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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灵契洞 / 第十六章 第三双脚印

第十六章 第三双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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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丘僮见完面后心里一直不踏实,许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坠落地球的时候震天的爆炸声跟漫天的火光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变得模糊,那种炙烤的痛苦也从未随着时间而淡忘。对于痛苦的感知是保证记忆真实最可靠的依据。
  我最初的记忆没有错,丘僮看到的刻字也不假,那便是遗失了这中间连接的重要环节,那段消失的记忆。
  我记不起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我有太多无所事事也毫无作为的时光,比如寄体在一棵千年老树里,任由风吹日晒小鸟在头顶拉屎;比如寄体在一条小巴蛇身上,只为感受那一扭一扭的爬姿,在匍匐间看着它变成了一条蛇妖。
  是不是这种不用动脑的寄体时间太久,我的脑子缺油给卡住了,果然勤动脑才能减少老年痴呆的可能。
  “老普,走,吃早餐去。”
  田不毁站在门口,元气满满。最近听闻这小子又去相了次亲,是他爸爸同事的女儿,知根知底。看他这样子估计对方很合心意,倒是可怜了姚晔那个小姑娘。
  我们来到了常吃的早餐摊,老板名叫王小,他还有个哥哥名叫王大。
  王小三十大几,以前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某一天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顺应某种本性的呼唤去卖油条。于是辞职后开了这家早餐摊,主打小王油条。
  可别说,他家油条是真的好吃。酥软洽口,配上一碗甜豆浆,就是一天开始的味道。
  我点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田不毁点了两根油条,一碗杂粮粥。
  “你俩每天点一样的,不腻么?偶尔也试试包子馒头吧!”
  小王老板再次向我们推荐他家的鲜肉包,我俩明确拒绝。他家的包子我们实在找不到要花钱买的点在哪。
  “给我二十个包子,二十根油条。”
  “好叻。”
  我跟田不毁很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勇气在他家拿这么多的包子。
  抬头一看,竟然是王大妈。刚好她也看到了我们,走了过来一阵聊。
  原来王大妈所在的老年大学班级搞活动,热心肠的她给老同学们来带早餐。
  “姐,我再多给送五个包子。”
  小王老板大方地又夹了五个包子放进袋子里。
  “不用不用,你做生意的哪能这么送。”
  他家的肉包子可以这么送。我跟田不毁大概在心里同时说道。
  “小魏,我弟弟家的早点那是没得说。他呀真是继承了我叔叔的手艺。”
  “你弟弟?你俩还真是姐弟!”
  “那当然,要不咋都姓王。”
  呵呵,那全国姓王的那么多,不过也对,几百年前说不定也都沾亲带故。
  “我叔他们本来只打算生一个,可后来在计划生育政策收紧前夕觉得还是两个好就赶着又生了一个。就是这王小。所以呀,跟我年龄差得有点大。”
  “姐,你看起来也就四十多的样子。”
  王小一边张罗着别桌的客人,一边也没落下我们这边的话头。
  “这孩子,从小就嘴甜。”王大妈笑得合不拢嘴。
  “比王大的嘴甜。”
  “小魏,你认识王大呀!”
