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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灵契洞 / 第四章 千面族

第四章 千面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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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我径直走到她面前问道。我现在能够理解田不毁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惧怕她,因为她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死亡气息。
  死亡是一种可以掩盖的可怕东西,可一旦能够掩盖它的妖灵愿意肆意释放它的恐怖,那就意味着这个妖灵强烈的杀心。
  她想杀我。是的,不是田不毁,不是皮果,她想杀的是我。
  “侑玉。”她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
  这个名字好像也有印象,难道也是我曾经的熟人?可是即便是至亲也找不到我身上呀?我只是宿客而已。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提供了一下我的力量,起个加速器的作用罢了。
  “想不起呢?哼,你这歹人恶事做得多倒记不起自己曾经干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做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有些能记住有些还真忘了。
  侑玉停止了换脸,最终以一张不过颇为清秀的脸示人,反倒让她身上的杀气少了几分。
  “她死了,你却还活着。”一只墨绿的发簪自侑玉掌心飘向我的眉间,不过一寸的距离。
  远处有不知名的禽鸟叫声,大半夜格外刺耳。侑玉忽然脸色剧变纵身后退了几十米,然后消失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她死得那么惨,你却活得这般好。”
  临走前她压低了声音却万般凄厉地说道。
  那只发簪掉落下来,我顺势用手接住。做工质朴简单,玉质却无比温润细腻,我一个外行都能看出价值不菲。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恨我呀,不可能专程来给我送件宝贝去卖了换钱吧!
  一只黑得发光的狗伸着舌头“哼哧哼哧”地跑了过来。这个畜生上一次是以一条黑蛇的样子来见我,之前则是一条黑鱼。跟它的主人一个德行,都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丘使这次是让你给我带了什么消息?”我十分不情愿地将黑狗抱起伸手去摸它的脑袋。这个畜生是一只傲娇的畜生,不管变成什么想要它说话必须先摸摸它的脑袋,这个动作会让它无比享受。
  “主人说事情比想象的复杂,让你先别轻举妄动。他还说鬼围曾有一禁术,吸食人类的身中神可以塑金身让无根的妖灵可以逃脱掌印人跟灵渡使的监控。这金身一旦塑成,想要追查那妖灵的下落便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一副老爷样。我果断松开双手,迈步往家里走去。“嘭”的一声后,一阵咒骂声,不停叫嚣着“过河拆桥的小人”。
  我猛地回过身,对它吼道:“再吵我就将你拿到那火上烤。”对方果然乖乖闭嘴转眼便消失不见。
  一只黑手珠成了精,跟了个奸诈的主子。
  这个丘僮一边叫我别轻举妄动,一边又怂恿我抓紧时间去搞清吸食身中神的事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说他也吃不准这次灵界的事情牵涉有多广多深,让我自己拿捏个度。
  “哈哈哈。”我忍不住为自己的猜测喝彩。在拿捏这件事情上我的表现一向令众人刮目相看。既然丘僮让我自己拿捏,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回到房间,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那两个傻子说了一遍。田不毁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很是欠揍。
  “这么说来,那个女鬼给你送了一只发簪?”皮果来了一句总结性发言。
  我刚想反驳她的话,但是这么一想关于那个侑玉好像也只剩这么一个线索了。
  我们将发簪拿到白炽灯下对着光仔细察看,毫无杂色。灯光打在发簪上,笼了一层光晕甚是好看。三个对于玉石没啥研究的人瞎琢磨了几分钟后便决定放弃。不专业的三个臭皮匠是怎么也比不上一个专业诸葛亮的。
