勺子安放在空碗之中，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说“这里的早餐这么好，不吃点？”
“不饿。”吴由淡淡的回答道，他根本没有看程香君，而是死盯着缪可。
缪可看起来很害怕，程香君粗略估计着。这和昨天截然不同，昨天的缪可，给她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可今天，这个缪可却像一只惊恐的猫，身上的每一根猫都竖了起来。让人看着就很有保护欲。
程香君暗暗在心里定下了一个评价。
缪可猛然起身，说“我……我去拿点吃的。”
“去吧。”程香君与吴由同时开口，但不同的是，吴由有后话“少拿点。你要减肥，我会看着你的。”
吴由看似亲昵的话，却让缪可身上抖了一下。她逃一般的离开了，程香君轻轻敲了敲桌面，想吸引了一下吴由的视线。可某人的眼中只有缪可。
“看着缪可，我就想起来以前听到的一个新闻。”程香君突然开口，也不管吴由有没有听，静静地说“有个姑娘和异性一起出去玩，没想到那个异性把她强暴了，还怕她报警把她给杀了……”
“都是男人，你觉得那个男人到底为什么呢？”
程香君再次敲了敲桌面，她相信，自己的话绝对能吸引吴由的注意力。
“为什么？”吴由视线不变，阴森森的说“人渣，需要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