  王大妈惊讶地问道。
  我当然认识王大,他曾经养过两条金鱼,确切地说是他长期保持鱼缸里有两条金鱼。在以每个月死两条的速度养金鱼养了一年后,有一天他在菜市场的一个农夫手里买了两条据说从溪里捞上来的金鱼。这两条金鱼他成功地养了五年,创下了历史记录。
  而我,就曾寄居在其中一条金鱼体内。
  那两条金鱼当然不是从什么溪里捞上来的,而是那个农夫偶然从一座荒废已久的池子里拾得的。那个池子曾经是一大户人家的观赏池,我那时已经在那里住了好几十年。几十年的动荡,那户人家早已不知去向,房屋也早成了一堆瓦砾残垣,只有那个池子在茅草丛中竟活水不绝残存了下来。
  那是两条金鲫,最古老的金鱼品种。《本草纲目》里就有“金鱼有鲤鲫鳅鳖数种,鳅鳖尤难得,独金鲫耐久,前古罕知”的记载。
  我在那个小鱼缸里看着王大从小学读到了初中,每天抓耳挠搔围着课本苦着脸。如果不是另一条金鲫坚持不住先挂了而我不愿这一条鱼独活,估计还能等到那孩子读高中,看着他更加苦大仇深。
  “我经常来小王老板这里吃早餐,当然知道王大喽。”
  王大妈点点头说道:“以前我最喜欢去我二叔他们家啦,王大那小子喜欢养动物,我就经常去他那里逗弄那些小可爱。我记得有段时间他养过好多金鱼,大部分都给养死了。可后不知道是突然开窍呢还是得了什么养殖秘方,竟然将两条金鱼养了五年,在当时的宠物圈还曾风光了一把。”
  王大妈说着忽然看了王小一眼,见他在厨房忙活便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次我带李炳贤来东川还去过我叔家里,他见了那两条金鱼还说过了什么颇有古风的话。你说这时间快不快,这一晃眼,连王小都快是个中年人了。”
  说着王小便走了过来,将打好包的早餐递给了王大妈。王大妈提着两大袋子跟我们说了一声便健步走到马路对面跟她的同学结伴而去。看来李炳贤确实只在她现在的生活里荡起过那么一小圈的涟漪,然后便逐波消散喽。
  吃完早饭,田不毁将我送到了街道办。我一路上一直在想王大妈说的那番话。
  李炳贤在东川的时候就是在王大妈的二叔家里发现过刑乌后人的踪迹,后来明面上说是回国一直未踏入中国土地,可是他的家族一定派人再来过东川,只是那片玉环却再也没有过反应。
  之后在首尔,玉环又再次感应到刑乌后人的气息,而那次刚好有从东川去的旅行团。后来我装作闲聊问了朴正宰那天的具体时间,结果发现跟我和皮果他们最后一次去韩国的时间相符。
  这样的交叉分析一下,我不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如果朴正宰没有胡编乱造确实如他所说的旅行团的名单被人刻意抹去,那就是说那份名单极可能落在其他人手上。
  干这事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是为了搞个恶作剧吧!
  那么他会拿那份名单做些什么呢?对方对于整件事情的了解程度又有多深?
  我想起了朴正宰第一次来街道办找过我后忽然出现的那股被人监视的感觉。
  真是细思极恐呀!泰天的事情还没解决,这忽然又意识到可能还有一股力量在监视我。看来今年的年成不行,跟我相克。
  难道我是刑乌后人?这肯定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最有可能的结果也是刑乌是我的后人。可一个外星人根本无法在地球繁殖,怎么可能有后人呢?
  越想思绪越乱,一番挣扎后觉得我应该请假回家好好休息。
  走在大街上,一种人人觊觎我的错觉让人抓狂。脑袋有些昏沉,思考事情的时候总感觉隔了一层看不透的雾障,得不出某种结论更想不清任何问题。你明明知道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却不知如何修正它。
  终于走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插进门锁的那一瞬间,异样感明显。
  打开门,屋内有明显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我走进书房,成堆的书被横扫在地。田不毁的床铺也被踩得不成样。
  根据地上跟床上的脚印,判断对方至少有三个人。书房连接的阳台有一盆月季被打翻在地。墙面上有深深浅浅向下的脚印。最奇怪的是有一双脚印明显是没有穿鞋的光脚丫留下的。
  来人是从正门撬锁进来,而后在卧室与客厅搜索了一番后来到的书房。三个人翻遍了巴掌大的书房,估计一无所获后有人愤怒地将阳台的花盆给掀翻,再沿着外墙的水管爬下楼。
  我连忙去找装有玉环跟玉簪的木盒,早已不见了踪影。
  难道被他们带走呢?