  皮果从他爷爷的书房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以前是用来存放皮果的第一支毛笔。将发簪放进小木盒还真是合适。
  这套房间里皮果爷爷奶奶的东西基本都已经搬走,唯独那间书房还是原样摆放着。皮爷爷说在养老院没有多余的房间来存放这些书物,还问我介不介意占用着那间朝南的小房间。这三室两厅的房子就住我一个人,再加上低廉的房租,再给我十层脸皮也不好拒绝一个垂暮老人的请求。哪知如今,这间书房倒成了我待得最多的地方。世间万种气息唯有这书香气最是金贵。
  闹哄哄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在田不毁的鼾声中我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种感觉很奇特,我知道我躺在床上睡觉,我知道眼前的景象是梦境,可我已不是个旁观者而是梦中人。
  这是一座城池,不大却很繁荣。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地往同一个方向行进,他们手里或拿着白色的兽骨或拿着艳丽的鸟羽。另有不少妇女抱着装酒的瓦罐嬉笑着往前走,果酒香就一路肆意地飘散开来。
  随着人群一直走到一处宽阔的广场,四周立有八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雕刻有不同的动物图腾,顶端装饰着鲜艳的布帛。人群在广场分散开来散坐在各处。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轻松喜悦的表情。种种迹象显示这里将迎来一场热闹的盛会。
  我找了一处并不醒目的地方坐了下来,旁边有一壮汉着一身棕色麻衣,面色并不如其他人那般欣喜反倒是略有愁思。
  鼓声响起,一排舞者踏着夸张的舞步走到了广场中央,脸上都戴着黒木面具。扭动的身姿如那水底的荇草,黑发飘扬,赤脚踏地。每一位舞者的体内都好似有一股用之不尽的活力,她们放肆挥耗着这股力量,想用每一次扭动、跳跃将能量传递给大地,用最饱满的热情来感染每一位观众。而观看的人群也早已被舞者的热烈鼓动了起来,他们有节奏地发出高亢的吼声,身体跟着鼓点一前一后地摆动着。
  鼓声骤然停了下来,一位身穿绯红长袍的巫女走了上来,脚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巫女手中拿着一块龟甲,甲片上被均匀的钻出了六个小洞。两个赤膊大汉将一个火罐抬了上来,火苗如蛇的信子跃跃欲试。巫女将龟甲放在火上炙烤,全场安静得只听得见那风与火的私语,它们在用最神秘的语言诉说着谁也听不懂的秘密。巫女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好似她听懂了它们的悄悄话,然后用微不可查的表情去嘲笑那些所谓的秘密。
  巫女的笑容大概是很美的,明艳得让那炽热的火苗也失了色彩。我知道这是梦境,我想看清那张明艳的脸,然而眼前如同近视后的一片模糊,视线始终穿不过这片朦胧到达那精致的五官。那双黑眸看向了我,“咚咚咚”的心跳声让我耳鸣。我望向上空,半空中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衫的女子正荡着秋千,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像是丈夫的手用尽了柔情去抚摸她。所有的人都仰望着她的脸,目光便再也不能从她的身上移开。那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她的眼神飘到了我的身上,如一道电流将我全身击打了一遍,酥麻瘫软得四肢不能动弹。我竭力将脸转向一边。我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大汉,他望着半空的女子嘴角不由得上扬,愁苦的脸早已不见。他忽然转头看向我,已然是一张孩童恶作剧后得意的脸。我是说,他的脸真的变成了孩子的模样。
  我倒吸了口气,急速的心跳让我以为自己快要心衰,睁开眼睛,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轻轻晃悠着,耳边是熟悉的鼾声。
  田不毁的鼾声竟然让我的心跳平静了下来。
  自始至终我都知道是一场梦。
  我站起身走到客厅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清凉的液体汇入体内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你以为自己是杨贵妃?还荡个秋千让别人观赏?”
  我想起梦中的场景不正是某部电影里导演的奇思妙想吗?让一个绝色美女在高空荡着秋千让全城的人都能一睹芳容。我的记忆混进了梦境,还是我的梦境就是我的记忆?我活了几千年,哪个是记忆哪个是梦境早已分不清楚。我一个快要寿终的外星人,记忆是最不可靠的。
  走进书房,拿出那个小木盒取出里面的玉簪。此刻的玉簪竟然有了几分温热。我想起那个半鬼侑玉临走前忿忿的话。难道我真害死了谁?
  我回想着梦中的那两张脸,她们有着同一双黑眸,黑得像是无底洞让人情不自禁地跌入其中永不翻身。侑玉变脸的时候我见过那双黑眸,是的,我记得,我还记得她的名字。翎璋。
  接下来的几天,翎璋这个名字一直在我脑海翻滚,然而属于她的记忆是如何翻找也寻不见半点蛛丝马迹。
  正当我恨不得敲开脑袋去找的时候,丘僮大喇喇地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申请表。
  今天他的样子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年。
  他递过来一张户籍迁入的申请表,我疑惑地看向他。
  “最近上面下了通知暂停妖灵入人界的业务,所以我被另外派遣了一件事儿。”
  接过申请表,上面赫然写着“丘僮,男,生于2002年3月20日”。我呸,竟然还伪装成一个零零后。
  “魏兄以后就得靠你多多罩着小弟。”丘僮故意眨着那双看起来无害的大眼看着我。
  “你有什么新任务?”我在那张申请表上盖上了公章。
  “你怎么不先问我引渡业务为什么被叫停?”
  “那是你们灵界的事情,我管不着。”
  “啧啧,老家伙果然都是没有好奇心的人。”丘僮憋着嘴说道,一副欠揍青少年的典型嘴脸。
  “你要迁入灵契洞235号?那里是不是住了一根藤条精?”申请表上歪七斜八地写着一个地址。我记得那里住了根藤条精,是整个街区居住时间最久的妖。人界的身份是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娘,姓滕。
  “对,那是我一个兄弟的姨母,移居人界已经一百八十年。这次我是以她外孙的身份来这儿的。”
  “恭喜你,你可以继承她的杂货店。”
  “你错了,那儿已经重新装修变成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我不想再搭理他,拿起了手边的资料看了起来。一般这个时候以他的性格会自动消失。可惜我低估了身份转变带给他的变化,他同时拥有了一个青少年的厚脸皮。无奈我只能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还不走。
  “我知道你最近被仇家给盯上了。”
  那家伙一边说一边眨了眨眼。
  “你身边的那个手珠精倒是尽职得很!”我将手中的资料狠狠地仍在桌上顺手拿起一只铅笔,“你他妈再对着我眨眼睛我就戳瞎它。”
  “哼,中年人的暴躁。”
  我举起了手里的铅笔。
  “不跟你们这些中老年人一般计较。说正事,说正事。”
  我将身体往后一靠,我见识过他说正事时候的效率,非常没有重点,如一潭混着浊水的淤泥,要想找到那几只蚌壳得靠自己的努力。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都在他的絮絮叨叨中不断总结以提醒自己不要被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附加故事给带偏。期间小王进来了几次,眼神一直往那张脸上瞟,再然后街道办的几位妇女同志都以各种理由进来观望。好在丘僮是以一位青少年的身份示人,若是再成熟点,就凭那张好皮囊能轻易在我这儿策反几个意志不坚定的同志当内应。
  在他称述的一堆乱麻中,依靠我自己的分析跟猜想他大概想表述以下几个意思:
  第一、他这次是带着一个艰巨的任务过来的,这个任务意义重大他不能透露太多;
  第二、他这次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过来的,事关升迁必须严肃对待;
  第三、他希望我能倾力相助。
  但经过我聪明大脑地分析,我将他的话转换了一下显得更加真实。
  第一、他应该在灵界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这是一次流放;
  第二、为了将功补过他必须完成一件难度不小的任务,具体不管是什么肯定跟灵契洞有关;。
  第三、他在打我的主意。
  跟地球生物打交道的几千年,让我对身边的危险本能地敏感。而我现在最大的威胁便坐在我对面,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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