  这时书架上传来了“哼哧,哼哧”的声音。
  只见书大宝跟书小宝正从《过山海》里爬了出来,胖胖的身体一扭一扭,正抬着那个木盒。
  我伸手将木盒拿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都在。
  这家里有两条书虫真是比狗都还有用。
  我打电话给田不毁告诉了他家里失窃的消息。十分钟后他带着两名警员赶了过来。
  三个警察屋前屋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后,得出的动线跟最初推理得差不多。不过,院子里的脚印却只显示有两个人出了大门。
  田不毁让那两名警察去查周围的监控,他自己则围着这幢四层楼房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一会儿跑一会儿爬。
  这幢四层楼共八套住房。其中一楼二楼都是十多二十年的老住户,三楼西边空置了一套房,屋主据说常年在外地带孙儿。三楼东边跟四楼西边的套房常年出租,住户也不稳定。我住的房间位于四楼东边,连着楼顶的一个小露台。
  楼下的小院子不大,就是围着这栋楼圈了一圈。院子大门基本常年是开放状态,进楼还有个铁门,也是不定时关闭,谁下班晚便顺手锁上。
  因为这周边大多都是老住户,有个什么异常都会多留个心眼,也没发生过什么抢劫偷盗事件。这忽然来辆警车,楼里的人都溜达了出来看热闹。
  “小田,发生莫子事咧?”住一楼的孟奶奶戴着个老花镜跟在田不毁身后。她丈夫几年前去世后便独自守着瘫痪在床的儿子,靠着街对面的一排门面过活。
  “没什么事,就是四楼进小偷啦。大家伙最近也注意一些,平时多注意点周围的动静。”
  “进小偷啦!人都没事吧?掉什么没?那小偷抓到了吗?我早上起来清扫楼道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呀!”孟奶奶在后面噼里啪啦一连串问。田不毁一一地回答,还顺带安慰了老人家一番,再将她送回屋内。
  “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哩,也没进过什么小偷。都跟他们说过不要将房子租给外边的人,不听呗。”
  二楼的明老头平日就很刻薄,这时更是发扬一贯作风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上一通。
  “你说谁呢?一张老嘴呲瓜裂,也不怕出门给磕掉了牙!”三楼东边的租户是对夫妻,两口子都姓夏,在孟奶奶那里赁了个门面开了家夜宵店,这个时间都在家里休息。
  这夏大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时跟那明老头就不对付,如今有个了由头正好杠上一番。
  二人你来我往,战况之激烈言辞之犀利,让其他人一时忘了小偷的事情,或帮驾或劝驾,整栋楼从未如此这般热闹。
  田不毁作为人民警察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安抚了东边劝阻西边,平息了楼上安慰楼下。
  我抓了把瓜子,蹲在小院的烂秋千前看着他们犹如战场的勇士,个个恨不能将平日所学都施展出来。
  别看他们都不是什么教授哲学家,可是此时却是金句频出,往往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打下埋伏等着对方落入圈套。
  四楼西边的住户好像才住进来不到一个月,是个小姑娘,在银行上班。这个时候应该不在家。
  住孟奶奶家对面的是邓老师一家,这个时候都在上班。明老头家对面住的好像姓刘,是个离了婚的出租车司机,在不在家不知道,反正没见他出来参加混战。
  那个没有走出这个院子的第三双脚印到底是谁的呢?
  孟奶奶应该能排除,这么大年纪如果还能爬墙跳窗,我都觉得自己应该原谅她。
  明老头?这老头儿平日真是比较讨嫌,嘴巴碎性格怪,可他胆儿小呀,典型的外强中干。让他去入室偷窃,估计难度系数仅次于让他闭嘴。
  其他几户在能力上都有可能。至于作案时间,这个小院子外就是一条偏街,街口街尾都有治安摄像头,等监控调查清楚了谁那个时间点不在家一清二楚。
  这院子除了正中间那条一米多宽的石砖路,周围虽然都是泥土地但上面稀稀拉拉也有些草皮。按理说不管是从外面进入室内,还是从室内出去,正常的小偷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脚印。
  而且还有一双光脚丫,这是个什么操作。像古代那些怪盗一样还要留下独特的痕迹以证“我来也”?
  “我同事来电话说从街口的监控里看到了两个疑似嫌疑人。你跟我回局里一趟。”
  田不毁跑了过来,拉着我就往外走。身后的邻居们还在唇枪舌战。
  在公安局见到了那两个疑似小偷,神情颇有些呆滞。
  “两个醉鬼,找到他们的时候正躺在未名街口的公交站台。”
  那儿离我家不过一个拐角的距离,这小偷逃得也未免太近了吧!
  两个醉鬼,一个光脚大仙,这个盗窃组合倒是新鲜。
  “老普你快来看看这个监控。这俩人从这边路口一路走进院子的时候都还是醉醺醺地样子,怎么才半小时的功夫出院门口时就这般清醒?看那运动的样子还很是麻利,可才拐了个弯儿没多久就醉倒在公交站台啦!”
  这两人的前后状态肯定不正常,而造成他们不正常的原因由此看只能在一个地方找。
  我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站在那栋四层小楼前面,月亮从屋后方升起,刚好将拉长的阴影投射到我们跟前。。
  那第三双脚印的主人会不会正在某个地方看向我们?
  我朝田不毁点点头,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三楼西边那间空置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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